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世界杯电视转播上看到马拉多纳,他是以阿根廷队主教练的身份来到赛场的。我看到他老了,胡子白了,更有魅力了。有报道说,老马是穿西装的呜呜祖啦,是现役的呜呜祖啦。说他一会儿对自己的球员甚至对对方球员“呜呜”,一会儿对裁判“呜呜”,一会儿自己又对自己“呜呜”,他全场都在“呜呜”。说他是全场最大的呜呜祖拉,还说他“呜呜”过:如夺冠就裸奔,但不是在南非的赛场而是要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方尖碑裸奔一圈。我相信他能这样做,但把他与呜呜祖啦相比实在有些不妥——他就是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他相提并论。在世界杯赛场上连过五人的那个梦幻般的进球至今没人能做到,就连“上帝之手”也因他而著名并且不可复制。
作为球员他是英雄,是一个别人比不了的绿茵天才。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记者问到他与贝利谁是第一球王,他回答说:“谁是最好的?我妈说是我,你应该相信一个母亲的话。”他说的棒极了,我们好像同时看到了说这话时一个母亲的表情。那作为教练,他会不会是最好的呢?在这届世界杯上很多教练都不看好他,我也不看好他。记得他说过,他只有小学文化,不要崇拜他,只有小学文化的人是一头驴子。我觉得马拉多纳说的是实话。但阿根廷毕竟小组出线了,他的世界杯执教等于成功了一半,总比在争夺资格赛跌跌撞撞要好得多。在南非世界杯赛场上我们看见了他。他老了,他的白胡子使他更年轻,更像个英雄,至少在我看来他是。
马拉多纳老了。他的白胡子使他年轻。他的举动、表情和他年轻时一样。他在场边的一举一动都富于表演性,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的表演。他曾说过,他是个演员,但他和别人不同。别人在照着剧本演戏,而他是在演绎他的人生。看来马拉多纳是真实的,他的个性让人觉得可爱。但我看他是个好球员但不是个好演员,他的表演太过真实。这次作为教练他来到南非世界杯,也许他不是个好教练,因为有人看他时,总以为他是个坐在教练席上的退役球员。当然,也许他想像贝肯鲍尔那样当球员拿过世界杯冠军,当教练也拿过世界杯冠军。这个目标太高了。如果是真的,我看他没必要这样想。
他无论在哪都是主角,都是热点。他太复杂又太简单,他让人佩服也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他是天才有时很愚蠢。他是个传奇也是传说。在南非世界杯场边上,看他穿那种对于他来说总是不合体的西装的样子让他有些做作。不是因为他老了,而是因为他的真实使那些被称为正装的外衣总是无法适合他。我对他那句极富个性的话印象极为深刻:有没有能战胜我的?有的,是时间。他说得对——他就是离我们很远又很近的马拉多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