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微历史:老祖宗的人精式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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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祖宗的做人道理(2)

澶渊之战时,宋真宗想派军队从后方阻截辽军,咨询寇准何人可以为将。寇准答:“用名将不如用福将,这么艰难的重任,我看参知政事王钦若就很合适。”参知政事一职的行政级别相当于副宰相,可怜王钦若不过一文弱书生,哪懂战争的事,被逼无奈去了军中。辽军来打时,王钦若不知道怎么办,就躲在军营中潜伏不出。七天后,辽军退去,王也因此立功,升为宰相。危难之际用福将,果真能化险为夷?

跟人相处要看菜下单。隋唐之际有个叫徐文远的教书先生,先是被李密的瓦岗军抓了去,李密曾是他的学生,于是不仅不为难徐文远,还以老师之礼待他如贵宾。徐文远也当仁不让地以老师自居,对李密没个好脸色。后来徐文远又被王世充的军队抓了去,王世充也曾做过徐的学生,也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但徐文远对王世充很恭敬顺从,跟对李密大不一样。有人不解,徐文远解释说:“李密是宽宏君子,不会在意我怎么对他;王世充就不一样了,是不能得罪的。”

北宋寇准外放知县,上任之初,去拜访郡守唐某。唐某很看重寇准,不仅亲自出城迎接,又把自己的儿子们一一叫出来拜见。其中一个儿子,注意到寇准经过父亲新做的一套鞍鞯时,多看了几眼。待寇准离开时,他便把这套鞍鞯送给了寇准。寇准很开心,心想这小子真机灵,于是到处夸奖唐家有个好儿子。后来寇准做了大官,对唐家也很照顾。

人穷不能穷志气。唐朝时,广东人刘瞻,年轻时做小吏,穷得常去附近寺庙里蹭饭吃。后来因贵人相助,向中央政府推荐他,来了公文要调他去京城。同僚嘲笑他:“这次高升中央,准备做什么大官呢?”刘瞻回答:“运气好的话,就做宰相!”同僚都窃笑不已。刘瞻到了京城后,先在部里任职,然后升入翰林院,后来真的做了宰相,成为唐代广东仅出的两位宰相之一(另一位是玄宗时的宰相张九龄)。

人的心态和做事方式,会随形势的变化而变化。韩信以前在家乡时,曾遭受一无赖少年羞辱,被迫从其胯下爬过。韩信被封楚王荣归故里后,将昔日无赖少年找到,让其做中尉。众人不解,韩信说:“当年我完全可以将无赖杀死,但杀人要偿命,这样自己满腹的才华就会浪费,更谈不上日后建功立业;以前没杀少年,现在更不能,因为自己地位这么高,再报复杀人,人们会说我没有容人之量。”

清朝大臣毕沅,优容名士。才子学者孙星衍在毕沅的幕府中生活多年。孙星衍喜欢骂人,毕府其他人都不喜欢他,向毕抗议说:“你要是不把孙星衍赶走,那我们这些人可要卷铺盖走人了啊。”毕答:“你们不就是不想见他嘛,我有办法。”单独建了一处房子给孙住。众幕客虽然嫉妒,也无可奈何。

成败之事不在天,而在人。商末,周武王欲出兵讨伐暴君纣王,出发前用龟壳枯草占卜,得凶兆,便决定不出兵。此时,姜子牙大声说:“大王出兵讨伐暴君商纣王,是在替天行道,顺应百姓的呼声。那些龟壳枯草知道什么吉凶祸福?出兵势在必行!”周武王于是进军,推翻了商朝。

唐初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玄武门之变前,李世民还是心里没底,派人去请了个算命先生,占一下事情的吉凶。幕僚张公谨跑进来,一把把占卜的道具摔到地上,对李世民说:“占卜是为了决断要不要做一件事,而如今,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还占什么卜呢!如果占卜为凶,难道我们就不动手了吗?”于是李世民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观人在于细微。三国东吴,武陵郡樊伷教唆蛮人作乱,州长官请求吴主孙权派兵一万征讨。大臣潘浚表态自己去,且只要五千兵。孙权说是不是太轻敌了,潘浚说:“樊伷口才虽不错,却是一个十分平庸之人。有次,他请客,一直到正午,饭菜也没有上来。当即就有十几个人拂袖离去,最后大家不欢而散。从这我就知道这个人成不了大事。”孙权大笑,依照潘浚的意思办,果然大胜并斩杀樊伷。

未雨绸缪有时能起关键作用。唐朝末年,岐王李茂贞与梁王朱全忠互不服气。东院主者(皇帝行宫东院的负责人)预测会发生战事,于是将豆类、粟米磨成粉,做成砖块,叠成墙,然后在外面糊上黏土遮盖。此外,还大量增加屋的梁木。全院的人都笑他疯了。后来,岐王和梁王之间发生战争,附近百姓的粮米全被抢光,饿死无数。此时,东院主者将豆砖、粟米砖拿出来煮粥,将梁木砍下来当柴烧,全院的人因此得以保全性命。

成大事须有广阔胸襟。安史之乱时,郭子仪与李光弼同为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帐下牙将,两人不和。后郭子仪代替安思顺任节度使,李光弼进见郭子仪,说自己可以死,只求郭放过自己的家人。郭子仪听后,搂着李光弼泪流满面说:“国家多难,没有将军的帮助,我怎么能打败叛军,报效国家?将军,现在不是你我斗气的时候啊!”两人于是和好,再造大唐河山。

唐中兴功勋郭子仪,每次接见宾客时,身边都围满美貌侍妾。可一听说卢杞要来,郭子仪就将侍妾全部屏退。郭的儿子们非常疑惑。郭说:“卢杞容貌十分丑陋,妇人性轻薄,见到肯定忍不住要笑。将来卢杞得志,我们家就要遭殃了。”后来,卢成为宰相,迫害了许多大臣,唯郭家独免。

唐权阉鱼朝恩,秘密派人挖了汾阳王郭子仪祖坟。后一次,鱼朝恩宴请郭子仪,郭以前的部将请求郭带上将士,以防遭暗算。郭拒绝,只带了几个家僮。宴席上,鱼问郭为何车骑这么少,郭答以鱼无害他之心,何必多随从。鱼感叹郭是长者,从此十分推崇郭,对其处处维护。

唐郭子仪被封为汾阳王后,府邸大开其门,任人出入。子弟们劝说不妥。郭子仪说:“围起高墙,紧闭大门,一旦惹出怨恨,别人罗织罪名,诬告不义之事,就很难说清楚了。现在让它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虽有人想进谗言,但都在眼皮底下,谁能挑出什么毛病?”子弟这才醒悟。

大度之人方能让人信服。蔺相如被赵王拜为上卿,位在大将廉颇之上。廉颇不服气,扬言要蔺相如好看。蔺闻知后,就一直躲着廉。蔺门客以为蔺胆小怕事,纷纷要求离开。此时,蔺说:“诸位,你们误解了。你们想,秦国现在为什么不敢攻打赵国?就是因为有我和廉将军在。如果我跟廉将军窝里斗,那正中秦人的下怀,我们赵国也就危险了。所以,我不是怕廉将军,而是以国事为重!”廉听说此事后,向蔺负荆请罪,两人成为好友。

人都有七情六欲,但有成就的人都能自律。曾国藩在别人家里做客,人家小妾长得漂亮,他多看了几眼,回家后就写日记忏悔,连呼罪过。明朝人曹鼐,在某地做官时,抓获了一批盗贼,其中有一美女很动人。曹见了心痒痒的,在纸上写“曹鼐不可”四字,写完就扔火里烧掉,然后再写,再烧。前后共写了烧了几十次,才割下“色”的念头。

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些缺点。怎么办?东汉末年,曹操和刘备聊天,一时嘴快,说了些对袁绍不满的话。刘备转手又把曹操的话告诉了袁绍,袁绍很不满。曹操后悔不已,狠狠心,咬了口自己的舌头,鲜血直流,以此来惩罚自己的失言之过。

工作就该这样子来做:明朝大臣周忱,巡抚江南时,自备一本子,详详细细地记工作日志,包括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天气情况如何等。一次,有人报告运粮船只某日某时于某地因为遭遇大风而落水。周忱打开自己的工作日志,查该日天气情况,根本没有大风。遂出示此证据给人看,来人惊服。

成功者必定有其超于常人的地方。李莲英是怎么发迹的呢?说起来有点搞笑,别人给慈禧梳头,经常弄得慈禧头发往下掉,李莲英却有手不让掉头发的梳头手艺。于是,李莲英被慈禧相中,从此大发了。世间祸福,难以言说,所以古人有“三分人事七分天”的感叹。北宋宰相王钦若在杭州做太守时,下属中有个县尉,满头白发,老得似乎连路都走不稳。王钦若很不喜欢,把他叫来,准备训斥一顿。结果一问之下,这县尉竟是进士出身,而且和王钦若是“同年”,即同一年考中进士的人。大家都是进士,各人发展怎么如此不同呢!王钦若感慨不已。后县尉以诗相赠:“当年同试大明宫,文字虽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东君原没两般风。”

人生最难得与失。王钦若是宋真宗时期最受宠信的宰相,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害过不少人,又长期秉政,收受各种好处,家里值钱的物件应有尽有。然而,某一年失火,王钦若家收藏的古玩文物、金帛玉器,全部化为灰烬。陈彭年也曾做宰相,与王钦若、丁谓等一起被时人合称“五鬼”(五个坏人),也曾风光一时。陈彭年死后,儿子因贪赃被流放,孙子小小年纪便靠乞讨为生。

寇准原来提拔过丁谓,后来两人闹翻,丁谓使计把寇准贬出朝廷。先打算贬到崖州,又一想,再远点如何?于是贬到雷州。后来丁谓也失势,宰相冯拯把丁谓贬到崖州(崖州在今海南,雷州在今广东),说:“如果你见到雷州寇准,会不会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宋朝时,宰相章惇把苏辙贬到雷州后,还不允许他住在官家的房子里,苏辙只好买民宅来住。章惇又诬陷苏辙强占民宅,下令地方官员严审,苏辙拿出买房房契,这事才了。后来,宋徽宗即位,章惇也被贬到了雷州,同样不能住官宅,只好向老百姓买房子。当地老百姓纷纷说:“以前我们把房子卖给苏公,章丞相差点让我们家破人亡,这回说什么我们也不卖了。”

东晋末年,将领混战,桓蔚被刘毅打败后,与部队失散了,孤身逃到一座寺庙,被主持释昌收留。后来桓蔚仍被搜出,刘毅恨释昌和尚收留自己的敌人,也杀之。不料风水轮流转,后来刘毅和刘裕开战,刘毅兵败,也逃到这一座寺庙来,请求僧人收留。僧人回答:“我师傅当年就是因为收留了一位逃将,被将军您所杀,有这前车之鉴,我们不敢收留您。”刘毅长叹一声,自杀。

人生无所谓得意与失意,苏东坡有言:“此心安处是吾乡!”清朝诗人吴兆骞,生于官宦世家,自幼才华横溢。顺治年间,因事被没收家财,流放宁古塔(在今黑龙江省内,清朝最著名的流放地)。在这里,没人管制,生活很自由;吴兆骞又是才子,当地官员子弟争着延为老师,因而不愁吃穿用度。这一待就是二十四年。康熙皇帝时,因为朋友纳兰容若的帮忙,吴兆骞被释放,回到苏州老家。因为不适应南方的气候和生活,一年后即得病去世。临终前,吴拉着儿子的手感叹:“我好怀念流放时的生活呀,想想都觉得好开心!”

汉宣帝刘病已,年少时日子过得很苦。他父亲本是汉武帝的太子,因为谋反,被武帝杀了,从此小刘也就成了没人疼、没人管的野孩子。长大后,一直娶不到老婆。有个叫许广汉的小官,答应把女儿嫁给小刘,许妻知道后暴怒,和丈夫大闹。好在许广汉是个厚道人,仍然把女儿嫁给了小刘。不料后来阴差阳错,刘病已稀里糊涂被扶上皇位,许家姑娘因此做了皇后。因为这桩“不情愿的婚姻”,许家麻雀变凤凰,成了皇亲国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做人一定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得失、福祸。唐朝吉顼的老爸是一州官,想娶崔家的女儿做儿媳,崔家不答应。吉顼的老爸就让人把花轿抬到崔家门口,准备强娶。崔家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得从了。但新娘子坚决不肯。这时候,新娘的妹妹站出来说:“家里有难,我愿意代姐出嫁。”于是妹妹嫁了吉顼。后来吉顼做了宰相,妹妹成了风光的宰相夫人。

卫国公子荆,孔子说他很懂得居家生活之妙:一开始有一点财产时,荆说“够用了”;后来稍多一些时,荆说“这就很多了”;再后来,很富有了,荆感叹说:“这也太完美了吧!”这样的人真幸福,总是沉浸在满足中。现代人整日为房子、车子、存款奔波,不妨学习之。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商纣王即位后,开始制造象牙筷子。箕子见了,连连叹息商朝就要完蛋了。有人问他原因,箕子说:“有了象牙筷子,就要用犀牛角和玉做的杯子来配;有了象牙筷、犀玉杯,就会要求漂亮台子、豪华房子、锦绣衣服;再下一步,就会搜罗各种珍奇宠物,建造各种娱乐设施。这样下去,好日子就到头了。”果然,纣王造高台、筑琼室,酒池肉林,很快百姓怨望,商朝灭亡。累心的事不要做。现代人常抱怨累,为什么会累呢?表面原因是生活压力大,根本原因还是诱惑太多、欲望太重。明清时期的著名笔记《围炉夜话》里说:“养心须淡泊,凡足以累吾心者勿为也。”某件事,只要让你觉得心累,那么就改变它或不要做它,不要为了某种利益而勉强自己做累心的事情。

肥肉人人都想抢,因而易手快。所以聪明人会主动放弃肥肉、拣一块瘦的要。楚国宰相孙叔敖,临死前告诫儿子说:“大王屡次要给我封邑,我都没接受。我死后,大王一定会封给你。到时,你一定不要肥地,要个贫瘠的地方。我知道楚国和越国边境一带,有一个叫寝丘的地方,地名不祥,土壤贫瘠,你就让楚王把它封给你吧。”敖之子遵照父命,接受了寝丘的封地。这块地太穷了,没人愿意要,所以世代都属于孙叔一家。到汉朝时,子孙依然生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