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头来,仔细一望,果然,陈敏的书包被扔在那肮脏的垃圾箱旁,更为气人的是,书包被倒空了,瘪瘪地团在一边,里面的书、本子全被扒了出来,扔得一地皆是,连文具盒里的东西也天女散花般撒落一地。
“这个该死的蠢东西,”华嘉气恼地骂道,“难道想在书包里找到金元宝啊!”
“谢天谢地,”陈敏却大大松了一口气,一边拍打着书包上的尘土,一边心满意足地说,“还好还好,一样都没有少,这个坏蛋还不算坏!”
“ 对,”薛靖偏偏多了个心眼,他一边蹲下身子帮着收拾,一边嘀咕,“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冋事?连这些夹在书包里的韋稿纸,他都给抖落出来了,可这一张十元钱的新钞票,明明被抖出来了,他又没有拿走,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并不是要钱,”华嘉思忖道,“看样子,他是想找一样什么东西!”
“你书包里能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呢?”薛靖问道。
“特别的东西?”陈敏一下子被提醒了,像被火烫了一样蹦了起来,“糟了,是那张纸!”
“什么纸?”两个男孩吃惊地问。
“那张纸,那张有十八个细孔的纸!”陈敏“哗啦”一下将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底朝天全倒了出来,顾不得脏,趴在地上慌乱地翻寻着,“不好了,没有了,那张纸没有了!”
“你再找找看!”
“真的没有了,我将它夹在文具盒的底层里的,这,你们都看见的,现在,文具盒里别的东西都没少,就少了那张纸!”陈敏懊丧地说道。
“这么说,”薛靖若有所悟地说道,“这家伙是看准了你这个目标来的,就是为了要得到那张纸。”
“可是,如果说这家伙是存心来抢这张有十八个细孔的纸的,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这张纸在我们这里,而且是在我的身边呢?”陈敏说。
“我们的行动可是绝对保密的呀!”薛靖用眼睛审视着他的两位伙伴,“你们说老实话,你们可曾告诉过谁?”
陈敏和华嘉都显得有些心虚地眨巴着眼,不敢做声,半晌,陈敏才有狴支支吾吾地说:“我外公好像看出些苗头,他问我,你们三人神秘兮兮地在干什么,怎么会对木印斋主的印章特别感起兴趣来的,我当时一得意,就说,我们在干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他笑了笑,也没有再问,只说,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可以帮你们忙的。”她不服气地嘟噜道广哎,你别这么瞪着我,我外公是谁啊,他是百分之百可以信得过的,怎么可能叫人来抢我的书包呢,笑话!”
薛靖想想也对,便又转向华嘉:“你呢,你又告诉了谁?”
“我,我也没告诉别人,”华嘉一脸尴尬地搔搔后脑勺,“只告诉了我爸。不过,他不知怎么好像知道我们的事。”
“他知道了我们什么?”
“他板着脸问我,前两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那挺严肃挺认真的神气,叫我有些心惊肉跳的。”
“你怎么说的?”
“我说,没到那儿去呀,就到薛靖那儿讨论作业去了。他把眼一瞪,说,不对,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晚上,你都钻在校园里头,鼓捣到很晚才出来的。你说,你们在干什么?我只好告诉他,头天晚上,我去双亭山捉蟋蟀时,遇到一个大头鬼。第二天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捉那个大头鬼。后来,并没捉到,只是捡到一张纸。后来,就回家了。”“啊,你将捡到那张纸的事也告诉他了,他怎么说的?”
“他问那张纸在哪儿,我说在陈敏那儿呢,他说可别弄丢了,我说,不会的,陈敏将它放在文具盒里,丢不了的。”
“不用说,准是你爸叫来的人!”陈敏嘟哝着。
这一下可把华嘉惹急了,他气呼呼地说:“不会的,不会的,虽说他是个老板,他还不至于会雇个歹徒来抢你的书包的!”
“这就难说了,”陈敏嗤着鼻子说,“你爸这样的人,听见有这么一些值钱的好东西,还会不动心吗?”
“薛靖,你帮我评评理,我爸是不是这样的人?”华嘉只好向薛靖求援,“再说,我并没有告诉他关于那些印章的事,他就是有了那张纸,又有什么用呢?”
“你爸也许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薛靖毕竟是铁哥们,一开口就站在华嘉一边,可他话头一转,“可是,会不会另外还有别的人呢?对了,你不是说,他那两晚上都在家中打麻将,凭什么一口就能认定你那两个晚上都在校园里?”
“是啊,”华嘉追忆道,“我也感到奇怪,看我爸那模样,不像是瞎猜猜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告诉他的。”
“唉,”薛靖有钱泄气地说,“现在,那张纸没了,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呢?”
“我去问我爸,”华嘉自告奋勇地说,“是谁告诉他的,他又将我说的话告诉了谁,我们再来顺藤摸瓜,把那张纸夺回来!”很显然,华嘉是想将功补过,也想为他老爸洗清嫌疑。
“这可得费一番功夫了。”薛靖的眼镜框又往下掉了,“就怕等到那张纸夺回来,那些宝贝印章早已经被挖走了!”
“啊呀!”突然陈敏的眼珠子像被一下子充了电样的亮了起来,她眉开眼笑地一跳老高,说:“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两个男孩老大不解地问。
“那张有十八个细孔的纸,”陈敏说,“我们还有一份!”
“还有一份?真的,在哪儿?”
陈敏手舞足蹈地比画着:“我记得,昨天晚上,作业做好后,我又将那张纸拿出来,用薛靖的话来说,就是再研究研究,你们知道,我是怎么研究的吗?”
华嘉不耐烦了:“你快些说吧,别绕弯子了?”
“我是用圆规来量那些细孔之间的距离的,这么一量一量的,”陈敏用两只手指头比画着,“用圆规的两只尖脚儿戳在那些细孔的眼里,研究了半天之后,果然又发现了一些名堂。那就是……”
“啊呀,先不说这些行不行,快说还有的那一份在哪儿?”华嘉催促道。
“好吧,听我说,等我研究完了,将那张有十八个细孔的纸收起来时,突然,我发现,在我用圆规的尖脚儿量那些细孔的距离时,无意之中,我放在桌子上垫在那张纸下面的一张草稿纸上,也被戳出了十八个细孔!”
“是跟那张纸上相对应的一模一样的十八个细孔!”薛靖一听,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就像复印件一样的!”
“哇,那可太好了!”华嘉也欢呼起来,“那张草稿纸在哪儿?”
“在我家里,在我写字桌上。”陈敏说。“>;决,快去你家,找到那张草稿纸,万一被你外公当废纸处理掉,可就糟了!”
瞧,三个孩子顿时浑身又来了劲,华嘉和薛靖也顾不得回家了,七手八脚帮陈敏收拾好书包,一起往陈敏家奔去。
印谱里大有讲究
当陈敏一阵风似的撞开她自己房间的门,一眼看到书桌上是干干净净空荡荡的,顿时就急得跺脚叫了起来:“糟了,没了!”跟在后面的两个男孩也傻了眼,团团乱转地帮着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老校长闻声走了进来:“怎么啦,你们在找什么?”
“一张纸,”陈敏急得脸色发白,“我桌上的一张纸。”
“什么样的纸,把你急成这样?”
“一张白纸,不,不完全是白的,上面有些小点点儿,很小的点点儿。”陈敏语无伦次地说道。
“是吗,”老校长说,“我帮你整理桌子时是看到有这么一张纸的。”
“在哪儿?外公,你把它扔掉了吗?”陈敏紧张地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随便把你的东西扔了呢?我将它放在你的抽屉里了。”老校长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纸。
“啊,谢天谢地,外公,你真是个好同志!”陈敏乐得一把抱住外公的腰,扭了起来。
“这么一张纸,就这么重要吗?”老校长看着手中的那张白纸,疑惑不解地问道。
三个孩子互相对望着,最后,心领神会地做了个眼色,彼此统一了认识,他老人家应该是个可以信赖的盟友,可以向他公开!
于是,陈敏便说了:“外公,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讲的标着木印斋主的秘藏的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