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故桀骜若是然所当忧者不在今秋而在异日所
当谨者不在边备而在庙谟翕张取予之权必持重
而后可洮东擒鬼章槛至阙下觌曰老羌虽能擒其
子统众如故疆土种落未减于前安可遽戮以贾怨
宜处之洮岷秦雍间以示含容好生之德离其石交
而坏其死党又言今民力雕瘵边费亡极不可不深
为之计于是疏将帅非其人者请易之茶盐之害民
者请革之至逋债振赡赋敛科须皆指陈其故差役
法复行觌以为朝廷意在便民而议者遂谓免役法
无一事可行夫法无新旧惟善之从因采掇数十事
于差法有助可以通行者上之遂论青苗之害乞尽
罢新令而复常平旧法曰聚敛之臣惟知罔利自媒
不顾后害以国家之尊而与民争锥刀之利何以示
天下又言刑罚世轻世重熙宁大臣谓刑罚不重则
人无所惮今法令已行可以适轻之时愿择质厚通
练之士载加芟正于是置局编汇俾觌预焉大抵皆
用中典元佑敕是也神宗复唐制谏官分列两省至
是大臣议徙之外门而以其直舍为制敕院名防漏
泄实不欲使与给舍相通觌争之曰制敕院吏舍也
夺谏省以广吏舍信胥吏而疑诤臣何示不广也乃
不果徙觌在言路欲深破朋党之说朱光庭讦苏轼
试馆职策问吕陶辨其不然遂起洛蜀二党之说觌
言轼之辞不过失轻重之体尔若悉考同异深究嫌
疑则两岐遂分党论滋炽夫学士命词失旨其事尚
小使士大夫有朋党之名大患也帝深然之置不问
寻改右司员外郎未几拜侍御史右谏议大夫坐论
尚书右丞胡宗愈出知润州加直龙图阁知苏州州
有狡吏善刺守将意以挠权前守用是得讥议觌穷
其奸状置于法一郡肃然民歌咏其政有吏行水上
人在镜心之语徙江淮发运使入拜刑户二部侍郎
与丰稷偕使辽为辽人礼重绍圣初以宝文阁直学
士知成都府蜀地膏腴亩千金无闲田以葬觌索侵
耕官地表为墓田江水贯城中为渠岁久湮塞积苦
霖潦而多水灾觌疏治复故民德之号王公渠徙河
阳贬少府少监分司南京又贬鼎州团练副使徽宗
即位还故职知永兴军过阙留为工部侍郎迁御史
中丞改元诏下觌言建中之名虽取皇极然重袭前
代纪号非是宜以德宗为戒时任事者多乖异不同
觌言尧舜禹相授一道尧不去四凶而舜去之尧不
举元凯而舜举之事未必尽同文王作邑于丰而武
王治镐文王关市不征泽梁无禁周公任而禁之不
害其为善继善述神宗作法于前子孙当守于后至
于时异事殊须损益之于理固未为有失也当国者
忿其言遂改为翰林学士日食四月朔帝下诏责躬
觌当制有惟德弗类未足以当天心之语宰相去之
乃力请外以龙图阁学士知州徙海州罢主管太
平观遂安置临江军觌清修简淡人莫见其喜愠持
正论始终再罹谴逐不少变无疾而卒年六十八绍
兴初追复龙图阁学士从子俊义
虞策
按宋史本传策字经臣杭州钱塘人登进士第调台
州推官知乌程县通判蒋之奇以江淮发运上计神
宗访东南人才以策对王安礼李常咸荐之擢提举
利州路常平湖南转运判官元佑五年召为监察御
史进右正言数上书论事谓人主纳谏乃有福治道
以清静为本西夏未顺命策言今边备解弛戎备不
修古之人善镇静者警备甚密务持重者谋在其中
未有卤莽阔囗而曰吾镇静吾持重者又乞诏内而
省曹寺监外而监司守令各得以其职陈朝政阙失
百姓疾苦星文有变乞顺天爱民警戒万事思治心
修身之道勿以宴安为乐哲宗纳后上正始要言迁
左司谏曾肇以议北郊事与朝论不合免礼部侍郎
为徐州策时权给事中还其命以为肇礼官也不当
以议礼得罪不从帝亲政条所当先者五十六事后
多施行迁侍御史起居郎给事中以龙图阁待制知
青州改杭州过阙留为户部侍郎历刑部户部尚书
拜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成都府入为吏部尚书奏
疏徽宗请均节财用曰臣比在户部见中都经费岁
六百万与天下上供之数略相当尝以祖宗故实考
之皇佑所入总三千九百万而费纔三之一治平四
千四百万而费五之一熙宁五千六十万而费尽之
今诸道随一月所须旋为裒会汲汲然不能终日愿
深裁浮冗以宽用度属疾祈外加龙图阁学士知润
州卒于道年六十六赠左正议大夫策在元佑绍圣
时皆居言职虽不依人取进亦颇持两端故党议之
兴己独得免
孙谔
按宋史本传谔字元忠睢阳人父文用以信厚称乡
里死谥慈静居士谔少挺特不群为张方平所器登
进士第调哲信主簿选为国子直讲陷虞蕃狱免元
佑初起为太常博士迁丞哲宗卜后太史惑阴阳拘
忌之说谔上疏太皇太后言家人委巷之语不足以
定大计愿断自圣虑出为利梓路转运判官召拜礼
部员外郎左正言绍圣治元佑党谔言汉唐朋党之
祸其监不远蹇序辰编类章疏谔又言朝廷当示信
以静安天下请如前诏书一切勿问尝侍对论星文
变咎愿修省消复罢幸西池及寝内降除授帝每患
台谏乏人谔曰士岂乏于世顾陛下不知尔立疏可
用者二十二人章惇恶其拂己出知广德军徙唐州
提点湖南刑狱徽宗立复为右司谏首论大臣邪正
政事可废置因革者帝称其鲠直议者欲以群臣封
事付外详定谔言君不密则失臣是将速忠臣之祸
矣不宜宣泄乃止迁左司谏俄以疾卒谔与彭汝砺
以气节相尚汝砺亡谔语所知曰吾居言责不愧器
资于地下矣及再入谏省不能旬月时论惜之
陈佑
按宋史本传佑字纯益仙井人第进士元符末以吏
部员外郎拜右正言上疏徽宗曰有旨令臣与任伯
雨论韩忠彦援引元佑臣寮事按贾易岑象求丰稷
张来黄庭坚龚原晁补之刘唐老李昭囗人才均可
用特迹近嫌疑而已今若分别党类天下之人必且
妄意陛下逐去元佑之臣复兴绍圣政事今绍圣人
才比肩于朝一切不问元佑之人数十辄攻击不已
是朝廷之上公然立党也迁右司谏言林希绍圣初
掌书命草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焘等制皆务求合章
惇之意陛下顷用臣言褫其职自大名移扬州而希
谢表具言皆出于先朝大抵奸人诋毁善类事成则
摅己所愤事败则归过于君至如过失未形而训辞
先具安得为责人之实历辨诋诬而上侵圣烈安得
为臣子之谊不一二年致位枢近而希尚敢忿躁不
平谢章慢上不敬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希再降知舒
州又论章惇蔡京蔡卞郝随邓洵武忤旨通判滁州
卞乞贬伯雨等佑在数中编管澧州徙归州复承议
郎卒
邹浩
按宋史本传浩字志完常州晋陵人第进士调扬州
颍昌府教授吕公着范纯仁为守皆礼遇之纯仁属
撰乐语浩辞纯仁曰翰林学士亦为之浩曰翰林学
士则可祭酒司业则不可纯仁敬谢元佑中上疏论
事其略曰人材不振无以成天下之务陛下视今日
人材果有余邪果不足邪以为不足则中外之百执
事未尝不备以为有余则自任以天下之重者几人
正色昌言不承望风旨者几人持刺举之权以肃清
所部者几人承流宣化而使民安田里者几人民贫
所当富也则曰水旱如之何官冗所当澄也则曰民
情不可扰人物所当求也则曰从古不乏材风俗所
当厚也则曰不切于时变是皆不明义理之过也苏
颂用为太常博士来之邵论罢之后累岁哲宗亲擢
为右正言有请以王安石三经义发题试举人者浩
论其不可而止陕西奏边功中外皆贺浩言先帝之
志而陛下成之善矣然兵家之事未战则以决胜为
难既胜则以持胜为难惟其时而已苟为不然将弃
前功而招后患愿申敕将帅毋狃屡胜图惟厥终京
东大水浩言频年水异继作虽盈虚之数所不可逃
而消复之方尤宜致谨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不以
为数之当然此消复之实也蹇序辰看详元佑章奏
公肆诋欺轻重不平浩言初旨但分两等谓语及先
帝并语言过差而已而今所施行混然莫辨以其近
似难分之迹而典刑轻重随以上下是乃陛下之威
福操柄下移于近臣愿加省察以为来事之监章惇
独相用事威虐震赫浩所言每触惇忌仍上章露劾
数其不忠侵上之罪未报而贤妃刘氏立浩言立后
以配天子安得不审今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
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
不遵用之尔盖郭后与尚美人争宠仁祖既废后并
斥美人所以示公也及立后则不选于妃嫔而卜于
贵族所以远嫌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陛下之废孟
氏与郭后无以异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抑其不
然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孟氏罪废之初天下孰不
疑立贤妃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问陛
下临朝囗叹以为国家不幸至于宗景立妾怒而罪
之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今竟立之岂不上累圣德
臣观白麻所言不过称其有子及引永平祥符事以
为证臣请论其所以然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
贵人未尝有子也所以立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
德贺亦未尝有子所以立者以锺英甲族故也又况
贵人实马援之女德妃无废后之嫌迥与今日事不
同顷年冬妃从享景灵宫是日雷变甚异今宣制之
后霖雨飞雹自奏告天地宗庙以来阴淫不止上天
之意岂不昭然考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
望不以一时改命为难而以万世公议为可畏追停
册礼如初诏行之帝谓此亦祖宗故事岂独朕邪对
曰祖宗大德可法者多矣陛下不之取而效其小疵
臣恐后世之责人无已者纷纷也帝变色犹不怒持
其章踌躇四顾凝然若有所思付外明日章惇诋其
狂妄乃削官羁管新州蔡卞安惇左肤继请治其祖
送者王回等语在他传徽宗立亟召还复为右正言
迁左司谏上疏谓孟子曰左右诸大夫皆曰贤未可
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左右诸
大夫皆曰不可勿听国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见不
可焉然后去之于是知公议不可不恤独断不可不
谨盖左右非不亲也然不能无交结之私诸大夫非
不贵也然不能无恩雠之异至于国人皆曰贤皆曰
不可则所谓公议也公议之所在概已察之必待见
贤然后用见不可然后去则所谓独断也惟恤公议
于独断未形之前谨独断于公议已闻之后则人君
所以致治者又安有不善乎伏见朝廷之事颇异于
即位之初相去半年遽已如是自今以往将如之何
愿陛下深思之改起居舍人进中书舍人又言陛下
善继神宗之志善述神宗之事孝德至矣尚有五朝
圣政盛德愿稽考而继述之以扬七庙之光贻福万
世迁兵吏二部侍郎以宝文阁待制知江宁府徙杭
越州初浩还朝帝首及谏立后事奖叹再三询谏草
安在对曰焚之矣退告陈瓘瓘曰祸其在此乎异时
奸人妄出一缄则不可辨矣蔡京用事素忌浩乃使
其党为伪疏言刘后杀卓氏而夺其子遂再责衡州
别驾语在献愍太子传寻窜昭州五年始得归初浩
除谏官恐贻亲忧欲固辞母张氏曰汝能报国无愧
于公论吾顾何忧及浩两谪岭表母不易初意稍复
直龙图阁瘴疾作危甚杨时过常往省之薾然仅存
余息犹眷眷以国事为问语不及私卒年五十二高
宗即位诏曰浩在元符间任谏争危言谠论朝野推
仰复其待制又赠宝文阁直学士赐谥忠浩所与游
田昼王回曾诞皆良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