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视本王的存在吗?”
“呐,扔掉之后,再将鱼肚的鱼刺剥出,然后拿去洗洗……”
慕容卿言伸手递在先黑龙身前,笑眯眯的看着那条黑龙,温声笑道:“乖,喷点水出来……”
黑龙怒,果真喷了一口口水。
慕容卿言皮笑肉不笑,“乖,多喷点水出来……”
那一脸天真无邪却又让人浑身发寒的笑。
黑龙不着痕迹的后退那么微微一步,“本王不是工具……”
那模样看起来,真是被威胁的颇为可怜。
木烷妖再次怜悯的看着那条黑龙,传说中的蛟龙王,难道就长一副这样玲珑的模样吗?
想罢,她抓住了蛇身,也拿过了慕容卿言手中的鱼,起身一跃,大步步入了冷湖之中。
而其后,两手皆是向湖水中伸去。
湖水之中,漂浮起淡淡的鲜红之色。
木烷妖相信鱼干净了,并且,随着黑龙的一声怒吼,木烷妖也确认,那只黑龙喝饱了。
她极为不愿的把两手的东西从湖水中提出,而后转身对慕容卿言的笑脸甩了甩两只手。
她故意问:“是这样吗?”
她感觉得到一只手上的生物挣扎的想逃跑的动作强烈了。
她在奈何桥下一千年已不知若有,直至遇到满月那时后,听满月经常性的与自己讲述一些事,才对外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例如,天宫双凤凰两体失踪了,不知去了哪儿,就连四海龙王都无法寻觅得到。
例如,天宫双麒麟两体化成了一张金薄纸,然后在不知名的狂风中被吹离了星君手,而后那星君被降了大罪,承了天劫。
例如,饕餮吃了几座仙山,而后不知天帝用了什么法子,销声匿迹。
总之,满月似知道她无趣,讲得都是些闹事,还会添油加醋,将天帝吹鼻子红脸的情景描述的绘声绘色。
再例如——黑之蛟龙逆杀天庭,最后却被贬去轮回……
木烷妖忧伤的看一眼手中不断挣扎的小家伙,她听了那故事,怎说也是有一百余年了……如此一看,原来龙的成长是这样慢长……
“女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本王!”
木烷妖对着蛟龙长叹一口气,她倒是想不清楚,为何自从遇着了那温文儒雅的凡人,就再没遇着过好脾气的生物。
似从她的那条狗,到玉馥,到梦瑜楼,再到童青,然后是这只轮回蛟龙。
想着,木烷妖竟好生不满,甩了甩蛟龙身上的水渍,抬腿边迈上岸边,边不看的问它。
“你怎么出生的?”怎么出生的,才能有这么大脾气。
“……”
“石头缝蹦出来的?”木烷妖承认,她很想知道。
“本王不是猴子!”
“蛋壳里破出来的?”木烷妖将蛟龙放在一旁,迅速的穿好了鱼,而后放在火堆旁,想了想,问道。
“本王不是白蛇!”
“鱼卵里孵出来的?”木烷妖看着慕容卿言招牌笑脸,略带请教问道。
“本王不是夜叉!”
木烷妖微愣,在看到慕容卿言眼眸的笑意加大时,这一次终于半转头瞥蛟龙一眼,烔烔目光中鄙视更甚,“你莫不是肚子里直接出来的?”
她生来就知道那么几种生法,结果都被蛟龙一一否定了,能出此言,也是她实在没什么可猜的了……
“噗……”
慕容卿言那笑眼的金眸微微眯起,在蛟龙微愣之时,替它解释道,“它是……被画出来的!”
蛟龙天嗜,肃杀之气。
天中一人创其,蛟龙认主,誓不死,则永忠。
而后,主被赐死,蛟龙护主,屡杀天人寻,却被定为不祥之物。
慕容卿言轻轻笑了,“传说有一人,神通广大,闲着无趣,就随意创了这一只鱼精。”
“人?”木烷妖略有惊讶,丝毫不顾身旁的蛟龙已垂下了头。
慕容卿言随意点点头,“大概是凡人吧,但因其神力,又被称为天人。”
“称之为神人……也不为过。”
那沉言蛟龙突然插嘴说道,月下,娇小的身子恍惚看见头,它似突然来了傲气,竟能让木烷妖感到它已昂首挺胸。
“女人!他跟你有一样的眼睛!”
木烷妖眨了眨眼。
她的红眸,是由怨念而成。
那么,那个神人又会有什么怨念呢?
蛟龙扭动了一下身子,骄傲的呲起利牙,“本王就是因你红眸太像他,才无意间撞到你的腿的!”
这句不真实。
木烷妖略皱眉,将身前的鱼翻了一面烤,“你认错过多少次?”
莫不是每个魔界含怨之魔被它撞见都要听它做这样一番解释不成?
蛟龙骄傲的身姿一愣,旋即有些淡淡的不快。
“他已经消失近千年了……”
“他死了?”木烷妖随口接问道。
“不可能!”
那几乎是咆哮着的声音吓木烷妖眼皮抬起,再次看向那双缩小的龙目。
那双龙目漆黑一片,却不如它身子上的黑鳞光彩,反而是一种深沉久远的深邃。
蛟龙看着她,坚决否定。
“你们都说他死了,可本王偏偏不信这个邪。”
那傲气略带忧伤的声音。
“因为本王知道,以他的性格,倘若是死,也不会死在天灾面前。”
木烷妖抬了抬眉,等它继续说下去。
蛟龙深深的望了一眼木烷妖积血的眸子,仿佛可以通过这双眼,再看见那自负的神人般,看得痴痴入坠。
这蛟龙一字一顿,似说一件骄傲。
“因为他,最厌,天规。”
一处风山水地,一人身着红衣金泥边,坐在一张沉香木桌,对着一株桃花描画。
身旁人一袭黑衣袍,俊郎刚毅。
“啧,天上那些神仙又挖苦你了,你竟还闲来有心在这画花。”
红衣的手下未有半分停顿。
“画花只是我所爱……与他们何干?”
“嘁,你到像极了一个女人!”
“呵……”红衣人声音极为好听,“所以……你才会喜欢我,对吧!”
“我呸!”黑袍人果断冷哼一声,“哼,你到也别画花,你画画鸟啊什么的,跟我做个伴!”
那人墨笔落下,弯成了一副水墨之画,对他菀而一笑,声音轻的让人抓不住。
“这倒好说。”
“啧。你还真画?天上那群神仙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我不怕他们的。”
“万一你死了怎么办?啧啧,你还是用自己陪我吧!”
“我不降就好了。”
于是,时隔数十年后。
天庭抓一个凡人去问罪。
凡人不降,却得天灾,移至罪恶谷,天灾后,再无一人月下点烛,再无一人桃前落笔,再无一人谈笑指尖。
一日,一蛟龙冲天而上。
不得答,闹天庭。得休,醒后已轮回。
蛟龙,自然不甘。
情不重不生娑婆。
“我出生在他手,自然,凤凰两也出生于他手。”
“原来是画出来的……”
木烷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一个凡人怎能接得下天灾,怕是早命丧黄泉步入轮回了吧!
没想到它昔日的笑谈无忌竟一语成谶,蛟龙垂下头,游离的目光瞥见一眼红色,在月下染了土。
它猛地抬头,却见是那丢了它的大男人。
方才它不见男人一身红衣,如今细看,那红衣模样,竟是和当年的那人那般像……
蛟龙忽然全身都炸起毛,直勾勾的盯着木烷妖与慕容卿言。
“你们是什么人?”
木烷妖或许是因蛟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信任感便由心而出,嘴上直接回道:“木烷妖。”
那蛟龙的目光随即定格在红衣人身上。
“慕容卿言。”
字字凡气——
蛟龙在空中游刃有余,几秒便窜到慕容卿言面前,更是围着转了好几圈,从上倒下都打量了一遍。
除了那眼眸——剩下都像极了。
木烷妖唉不知两个不同种族的生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于是也罢,顺手拿来一只烤的差些火候的鱼,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