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成盯着他不说话,这个莫三少心绪实是让人难以揣测,还是少说话为妙。
两个男子对视几秒,厅中气氛冷凝了一般。莫凌晨眸光一转,轻微笑起:“不是要审权叔吗?麻烦林副官将他带到审训室去吧。我即刻就到。”
“我这就去。”
“等等。”莫凌晨出声留唤:“你们七少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拿军中的事烦她了,让她安心养病,我会暗中替她打理一阵子。”
“可是……”这是军中大事,牵涉的东西十分繁复,不是一个外人说说就罢的。
莫凌晨盯紧他,一字一句:“你在担心什么?我会这样夺她的天下不成?”哂笑一嗓,满是云淡风轻的不屑一顾。
林子成即时恭敬:“三少哪里话,属下怎敢做此想法。我先去提审犯人了。”
权叔看到莫凌晨的时候,先是一怔。接着内心没由来的打起鼓来,若论威慑度,严刑拷打他是不怕的。只是这个莫三少那种笑中透着狠绝的眸子让他至始瑟瑟不安,总觉得这样的人大体都是笑里藏刀,最是杀人于无形。他同七少的气场有些像,都有不怒而威的本事。
莫凌晨斜倚在办公桌上,自他进来再到坐好,拂如风色的面容至始就没变过。松弛有度,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弯得恰到好处,极度闲适盎然的景致。须臾,缓缓踱近,俯视他:“你就是四少的得利助手权叔?”
权叔僵硬的点点头:“是。”
“你多久前为四少做事?四少在军中担任职务的时候?”
“不是,我之前也是在临安军中当差,不过那时却不在四少部下。退伍之后在泉州遇到四少。之后就开始为四少做事。”
莫凌晨退回桌沿,喃喃细念:“泉州,泉州……”如果他没记错,泉州该是华东军的地界,临安军同华东军的接壤处。之前莫孝林游历的地点听闻就在那里。
再度将瞳光对准他,哼笑一嗓:“你是华东军的人?”
权叔目色一僵,当即匆匆否认:“我不是,我之前只在临安军中呆过。后来就跟随了四少。没接触过华东军。”
莫凌晨操着手,凉凉的看着他,一挑眉,以极好笑的口吻道:“你不觉得你否认得太过急迫了吗?我也只是猜猜罢了。”身体前倾,调侃:“莫非你当真以为我知道?”
莫说权叔被怪异的莫凌晨绕蒙了,就连林子成忽然也再找不到他说话的重点。
“你今年多大年纪?”
“五十有二。”
“什么时候退的伍?”
权叔望着他的平静,忽然有丝恐慌:“四十八岁那年。”
莫凌晨眯着眸子数算,深暗的瞳光骤然一亮,一只手倏地捏紧权叔的下巴,再启音忽然执了几丝阴风阵阵的狠绝:“你是华东军的人!一开始加入临安军就是以特务的身份出现的对不对?”
权叔血液冰冷不畅,森白着脸色否决:“我不是特务,更不是什么华东军的人。”
莫凌晨不急,松开手中的钳制,低垂着眸光缓缓道:“你今年不五十二,四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四年前。四年前我还在临安军中当职,当年正与华东军开战,如果我没猜错,根本不是正常退伍,而是趁战事逃出了临安军,然后就留在了泉州城对不对?”
权叔一时哑口,望着莫凌晨的视线便唯有恐怕闪躲。
“我不是在战时逃窜的,是在临安军中正常退伍。”
“你的大名叫什么?”
“张大权。”
莫凌晨立起身,抬头看向林子成:“让军中查一查,四年前退伍的可有张大权这号人物。”再行低下头,执了阴霾的笑容:“不过你可想好了,如果一但被我查出来你不是。不论华东军攥着你的什么软肋,我莫凌晨都会夺过来捏得粉碎。”
一待莫凌晨的话落款,林子成转身就要出去审训室。
却听权叔急呼出声:“三少,不要啊,千万不要啊。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攥在华东军的手里,您手下留情啊。”
林子成弯了嘴角,这个男子很识相,看来亦是知道莫凌晨淡若轻风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何其狠绝的心。这个世界上,怕是还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脚上步伐一收,便不再动,眼见成果就要出来了。
只见莫凌晨缓了一下,轻笑起来:“原来你的亲人都在华东军的手上。既然是华东军派到临安军中的线人,为何还要半路退出?又怎会投到四少旗下?”
权叔悲摧的叹了口气,絮絮讲来:“早在五前我就一直是华东军的线人,被安置在临安军中,他们控制了我的家人让我们不得反抗。直到四年前,华东军不知何时听来四少要倒戈的消息,便命令我在那场战役里逃出来,投到四少旗下,帮四少谋事。”
“目的是为了给四少同华东军合作搭一座桥梁?”
权叔摇头:“不是,四少并不知道我是华东军的人。再者四少合作的一直是西平军,华东军根本插不上手。我只是负责帮四少篡夺临安军政权,然后再……再暗箱操作,将内部重要消息传输给华东军,以助华东军从中坐享渔翁之利。”
莫凌晨与林子成对视一眼,事情到此也基本清析明了。
“你是四少的得利亲信?”
“是,四少平时很信任我。”
莫凌晨眸光一点点深邃无波,薄唇一抿:“那日你奉四少之命将小少爷送出临安城是送往哪里?四少在临安城外可还有其他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