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明伦汇编官常典给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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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名臣列传(12)

宋二

陈瓘

按宋史本传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少好读书不

喜为进取学父母勉以门户事乃应举一出中甲科

调湖州掌书记签书越州判官守蔡卞察其贤每事

加礼而瓘测知其心术常欲远之屡引疾求归章不

得上檄摄通判明州卞素敬道人张怀素谓非世间

人时且来越卞留瓘小须之瓘不肯止曰子不语怪

力乱神斯近怪矣州牧既信重民将从风而靡不识

之未为不幸也后二十年而怀素诛明州职田之入

厚瓘不取尽弃于官以归章惇入相瓘从众道谒惇

闻其名独邀与同载询当世之务瓘曰请以所乘舟

为喻偏重可行乎移左置右其偏一也明此则可行

矣天子待公为政敢问将何先惇曰司马光奸邪所

当先辨势无急于此瓘曰公误矣此犹欲平舟势而

移左以置右果然将失天下之望惇厉色曰光不务

缵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

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若指为奸邪又复

改作则误国益甚矣为今之计惟消朋党持中道庶

可以救弊意虽忤惇然亦惊异颇有兼收之语至都

用为太学博士会卞与惇合志正论遂绌卞党薛昂

林自官学省议毁资治通鉴瓘因策士题引神宗所

制序文以问昂自意沮迁秘书省校书郎绍述之说

盛瓘奏哲宗言尧舜禹皆以若稽古为训若者顺而

行之稽者考其当否必使合于民情所以成帝王之

治天子之孝与士大夫之孝不同帝反复究问意感

悦约瓘再入见执政闻而憾之出通判沧州知卫州

徽宗即位召为右正言迁左司谏瓘论议持平务存

大体不以细故借口未尝及人暗昧之过尝云人主

托言者以耳目诚不当以浅近见闻惑其聪明惟极

论蔡卞章惇安惇邢恕之罪御史龚夬击蔡京朝廷

将逐夬瓘言绍圣以来七年五逐言者常安民孙谔

董敦逸陈次升邹浩五人者皆与京异议而去今又

罢夬将若公道何遂草疏论京未及上时皇太后已

归政瓘言外戚向宗良兄弟与侍从希宠之士交通

使物议籍籍谓皇太后今犹预政由是罢监扬州粮

料院瓘出都门缴四章奏之并明宣仁诬谤事帝密

遣使赐以黄金百两后亦命勿遽去畀十僧牒为行

装改知无为军明年还为著作郎迁右司员外郎兼

权给事中宰相曾布使客告以将即真瓘语子正汇

曰吾与丞相议事多不合今若此是欲以官爵相饵

也若受其荐进复有异同则公议私恩两有愧矣吾

有一书论其过将投之以决去就汝其书之但郊祀

不远彼不相容则泽不及汝矣能不介于心乎正汇

愿得书旦持入省布使数人邀相见甫就席遽出书

布大怒争辨移时至箕踞谇语瓘色不为动徐起白

曰适所论者国事是非有公议公未可失待士礼布

矍然改容信宿出知泰州崇宁中除名窜廉州袁州

移郴州稍复宣德郎正汇在杭告蔡京有动摇东宫

迹杭守蔡薿执送京师先飞书告京俾为计事下开

封府制狱并逮瓘尹李孝称逼使证其妄瓘曰正汇

闻京将不利社稷传于道路瓘岂得预知以所不知

忘父子之恩而指其为妄则情有所不忍挟私情以

符合其说又义所不为京之奸邪必为国祸瓘固尝

论之于谏省亦不待今日语言间也内侍黄经臣囗

鞫闻其辞失声叹息谓曰主上正欲得实但如言以

对可也狱具正汇犹以所告失实流海上瓘亦安置

通州瓘尝着尊尧集谓绍圣史官专据王安石日录

改修神宗史变乱是非不可传信深明诬妄以正君

臣之义张商英为相取其书既上而商英罢瓘又徙

台州宰相遍令所过州出兵甲护送至台每十日一

徙告且命凶人石悈知州事执至庭大陈狱具将胁

以死瓘揣知其意大呼曰今日之事岂被制旨邪悈

失措始告之曰朝廷令取尊尧集尔瓘曰然则何用

许使君知尊尧所以立名乎盖以神考为尧主上为

舜助舜尊尧何得为罪时相学术浅鄙为人所愚君

所得几何乃亦不畏公议干犯名分乎悈惭揖使退

所以窘辱之百端终不能害宰相犹以悈为怯而罢

之在台五年乃得自便纔复承事郎帝批进目以为

所拟未当令再叙一官仍与差遣执政持不行卜居

江州复有谮之者至不许辄出城旋令居南康纔至

又移楚瓘平生论京卞皆披擿其处心发露其情慝

最所忌恨故得祸最酷不使一日少安宣和六年卒

年六十五瓘谦和不与物竞闲居矜庄自持语不苟

发通于易数言国家大事后多验靖康初诏赠谏议

大夫召官正汇绍兴二十六年高宗谓辅臣曰陈瓘

昔为谏官甚有谠议近览所著尊尧集明君臣之大

分合于易天尊地卑及春秋尊王之法王安石号通

经术而其言乃谓道隆德骏者天子当北面而问焉

其背经悖理甚矣瓘宜特赐谥以表之谥曰忠肃

江公望

按宋史本传公望字民表睦州人举进士建中靖国

元年由太常博士拜左司谏时御史中丞赵挺之与

户部尚书王古用赦恩理逋欠古多所蠲释挺之劾

古倾天下之财以为私惠公望以为天子登极大赦

将与天下更始故一切与民岂容古行私惠于其间

乃上疏曰人君所以知时政之利病人臣之忠邪无

若谏官御史之为可信若挟情肆诬快私忿以罔上

听不可不察也臣闻挺之与古论事每不相合屡见

于辞气怀不平之心有待而发俚语有之私事官雠

此小人之所不为而挺之安为之岂忠臣乎又上疏

曰自哲宗有绍述之意辅政非其人以媚于己为同

忠于君为异一语不合时学必目为流俗一谈不侔

时事必指为横议借威柄以快私隙必以乱君臣父

子之名分感动人主使天下骚然泰陵不得尽继述

之美元佑人才皆出于熙宁元丰培养之余遭绍圣

窜逐之后存者无几矣神考与元佑之臣其先非有

射钩斩袪之隙也先帝信仇人而黜之陛下若立元

佑为名必有元丰绍圣为之对有对则争兴争兴则

党复立矣陛下改元诏旨亦称思建皇极盖尝端好

恶以示人本中和而立政皇天后土实闻斯言今若

欲渝之奈皇天后土何内苑稍畜珍禽奇兽公望力

言非初政所宜它日入对帝曰已纵遣之矣惟一白

鹇畜之久终不肯去先是帝以柱杖逐鹇鹇不去乃

刻公望姓名于杖头以识其谏蔡王似府史以语言

疑似成狱公望极言论救出知淮阳军未几召为左

司员外郎以直龙图阁知寿州蔡京为政编管南安

军遇赦还家卒建炎中与陈瓘同赠右谏议大夫

任伯雨

按宋史本传伯雨字德翁眉州眉山人父孜字遵圣

以学问气节推重乡里名与苏洵埒仕至光禄寺丞

其弟汲字师中亦知名尝通判黄州后知泸州当时

称大任小任伯雨自幼已矫然不群邃经术文力雄

健中进士第调施州清江主簿郡守檄使囗公库笑

曰里名胜母曾子不入此职何为至我哉拒不受知

雍丘县御吏如束湿抚民如伤县枕汴流漕运不绝

旧苦多盗然未尝有获者人莫知其故伯雨下令网

舟无得宿境内始犹不从则命东下者斧断其缆趣

京师者护以出自是外户不闭使者上其状召为大

宗正丞甫至擢右正言时徽宗初政纳用谠论伯雨

首击章惇曰惇久窃朝柄迷国罔上毒流搢绅乘先

帝变故仓卒辄逞异意睥睨万乘不复有臣子之恭

向使其计得行将置陛下与太皇后于何地若贷而

不诛则天下大义不明大法不立矣臣闻北使言去

年辽主方食闻中国黜惇放箸而起称甚善者再谓

南朝错用此人北使又问何为只若是行遣以此观

之不独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虽蛮貊之邦莫不

以为可杀也章八上贬惇雷州继论蔡卞六大罪语

在卞传建中靖国改元当国者欲和调元佑绍圣之

人故以中为名伯雨言人才固不当分党与然自古

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盖君子易退

小人难退二者并用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唐德

宗坐此致播迁之祸建中乃其纪号不可以不戒时

议者欲西北典郡专用武臣伯雨谓李林甫致禄山

之乱者此也又论锺传王赡生湟鄯边事失与国心

宜弃其地以安边息民张耒黄庭坚晁补之欧阳棐

刘唐老等宜在朝廷上书皇太后乞暴蔡京之恶召

还陈瓘以全定策之勋时以正月朔旦有赤气之异

诣火星观以禳之伯雨上疏言尝闻修德以弭灾未

有禳祈以消变洪范以五事配五行说者谓视之不

明则有赤眚赤祥乞揽权纲以信赏罚专威福以殊

功罪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断则乖气异象转为休祥

矣又言比日内降寖多或恐矫传制命汉之鸿都卖

爵唐之墨敕斜封此近监也王觌除御史中丞仍兼

史官伯雨谓史院宰相监修今中丞为属非所以重

风宪远嫌疑已而觌除翰林伯雨复论曰学士爵秩

位序皆在中丞上今觌为之是谏官论事非特朝廷

不行适足以为人迁官尔伯雨居谏省半岁所上一

百八疏大臣畏其多言俾权给事中密谕以少默即

为真伯雨不听抗论愈力且将劾曾布布觉之徙为

度支员外郎寻知虢州崇宁党事作削籍编管通州

为蔡卞所陷与陈瓘龚夬张庭坚等十三人皆南迁

独伯雨徙昌化奸人犹未甘心用匿名书复逮其仲

子申先赴狱妻适死于淮报讣俱至伯雨处之如平

常曰死者已矣生者有负于朝廷亦当从此诀如其

不然天岂杀无辜耶申先在狱锻炼无所傅致乃得

释居海上三年而归宣和初卒年七十三长子象先

登世科又中词学兼茂举有司启封见为党人子不

奏名调秦州户曹掾闻父谪弃官归养王安中辟燕

山宣抚幕勉应之道引疾还终身不复仕申先以布

衣特起至中书舍人绍兴初高宗诏赠伯雨直龙图

阁又加谏议大夫采其谏章追贬章惇蔡卞邢恕黄

履明着诬宣仁事以告天下淳熙中赐谥忠敏

吴表臣

按宋史本传表臣字正仲永嘉人登大观三年进士

第擢通州司理陈瓘谪居郡中一见而器之盛章者

朱囗党也尝市婢有武臣强取之章诬以罪系狱表

臣方鞫之郡将曰知有盛待制乎表臣佯若不知者

卒直其事累官监察御史迁右正言高宗诏台谏条

陈大利害表臣请措置上流以张形势安辑淮甸以

立藩蔽择民兵以守险阻集海舶以备不虞其策多

见用帝方乡儒术表臣乞选讲官以裨圣德且于古

今成败民物情伪边防利害详熟讲究由是诏开经

筵迩臣有请用蔡京王黼之党者侍御史沈与求乞

明指其人显行黜贵执政不悦夺其言职表臣争曰

台谏为天子耳目所以防壅蔽杜奸邪若咎其切直

而黜之后谁敢言非国家福也请还与求以开言路

时防秋议选守边者患乏才表臣曰唐萧复言于德

宗陈少游任兼将相首败臣节韦囗幕府下僚独建

忠义以囗代少游镇淮南善恶着明则天下知逆顺

之理初不以囗名贱官卑为疑今取忠义不屈有已

试之验者不次而用岂特可以劝扞御方略亦堪倚

仗于是陈敏等十数人寖以录用久之以病请补外

以直秘阁知信州绍兴元年召为司勋郎中迁左司

诏百官陈裕国强兵之策表臣条十事以献曰蠲税

役以垦闲田汰懦卒以省兵费罢添差以澄冗员停

度牒以蕃生齿拘佃租以防干没委计臣以制邦用

奖有功以厉将帅招弓手以存旧籍严和买以绝弊

幸简法令以息疮痍宰相拟表臣为检正帝曰朕将

自用之遂除左司谏给事中胡安国以论事不合罢

表臣上疏留之前宰相朱胜非同都督江淮军马表

臣力言都督不可罢除侍读又累疏争之不听遂罢

表臣送吏部授台州黄岩丞寻除提点浙西刑狱召

为秘书少监同修哲宗实录帝如建康诏表臣兼留

司参议官除中书舍人给事中兵部侍郎建崇二国

公就外傅兼翊善帝曰二国公诵习甚进卿力也徙

礼部侍郎迁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时秦桧欲使使

金议地界指政事堂曰归来可坐此表臣不答又以

议大礼忤意罢去俄起知婺州会大水发常平米赈

贷之然后以闻郡人德之课最除敷文阁待制三岁

请祠进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家居数年卒

年六十七表臣晚号湛然居士自奉无异布衣时乡

论推其清约

杨时

按宋史本传时字中立南剑将乐人幼囗异能属文

稍长潜心经史熙宁九年中进士第时河南程颢与

弟颐讲孔孟绝学于熙丰之际河洛之士翕然师之

时调官不赴以师礼见颢于颍昌相得甚欢其归也

颢目送之曰吾道南矣四年而颢死时闻之设位哭

寝门而以书赴告同学者至是又见程颐于洛时盖

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时与游酢侍立不去

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关西张载尝着西铭二

程深推服之时疑其近于兼爱与其师颐辨论往复

闻理一分殊之说豁然无疑杜门不仕者十年久之

历知浏阳余杭萧山三县皆有惠政民思之不忘张

舜民在谏垣荐之得荆州教授时安于州县未尝求

闻达而德望日重四方之士不远千里从之游号曰

龟山先生时天下多故有言于蔡京者以为事至此

必败宜引旧德老成置诸左右庶几犹可及时宰是

之会有使高丽者国主问龟山安在使回以闻召为

秘书郎迁著作郎及面对奏曰尧舜曰允执厥中孟

子曰汤执中洪范曰皇建其有极历世圣人由斯道

也熙宁之初大臣文六艺之言以行其私祖宗之法

纷更殆尽元佑继之尽复祖宗之旧熙宁之法一切

废革至绍圣崇宁抑又甚焉况元佑之政事着在令

甲皆焚之以灭其迹自是分为二党缙绅之祸至今

未殄臣愿明诏有司条具祖宗之法着为纲目有宜

于今者举而行之当损益者损益之元佑熙丰姑置

勿问一趋于中而已朝廷方图燕云虚内事外时遂

陈时政之弊且谓燕云之师宜退守内地以省转输

之劳募边民为弓弩手以杀常胜军之势又言都城

居四达之衢无高山巨浸以为阻卫士人怀异心缓

急不可倚伏执政不能用登对力陈君臣警戒正在

无虞之时乞为宣和会计录以周知天下财物出入

之数徽宗首肯之除迩英殿说书闻金人入攻谓执

政曰今日事势如积薪已然当自奋励以竦动观听

若示以怯懦之形委靡不振则事去矣昔汲黯在朝

淮南寝谋论黯之才未必能过公孙弘辈也特其直

气可以镇压奸雄之心尔朝廷威望弗振使奸雄一

以弘辈视之则无复可为也要害之地当严为守备

比至都城尚何及哉近边州军宜坚壁清野勿与之

战使之自困若攻战略地当遣援兵追袭使之腹背

受敌则可以制胜矣且谓今日之事当以收人心为

先人心不附虽有高城深池坚甲利兵不足恃也免

夫之役毒被海内京城聚敛东南花石其害尤甚前

此盖尝罢之诏墨未干而花石供奉之舟已衔尾矣

今虽复申前令而祸根不除人谁信之欲致人和去

此三者正今日之先务也金人围京城勤王之兵四

集而莫相统一时言唐九节度之师不立统帅虽李

郭之善用兵犹不免败衄今诸路乌合之众臣谓当

立统帅一号令示纪律而后士卒始用命又言童贯

为三路大帅敌人侵疆弃军而归孥戮之有余罪朝

廷置之不问故梁方平何灌皆相继而遁当正典刑

以为臣子不忠之戒童贯握兵二十余年覆军杀将

驯至今日比闻防城仍用阉人覆车之辙不可复蹈

疏上除右谏议大夫兼侍讲敌兵初退议者欲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