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度是人在时间与空间之中的经历,是必然与偶然联系着的事物发展轨迹。一个人或一个家庭的跨度是很难描述的过程。看《唐山大地震》的电影就能看见在这种跨度中的人和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徐帆扮演的娘很不错也很不容易,作为“娘”她有一半的成功,而另一半并不成功——她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死去的丈夫和女儿方登的尸体放在一起之后,是一场雨使方登醒来,然后活下来——而我觉得她是能注意到的,对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她也是应该注意到的——也许是编剧的问题与她无关。但应与冯小刚有关,他是导演。对此可能观众容易忽略,这样看下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从三十多年前的唐山大地震到汶川大地震的跨度不小,事件起伏辗转延续到当下——这很重要,事件本身获得了现代感。如果我们单看名字,以为是在写一个多年前的孤立事件,然而不是。两个大地震使人物走到一起,联系在一起——其结果让人满意,也看出了冯小刚其人的功力。看到几个细节处我流了泪,我看到坐在我旁边的儿子也是。我坐在8排20号,他是19号。
在此之前,互联网上有人说冯小刚是在揭伤疤,他也作了回应。我看冯小刚不像是来揭伤疤的样子。一是他没有必要这样做;二是当时的人物走出了那个事件,已经走到现在,走到我们眼前。即使是来揭伤疤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我们身处现代生活,除了糖尿病、高血脂、高血压,还大都添上了健忘症的毛病——这个毛病往往是跨度越大毛病越重。
跨度也是一种变迁过程,这种过程中的变迁往往以否定的方式演进,简单变得渐渐复杂,热情变得渐渐冷淡。跨度本身会淹没不少值得传承和延续的品质,而变得绝对无法阻挡。因此当人们在一个新的跨度开始的时候又会往往挽留住那些美好的事物并做出挣扎般的努力,像挽留即将沉下去的夕阳。跨度可以用“沉重”两个字来说出它的本质。头发可以慢慢变白,思考却并不能轻松,跨度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