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以为训练兵勇,亦须常讲常辩也”,这句话中揭示了曾国藩的训练兵勇及用人之道。他觉得只有对兵勇时常进行训练和培训,才能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马不伏枥,不可以趋道;是不素养,不可以重用。”人才使用是一个输出过程,任何一个系统只有输出而没有输入,那么这个系统就无法维持,就会丧失应有的功能。那些被使用的人才往往会因为知识老化、信息闭塞而陷入极度苦闷之中,逐渐失去开拓进取的信心和勇气。故而说只用不养、重用不重养是一种不可取的做法。就好比是只希望马儿跑得更快却不给它吃草一样,是扼杀人才的做法,无异于竭泽而渔。
建立正确的培训制度对于用人来说是最有效的一项投资,不但对人才知识的更新大有益处,而且这样的效果要远远高于用高薪招进的人才的做法,是一种最科学的管理艺术。
曾国藩不仅重视选拔人才,而且还重视培养人才。“人才以培养而出,器识以磨砺而成”,这是曾国藩的培养人才观。他认为“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不可动辄说“天下无才”或“无人可用”。
曾国藩培养人才的原则是“用恩莫如仁,用威莫如礼”。所谓“用仁”,就是视部属如子弟,教育他们努力上进,帮助其成才,成就事业。
曾国藩把各种人才招来以后,首先对各种人才进行考察,做到“权其材智长短器使之。各尽其用,人无弃材”。所以,除了一些人才直接使用以外,曾国藩将大部分人安置在自己的大本营内。让他们办理文稿、充当参谋等,让他们在实际中锻炼自己,以达到增长才干,获得经验,同时还对他们进行品行教育。这种教育、培养是以自己在日常生活中言行来熏陶,当然,他也对部属进行训诫式的谈话,慢慢讲他们培养成才,并伺机荐任合适之职。
曾国藩曾在《原才论》中谈到他的培养人才的方法:“以己之所向,转移习俗”。强调正人先正己,以身作则。他最恨官气,因此就摒弃官府习气,严禁部下弄虚作假;他最恨懒惰,自己就首先做到早晨早起,对部属要求做到的,首先他自己做到。无论是小事还是治军,都以自己的信条、经验来严格要求部属,耐心训导他们。
曹国藩的幕府有两种职能,一是治事,一是育人。幕府不仅是干事情的场所,也是培养人才的学校。曾国藩充当两种角色,既是军政长官,也是授业老师;幕僚则既是工作人员,又是学习人员。这一点曾国藩在给朋友的信中描述得非常清楚:“此间尚无军中积习,略似塾师约束,期共纳于轨范耳。”“局中各员譬犹弟子,阁下及藩司譬犹塾师,勖之以学,教之以身,诫之以盲,试之以文,考之以事,诱掖如父兄,监督如严师,数者缺一不可,乃不虚设此局。”这既是对江南制造局的要求,也是对整个幕府的要求。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他的做法,自觉遵守各种规章,于是,曾国藩就写了一副对联贴在总督衙门的府县官厅上:
虽贤哲难免过差,愿诸君谠论忠言,常攻吾短;
凡堂属略同师弟,使寮友行修名立,方尽我心。
曾国藩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同样他要求每个幕僚也要做到。曾国藩根据自己的经验把部属应该学习的知识学问概括为四项内容,令每个幕僚自选一项进行学习,并将此列入条令——《劝诫委员四条》。他在第三条《勤学问以广才》中是这样说的:“今世万事纷纭,要之不外四端,曰军事,曰吏事,曰饷事,曰文事而已。凡来此者,于此四端之中各宜精习一事。习军事则讲究战攻、防守、地势、贼情等件,习吏事则讲究抚字、催科、听讼、劝农等件,习饷事则讲究丁渭、厘捐、开源、节流等件。习文事则讲究奏疏、条教、公牍、书函等件。讲究之法则不外学问二字。学于古则多看书籍,学于今则多觅榜样,问于当局则知其甘苦,问于旁观则知其效验,勤习不已,才自广而不觉矣”。
曾国藩培养人才的方法有三条:课读、历练、言传身教。
所谓课读,就是曾国藩要求所有部属、僚友按其专业方向读书学习,不但求求他们这样做,而且要求甚严。既布置任务,还要检查学习任务。
所谓历练,就是在环境较为安定,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如曾国藩大营进驻安庆之后,他就对身边幕僚进行定期考试,每月两次,亲出题目,亲阅试卷,评定等次。在曾国藩与赵烈文的日记中,都有关于曾国藩考试幕僚的记载。曾国藩通过这种办法,既可督促幕僚读书学习,也可了解他们各自的情况与水平。
所谓言传身教,就是曾国藩自己还利用茶余饭后的闲暇,结合自己的阅历与读书心得谈古论今,内容切合实际,形式生动活泼,使幕僚潜移默化,增长学问,扩大眼界。
对于不在身边的幕僚怎么办呢?曾国藩就采用书信的方式结合实际工作进行教育。曾国藩曾经说过:“臣昔于诸将来谒,无不立时接见,谆谆训诲,上劝忠勤以报国,下戒骚扰以保民,别后则寄书肯诫,颇有师弟督课之象。其于银米于药搬运远近,亦必计算时日,妥为代谋,从不诳以虚语。各将土谅其苦衷,颇有家人父子之情。”这里说的是带兵将领,但对于幕僚亦与之相似。在曾国藩的“书札”与“批札”中至今保留不少文字,对其如何做事、如何做人总是谆谆嘱咐,既有鼓励、鞭策,也有告诫。对一些亲近幕僚的训诫更是不胜枚举,如李榕在太湖城外带兵期间,李鸿章在主持江西赣州厘金局期间,曾国藩都连连写信,有察必批,有函必答,于如何做事,如何做人,不厌其烦,循循诱导。
所以,曾国藩说:“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由此可见,大多数人才都是经过精心培养而成的。身为领导者,在培养人才时应该向曾国藩学习,讲究仁礼。一方面要努力创造出一个培育人才的良好环境,通过言传身教来提升属下的才能;另一方面要恪守礼法,严字当头,通过严格的制度来管理人才的培养。只要这样做了,何愁没有人才可用?
跟曾国藩学立世智慧
所谓“用礼”,则是指对部属恪守礼法。持之以敬,临之以庄,保持尊严和得体,避免言行举止的失态。
带勇以体察人才为第一
沅浦九弟左右:
十二日正七、有十归,接弟信,备悉一切。
定湘营既至三曲滩,其营官成章鉴亦武弁中之不可多得者,弟可与之款接。
来书谓意趣不在此,则兴会索然。此却大不可。凡人作一事,便须全副精神注在此一事。首尾不懈,不可见异思迁,做这样想那样,坐这山望那山。人而无恒,终身一无所成。我生平坐犯无恒的弊病,实在受害不小。当翰林时,应留心诗字,则好涉猎它书,以纷其志。读性理书时,则杂以诗文各集,以歧其趋。在六部时,又不甚实力讲求公事。在外带兵,又不能竭力专治军事,或读书写字以乱其志意。坐是垂老而百无一成。即水军一事,亦掘井九仞而不及泉,弟当以为鉴戒。现在带勇,即埋头尽力以求带勇之法,早夜孳孳,日所思,夜所梦,舍带勇以外则一概不管。不可又想读书,又想中举,又想作州县,纷纷扰扰,千头万绪,将来又蹈我之复辙,百无一成,悔之晚矣。
带勇之法,以体察人才为第一,整顿营规、讲求战守次之。《得胜歌》中各条,一一皆宜详求。至于口粮一事,不宜过于忧虑,不可时常发禀。弟营既得楚局每月六千,又得江局月二三千,便是极好境遇。李希庵十二来家,言迪庵意欲帮弟饷万金。又余有浙盐赢余万五千两在江省,昨盐局专丁前来禀询,余嘱其解交藩库充饷。将来此款或可酌解弟营,但弟不宜指请耳。
饷项既不劳心,全副精神讲求前者数事,行有余力则联络各营,款接绅士。身体虽弱,却不宜过于爱惜,精神愈用则愈出,阳气愈提则愈盛。每日作事愈多,则夜间临睡愈快活。若存一爱惜精神的意思,将前将却,奄奄无气,决难成事。凡此皆因弟兴会索然之言而切戒之者也。弟宜以李迪庵为法,不慌不忙,盈科后进,到八九个月后,必有一番甘滋味出来。余生平无恒流弊极大,今老矣,不能不教诫吾弟吾子。
邓先生品学极好,甲三八股文有长进,亦山先生亦请邓改文。亦山教书严肃,学生甚为畏惮。吾家戏言动积习,明年吾在家当与两先生尽改之。
下游镇江、瓜洲同日克复,金陵指日可克。厚庵放闽中提督,已赴金陵会剿,准其专折奏事。九江亦即日可复。大约军事在吉安、抚、建等府结局,贤弟勉之。吾为其始,弟善其终,实有厚望。若稍参以客气,则不能为我增气也。营中哨队诸人气尚完固否?下次祈书及。家中四宅平安。澄弟十四日赴县吊丧。余无它事,顺问近好。
兄国藩草
十二月十四夜日
知人善任是一门艺术,也是古代行军打仗、治国的关键。曾国藩作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统帅也有这种感受,故而说——“带勇之法,以体察人才为第一”。
识人要全,知人要细,为的是识人所长,识人的目的是用人,因此要把着眼点放在一个人的长处上,注意力应集中在一个人的优点上。二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用人必须扬长避短。
扬长避短,是用人的基本原则。对人,凡能避其短而用其长者,事业必兴旺发达;否则,不可能成就大事。那么,怎样才能扬长避短地用人呢?根据我的实践和体会,谈以下几点浅见。
首先要正确认识人的“长”与“短”。怎样看待人的长处与短处,是个思想方法问题。古人早就说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长处和短处是客观存在于人身上的一对矛盾。因此,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人的长处与短处总是相伴而存在的,有长必有所短,有短必有所长。例如谦虚者,往往自尊心差;谨慎者,往往多疑心强。还有的人,当在某方面表现出十分优异的特长时,也同时会显露出某些比较严重的缺点。
所以,曾国藩对人才任用的成功之处得益于他能够看清楚人才的优点,比如在他手下工作过的人才很多:
谋略人才:郭嵩焘、左宗棠、李鸿章、陈士杰、李鸿裔、薛福成等。
作战人才:彭玉麟、杨载福、唐训方、黄润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