书城历史这样读资治通鉴(第1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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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毛泽东推荐的故事

周赧王五十年(公元前265年)

秦伐赵,取三城。赵王新立,太后用事,求救于齐。齐人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太后不可。齐师不出,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曰:“复言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胥之入。……左师公曰:“父母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而泣,念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不思也,祭祀则祝之曰:‘必勿使反!’岂非为之计长久,为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王之子孙为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则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与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哉?”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师乃出,秦师退。

《触詟说赵太后》见《战国策》。“文化大革命”刚开始,大中学生被誉为革命小将,成了最革命的一部分,毛泽东在天安门八次接见红卫兵,赞赏他们“造反有理”,鼓励他们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中共九大之后,社会稍微安定了一点,大串联歇了,武斗也基本上停了,革命小将该怎么安置处理成了一个问题。年龄小一点的,可以复课闹革命,老三届到了就业年龄,而城市多年革命,经济停滞,一下子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就业问题,于是老人家发表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又鼓励曰:“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据说,毛泽东主席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左右推荐《触詟说赵太后》,提出了如何正确对待革命下一辈的问题,意思很明显,让革命小将们吃点苦,才能接好革命班。

红卫兵小将变成了知识青年,这是一个转折点,是20世纪60年代进入70年代的最显著的“世相”之一。

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是对当时年轻人的要求,也是对年轻人最有诱惑力的承诺。“接班说”的核心是遗产继承,对林彪而言是做共产党和国家的领袖;对广大青少年,往大里说,是万里红色江山,往小里说,可能是农村大队支部书记或会计(我看过一本小人书叫《鱼龙坝》,就是讲上海知青到云南农村从坏分子手里夺过大队会计权力的故事),总之是各种权力。

接班是政治荣耀,也有物质实惠。到了“文革”后期,接班终于有了非常实在的内容,为了解决就业问题,企事业单位老职工退休可让子女接班,也叫“顶替”,这项政策一直执行到上世纪80年代初期,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中国也许会变成普遍世袭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