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多年来,阳明心学为什么能在世界范围内持续不断地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个人以为这在根本上是因为阳明心学开放的、创新的、整合的、跨界的精神特质。具体来讲,主要包括如下特点:
其一,阳明心学以整合为基。王阳明早年即立下了追求成圣的人生目标,并且终生为之奋斗不辍。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精研儒释道的思想,在不断变化的人生境遇中加以体证和实践,经过不断地攻错,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地创立了阳明心学。因而,阳明心学从一开始就没有眼界之囿、畛域之分、门派之别,既是开放的、创新的,也是整合的、跨界的。
其二,阳明心学以立身为本。儒学素来注重修身,讲求“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讲求“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实际上,这几个阶段既不是必然的递进关系,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实现的阶梯式发展,而是以“修身”为根基的有机循环体系。简单地讲,只有修身才可能治家、齐国、平天下,只有每个人都修身才可能家治、国齐、天下平;而治家、齐国、平天下的过程又是家、国、天下的每个分子不断修身的过程。
王阳明的修身思想打破了“天理”和“人欲”之间的鸿沟,通过个人修身中的思考、思索、思悟把“理”内化于心,从而实现人的主体性和外在的客观性的统一。
其三,阳明心学以制变为道。中国传统文化是强调“变”的文化,《易经》就是关于“变”的系统理论。修身不是脱离外界孤立的行为,而是与不断变化的外界同时进行的。那么如何在变化的环境里保证修身的正确性呢,把握和控制的方法和尺度就是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有两重含义,一重是即知即行,不断调整,不断修正;另一重就是知和行都要合乎“一”,也就是符合当时事物发展的规律。只要找到了当时事物发展的规律和方向,就能在不断的变化中积极应变,有效制变,直至主动谋变。
其四,阳明心学以担当为任。“心即理”和“知行合一”都是基于自身的修养和磨炼,这只是阳明心学的根基,阳明心学更多的是要实现社会担当。
要实现社会担当就要“致良知”,致良知既有传统的道德色彩,也有知得真切,把握规律的深刻含义。这是勇于担当、敢于担当、善于担当的前提。
其五,阳明心学以舍我为精神。阳明心学从修身起即主张要摒弃个人的荣辱、得失、名利的思想,在变化的环境中不断通过研判、研读、研究来增强自我的定力、能力和张力。当然,阳明心学的舍我并非狭隘的以牺牲自我为代价的舍弃,更多的是指在成就大我的过程中成就小我。
阳明心学这样的精神内核恰恰适应了近代以来世界不同文明日益冲突、融汇,每种文明自身又不断修整、自强的根本趋势;社会发展变化加快加大的基本态势;社会各层既日益自主又同为一体的主要形势。因而在世界范围内备受推崇并为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后来者们践行,成为不同文明竞争竞合的根本之道,成为不同社会和国家发展发力的重要之方,也因此成就了众多人的一生、造就了人类历史上的一些重大变化。
今天,我们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正是一个开放的、创新的、整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更是需要我们民族的每一个分子不断加强自我修养、树立自信,不断提升制变、谋变的能力,不断排除个人利益干扰、勇于担当,始终保持我和我们的格局。
贵州是相对欠发达的省份,贵州不能实现小康,就没有中国的全面小康,贵州不实现复兴,就没有中华民族的整体伟大复兴。因此,同时作为王学圣地和贵州省会的贵阳,如何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探索出一
条将阳明心学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融合起来的道路,在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同时形成文化自信,既是贵阳、贵州发展的关键,也是整个中华民族未来发展的关键。在这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看贵州,贵州复兴看贵阳。
二
王阳明是在贵阳创立的心学,这既是王阳明此前人生积累在特定环境下爆发、突破的结果,也与王阳明当时在贵州特别是贵阳的一些经历有关,因此贵州和贵阳既是阳明心学创立的物理环境,也给王阳明创立心学提供了特有的启示和诱因。比如王阳明就曾在他的《初至龙场无所止结草庵居之》一诗中写道“鹿豕且同游,兹类犹人属。污樽映瓦豆,尽醉不知夕。缅怀黄唐化,略称茅茨迹。”除此而外,王阳明和当地少数民族来往的过程以及他和贵州当地士子交流的过程都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启发。因而,贵阳对阳明心学的作用是内外兼有的。
贵阳作为王阳明悟道之地,得心学风气之先,首传心学正脉,形成了以贵阳为中心、覆盖全省、绵延百年的黔中王学,涌现出了以马廷锡、孙应鳌、蒋见岳、陈尚象、余显凤、吴挺、李渭、冉宗礼、胡学礼等为代表的一批心学名士,成就斐然。此外,至今在贵阳仍存有阳明洞、玩易窝、阳明祠、三人坟、蜈蚣桥、六广驿站、甲秀楼、达德学校(南霁云寺)、东山仙人洞9处阳明遗迹,这些既是阳明心学与贵阳渊源的见证,也是贵阳弘扬、传播、实践阳明心学的根基之一。
因而,阳明心学在贵阳的复兴和传播既是贵阳自身建设生态文明示范城市的组成部分,也是贵阳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的重要担当。
三
近几年,省委、省政府提出了“构筑精神高地、冲出经济洼地”的愿景。
那么贵州的发展和崛起靠什么呢?我觉得一个是靠“心路”,一个是靠“天路”。
“心路”就是阳明心学,要知行合一,通过不断践行、光大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来构筑精神高地。贵阳在贵州发挥经济支撑作用和科技引擎作用的同时,更要实现在贵州乃至全国的文化示范作用,牢牢抓住阳明心学这一文化高地,打造一条中华民族的文化“心路”。把阳明洞、阳明祠等重要阳明遗迹建成阳明心学的弘扬基地、教育基地、实践基地、传播基地,开展覆盖全省、影响全国乃至世界的,针对不同人群需要的阳明文化传播事业。通过多层次的研究、多领域的学习、多种类的实践、多渠道的交流、多途径的传播,让阳明心学的精神内核为人所知、为人所学、为人所用,使阳明心学特别是知行合一思想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内在的、必要的、重要的组成部分,教化人心、凝聚人心、激发信心、培育恒心,为贵阳和贵州乃至全国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的深化改革提供精神动力和思维方法,为中华文明和世界文明的融合交流提供思想的媒介和桥梁。
如今,贵阳的大数据产业已经初见规模,这是贵阳在大转型、大生态、大数据的前瞻思维指导下,发挥后发优势、精准定位,实现凤凰涅盘的选择与布局。以此为开端,运用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等创新技术手段整合优化贵州的产业,通过这样一个企业集群的崛起来冲出经济洼地,这就是“天路”。2014年11月26日,富士康科技集团、阿里巴巴集团、北京世纪互联宽带数据中心有限公司与贵阳市和贵州省达成协议,决定联手打造“云上贵州”新应用。根据协议,贵阳全域公共免费WIFI城市项目、贵阳城市云计算中心与大数据总线项目、富贵安康网电子商务项目将陆续启动。一条“天路”渐行渐近。
此外,双龙临空经济区的建设如今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临空经济是21世纪城市经济的新引擎,双龙临空经济区将会成为全省对外开放的新平台。
有了一条“心路”和“天路”,就必将实现对内发展、对外开放的双赢,走上发展的快车道。
“贵”是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独特价值彰显,“阳”是不断向上、奋进、开拓的象征,因而可以说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一条“向贵向阳”的道路。
跨越时空的跨越
一
历史不是简单的累加,而是将不同时空连接在一起的纽带。
从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起,当听到、看到或者在脑海里蓦地闪现出“贵州”这两个字的时候,在意识深处都会浮现起一副清晰而又模糊、古老且又鲜活的面孔。
说清晰,是因为这副面孔是贵州独有的。
说模糊,是因为这副面孔是会变化的。忽而忧戚,双眉紧锁,眸子深处尽是对道义的叩问和追寻;忽而笃定,平静如水,却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摄人心魂;忽而刚烈,气势如虹,充溢着天崩地坼的能量;忽而超然,云淡风轻,骨子里又散发出一种炽烈的欣喜……说古老,是因为这副面孔是从亿万斯年的时空深处一路走到了今天。
说鲜活,是因为这副面孔就时时浮现在眼前,和今天的我们血脉相连,和未来的我们星月相伴,没有一丝的隔膜。
望之俨然,即之也温。也许不是最贴切的描述,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对贵州的温情和敬意的最好表达。
在久远的过去甚或今天,许多人都是通过他人的只言片语来了解和揣测贵州的,从而在光怪陆离的各色镜像中形成了一份自己的贵州印象,这本无可厚非。但在未来,如果仍然在道听途说中去丰富自己认识世界里的贵州,我想,那是一种懈怠,也是一种错过。
那些被贵州山水人文之美蒙养出的沁人心脾的文字,那一幅幅图片上呈现出的美得无以言表的风景,那一段段影像中恍如隔世的生活场景,让很多人心驰神摇。
贵州之美,虽然仍是“养在深闺”,但也已名满天下,这与其说是时代带给贵州的机遇,不如说是时代给予每个人的幸运。
相信,今天的许多人知道贵州、关注贵州,直至迷上贵州,都是从贵州不可方物的景色开始的。经常在贵州各地往来,有一次在车上远望窗外的群山时,“江山如画”四个字一下子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画是一种艺术的表现形式,艺术往往都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说贵州“江山如画”,却实实在在没有高于“生活”。贵州风景如画,有的是水墨画,飘逸出尘;有的是油画,馥郁华美;还有的是线条画,寥寥几笔,形神兼备。
山河表里,贵州的表如画,里如书。仔细品味贵州的山水,就仿佛在欣赏一幅幅书家的神妙之作。大自然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才情和热情,在贵州的大地上留下了古韵盎然的甲金篆籀,留下了巨细连绵的隶书,留下了法度森严的楷书,留下了行云流水的行书,留下了笔走龙蛇的草书。
二
东坡先生对他笔下的这句“江山如画”十分钟爱,在《念奴娇·中秋》中他写道“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又写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壮丽景象,让东坡先生穿越到了三国时期,这是一种跨时空的精神血缘。在贵州,更是能够让人时时不由自主地在时空隧道中“穿梭往来”。
长征是近代以来中华民族的仁人志士在谋求救国救民道路上,在苦难最深重的时候创造的最惊人的辉煌。科学发展观是中华民族先锋队在今天的历史节点上,对中国如何走自己道路的科学规划设计,是中华民族在时代前沿为全人类做出的新贡献。
长征的关键转折发生在贵州,从湖南通道开始,经过黎平、猴场、遵义、苟坝、茅台等地一直到兴义,红军根据不断变化的内外情况,因势利导,通过一次次转折改变了形势、开创了局面,最终跳出了国民党数十万大军的包围圈,为此后的革命和建设奠定了思想路线、组织路线、军事路线。
可以说,红军长征时在贵州的经历既是对民主集中制、群众路线等组织、工作路线的彻底实践与进一步完善,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成功开端。
从今天和今后来看,这是红军在挑战人类极限的环境里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民族最为宝贵的永恒财富。
科学发展观萌芽在贵州,为解决以海雀村为代表的贫困问题,胡锦涛走遍了几乎贵州所有的区县,提出了建立毕节试验区的解决方案。多年来,以开发扶贫、生态建设、人口控制为主题的毕节试验区不仅彻底改变了当年的面貌,还进一步为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科学发展观是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总结,也是站在人类社会发展前沿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前瞻性设计。
没有长征的胜利,近代以来每个中国人日思夜盼的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就无法实现;没有科学发展观的提出与实践,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将经历更为长期的探索过程,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贵州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两个历史阶段的关键节点上对整个民族起到了关键的支撑作用,也为全人类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当在贵州这方时空中继续穿梭时,我们会惊奇地发现,同样与贵州密不可分的“知行合一”思想、“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思想恰恰又是长征乃至科学发展观的思想和智慧的主要来源之一。
这是辩证的历史赋予贵州的神圣使命。苦难越大,辉煌越大,前人的成就越突出,对后人的激励就越有效。
九死一生之后,王阳明在龙场驿走向了思想的巅峰。在贵州修文的偏远小村里,王阳明从一个抱负远大的明代中层官员转变为开山立派的一代儒家宗师。
当带领几万人的红军队伍在贵州的千山万水之间迂回曲折前行的时候,毛泽东应该不止一次地回想起王阳明当年的经历。随时行走在生死的边缘,红军靠着强大信念和执着精神将绝望的铁幕冲击得支离破碎,在心灵的深处,他们和几百年前的王阳明是息息相通的。
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实现各民族的共同发展是所有中华民族儿女的一致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