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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木印斋主其人(1)

陈敏十分殷勤地给外公泡上一杯浓浓的绿茶,三个孩子群星伴月般围着老校长,听他侃侃地说来。

“我们现在的学校,就是在当年的木印斋主的宅地上建起来的。这老太爷也就是我的岳父的父亲,在前清做过多年的官。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便用这些钱建了这么一座双亭山庄。他平生喜欢收藏印章。当然,他收藏的都不是一般的印章,而是价值连城的可称得上稀世珍宝的印章。”

“这印章,我知道,不就是那么一枚图章吗?怎么能够价值连城呢?”华嘉问道。

“问得好。要知道,这一方印章虽小,却包容了三方面的价值。一是它的文物价值,如果它是几千年前、几百年前某一位帝王将相或者名人名家的印章,能传到今天,就是一件稀世难觅的历史文物啊。二是它的材料价值,一般有用玛瑙、象牙、玉石、水晶雕的,但如果是用那种十分珍贵的鸡血石、田黄石、水晶胆等镌刻而成的,那么,一块这样的材料现在就是用几倍于它重量的黄金也买不到哪。三是它的篆刻艺术价值,你们可知道,篆刻是我们中国独有的一门非常高雅悠久的艺术,它融美术、书法、雕刻、文学为一体,一方篆刻名家所刻成的精品之作,它的价值决不低于那些书画大师们作为传世之宝的书画作品呀!前不久,在一次海外的拍卖会上,有一方南唐时期的铜三套印,也就是有大、中、小,三个套在一起,能分能合,十分别致的印章,被人用十六万美元的高价买走了。”

“这么值钱!”三个孩子听了不禁咋舌。

“而这位任老太爷收藏的印章中,有十八方是最为珍贵的。每一方都是他花了大价钱,费了一番心血才弄到手的,他也以此为骄傲。所以便自号‘木印斋主’。‘木印’两字乍一看是一种谦逊,其实很自矜地暗寓了自己拥有十八方举世无双的珍品印章。后来,连年的兵荒马乱,使他对自己的这些收藏害怕起来,他日夜担心自己这些宝贝印章会被人偷走,被人抢走,于是,他便花了几个晚上,独自一个人动手,将这十八方印章分别埋藏了起来。”

“埋藏在哪里呢?”陈敏问道。

“就埋藏在这双亭山庄里。”老校长说,“也就是你们现在的这个学校的范围里。”

“那我们去把它们挖出来!”华嘉兴奋地说。

“对,挖出来,献给学校,说不定可以用来买很多很多的新书啦!”薛靖也激动得眼睛发亮。

“要真的能都找到,那它们的价值何止是能买很多很多的新书,说不定够为你们造一座新的图书馆大楼呢!”老校长笑着摇摇头,“可是,要找到它们,谈何容易啊!”

“为什么?”

“因为这双亭山庄的地方这么大,而且有假山,有池塘,有各种建筑,而那些印章,每一方都是那么的小,比麻将牌大不了多少,你总不见得将这么大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挨着挖,挖地三尺来寻找吧!”老校长说。

三个孩子愣住了。薛靖说:“可是,如果那木印斋主自己要找,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当然能够找到。”老校长说,“你们知道吗,我们中国古代有一种用来传递绝密信件的密码,这一种密码,就是用如今先进的电脑也难以破译呢!”

“这是种什么样的密码?”孩子们饶有兴趣地问。

“据说,这种密码是三国时诸葛亮发明的。有一次,他出使东吴,临走时,悄悄地留了一张纸给刘备,刘备一看,咦,怎么是一张白纸?只是在上面有几个方孔。诸葛亮说,您藏好,如果什么时候,你读我派人送来的信,读不懂了,就用这张纸来帮忙。

“不久,诸葛亮果然派跟随他去的一位将官送回来一封信,刘备打开一读,写的尽是不着边际的家常话,啰啰唆唆,说东道西,叫人读了摸不着头脑。刘备心想,军师特意派一位将官送信给我,总不至于就为了说这些没要紧的闲话吧。他就拿出诸葛亮临走时留给他的那张白纸来,可是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张纸怎么能帮自己读懂那封信。后来,他泄气了,将那白纸往那信纸上一放,突然,他发现,从那白纸上的几个小方孔里,可以读到那信上的几个字,而将这几个字连起来,就是一句十分清楚的话:‘送信人是奸细。’刘备立刻就将那个送信回来的将官抓起来处置了。而那个奸细到死也不知道,是自己送的那封信让臼己送了命的。”

“我明白了,”薛靖说,“这种密码是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有方孔的白纸,另一部分,是一封读上去很平常的信,其实在一定的位置上,嵌了儿个要紧的字,只有持有那张带方孔的白纸的人,才能读懂这信上的真正意思。哈,诸葛亮可真聪明!”

老校长接着讲道:“任老太爷也就是用这种密码法,来记下了他埋藏那十八方印章的位置。不久,他得了重病,在他临终的时候,便将他自己亲笔画的一幅双亭山庄春意图交给了伺候在身边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岳父。告诉他说,这上面藏着他那最珍贵的十八方印章的埋藏点,但是光凭这一幅图是找不到的,必须要等他远在海外读书的小儿子回来。在他身边,有一张纸,只有将这纸覆在这幅图上,才可以找到那卜八方埋藏的印章。他之所以要这样做,为的是让这十八方印章由他们兄弟俩共同继承。可是,后来,那位哥哥,也就是我的岳父手里的那幅春意图,却不幸在战火中毁了,而那位去了海外的弟弟也-直因为那个特殊年代的缘故而断了音讯。于是,这十八方印章也就成了一个谜,早就被人遗忘了。”

三个孩子听得入了神,陈敏不由得啧啧道:“外公,你讲的这个故事真有意思!”

老校长说:“这可不足故事,而是真的。六十年代中,在一次维修双亭山上那座双亭时,就在亭子里的石桌下,发现了一方用新疆和田羊脂白玉雕的印章,当时,我们将它献给了市博物馆,市政府为此还特地奖给我们学校一架钢琴呢!”

“双亭中发现的就是十八方印章中的一方?”薛靖问。

“当然是的,这是有根据的。”老校长讲到这里,感到有些累了,喝了几口茶。孩子们刚想问有什么根据时,恰好邮递员送来了当天的报纸和几封信,老校长便站起身说:“好了,就讲到这里吧,我有几封信要去看一下,就不陪你们了。”说完,就走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客厅里,三个孩子不由得兴奋而低声地讨论起来。

“我有一个主意。”薛靖激动地提议道,“我们想办法,将这些宝贝疙瘩找出来,作为献给学校的礼物!”

“好,好主意!”华嘉和陈敏异口同声地说。

“而且,我们要悄悄地干,在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保密!”薛靖说。

“连我外公也不告诉吗?”陈敏问。

“对,也要保密。”薛靖说。

“我赞成。到时候,就可以来个一鸣惊人,出人意料,让同学老师都瞧瞧,我们这三位大侠的功夫能耐!”华嘉手舞足蹈地格外来劲。

陈敏笑了:“‘八’字没见一撇,就把你美的,还是让我们再来研究研究这张纸吧!”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陈敏一开口也喜欢说“研究研究”了。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将那张白纸拿出来,再细细琢磨,这一琢磨可就看出些名堂来了。

“哈,我数了一下,这些细孔,一共是十八个!”薛靖说道。

“对,正好是十八个!”华嘉也叫道。

“也许,这十八个细孔,正好就表示了那十八方印章,而那两个细孔紧挨在一起的,就是有两方印章藏在一起的。”陈敏分析道。

华嘉提出疑问说:“可是,光凭这张纸上这么多细孔,怎么才能找到那些宝贝印章呢?”

薛靖说:“经过我的研究,光凭这一张纸,恐怕是找不到那些印章的。老校长不是说了吗?还得有那幅双亭山庄春意图。”

“那么,有了那幅图,又怎么样呢?”

“那刘备不是将诸葛亮留给他的那张有方孔的白纸,往送来的信纸上一盖,就从方孔里读出了密信的内容吗?我想,也许就是将这张带有十八个细孔的纸,往那双亭山庄春意图上一覆,那每一个细孔所在的那一个点的位置,也就是那每一方宝贝印章所埋藏的实际地点了。”薛靖比画着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不让华嘉和陈敏折服:“对,你研究出些门道来了!”

“可是,现在,那幅双亭山庄春意图没有了,就是有了这张带细孔的白纸,也是白搭。”薛靖这么一说,大家又泄气了。

突然,陈敏眼睛一亮,说道:“哎,我们何不自己来画一幅双亭山庄图呢?”

“好主意!”华嘉立即赞成。

可是薛靖想了一想,却摇摇头:“不中,不中。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当初木印斋主画的那幅双亭山庄春意图的方向是怎么安排的,更不知道,他那幅图上画的范围有多大,或者说,是按什么样的比例画的,所以,你画出来只要有一点点与他原来的图不同,那就整个儿牛头不对马嘴。”

陈敏坐在那儿咬着嘴唇不做声,似乎在琢磨着另一个问题。

“喂,你在想什么。”华嘉问道。

“我想到一点,如果说这张白纸,就是那张隐含着十八印章秘密的秘藏图,那么,它应该在海外,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

薛靖说:“哎,那天到你家里来的那位客人,不就说是木印斋主在海外的那个小儿子的孙子吗?也许就是他带来的呢?”

陈敏说:“照你这么一说,那么假扮成大头鬼,半夜三更到双亭山上去乱挖的,也就是他了?”

“有道理,也许就是因为他到老校长这里来找那幅双亭山庄春意图没找到,干脆就自己到那山上去挖,碰巧,瞎猫遇到死老鼠,也许能被他挖到一个呢!”

陈敏不同意了:“这我不信,外公说了,那印章只有麻将牌那么大,而双亭山庄那么大的地方,想乱挖一气就能挖到,这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华嘉急忙问。

“也许,他另有什么依据。”

薛靖听了,思忖着说:“是啊,接连两个晚上,他都是到那同一处位置上去转,那就说明他是认准了那一个地方的,而不是任意去乱挖的。”

“可是,看样子,他在那地方并没有挖到什么呀!”华嘉说。

就在这时,只见老校长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皱着眉头念叨:“奇怪,奇怪!”

陈敏忙问外公,怎么固事?”

老校长扬了扬手中的信说:“这是从台湾寄来的,写信人也自称是木印斋主的重孑小,名字也叫任继园。”

三个孩子一听,都诧异地叫了起来:“咦?”

奇怪的抢劫者

“我看到了寄给我外公的那封信。”星期一傍晚,放学回家的路上,三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自然而然地聚到了一起,一边走着,一边在讨论着这几天来一直让他们兴奋激动、坐立不安的那桩重大的秘密行动。“信上说些什么?”

“也是询问那幅双亭山庄春意图的下落的,这封信因为地址写得不清,因此,整整耽搁了近一个月才送到我家的。”

“那么,这封信是不是前次到你家去的那个任继园写的呢?”华嘉侧着脑袋问,“是他写的信迟到了,而人却先到了。”

“当然不是。因为那信上还说,根据他祖父,也就是木印斋主海外的那个儿子的遗愿,如果能找到这些印章,就打算将它们献给家乡的博物馆收藏,可是前次来的那个任继园,根本就没提这些话。”

“我看,到你家去的那个任继园压根儿就是个假的!”

三个孩子说着这些话时,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戴大墨镜的将脖子缩进衣领里的人,像幽灵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似乎在窥伺着一个搜取的时机。

因为今天放学放得较晚了,三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了,急于要回家去。三人走到十字路口,准备分道扬镳。左边是一条僻静的小巷,暮色中,只有巷口一盏昏黄的灯在闪烁。但陈敏素来胆大,她为了抄近路朝两个男孩子招招手后,径自拐进了小巷。

剩下薛靖和华嘉并肩走着。

走出没几步,突然,华嘉停了下来,像是侧耳在听什么,薛靖问:“怎么啦?”

“好像是陈敏在喊!”

“不好,快去看看!”

两人掉转头,拔腿就往陈敏进的那条小巷子奔去,才奔到巷口,差点儿与慌里慌张跑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个正着,仔细一看,正是陈敏。

“出了什么事?”

陈敏神色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有人,抢了我的书包!”

“往哪儿跑了?”

“往巷子的那头跑了!”陈敏用手一指。

“追,快去追!”两个男孩毕竟是好样的,毫不犹豫就往那边追去,陈敏见人多势众,也紧跟在后。

一口气追到巷子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眼前是一个三岔巷口,华嘉说:“我们分头去追!”

陈敏说:“别,那家伙人高马大的,我们一个人就是追上了,也斗不过他,还是一起追吧!”

“好!”

三人冬冬冬先往东面的巷子追了一程,没寻见任何踪迹,看那光景,不像是从这巷子过的。便又急忙返回去,再往西面的巷子追去。追到巷子尽头,还是杳然无影。看来那家伙腿快,已经跑远了。

三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他是怎么抢的?”华嘉问。

“他从后面上来,冷不防地将我挎着的书包,一抢就走,我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嘴脸,只见到一个人影。”

“真不明白,那家伙干吗要抢你的书包呢?”薛靖赶紧用手撑一下快要掉到鼻尖上的眼镜,“难道这家伙把书包当钱包了?头脑子有毛病啊!”

“这谁知道,”陈敏苦着脸说,“我书包里只有一张十元的新钞票,别的可没什么值钱的。”

“走,我们再往前追!”三人缓过些气来,便又冬冬地一路追去,一个个还气狠狠地握着拳,准备追上后一场恶斗。

没想到,就在经过一个水泥砌的垃圾箱时,陈敏一眼就瞥见了自己的书包,脚下“滋”一个急刹车,喊道:“别追了,书包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