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微微皱眉:“她是快好了,本身是个杀手,意志就比较顽强。再加上为了你和孩子,便一心只着着快些恢复了。可是风七少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呢?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好了,也可不好。”
风倾宇眸子垂下,若有所思。半晌:“回去告诉她,就说我风倾宇不会这么无情无意撇下她和孩子不管的。让她只管等我。”
得了这点保证,白芍露出会心笑意。缓缓松了口气,再开口便愉悦许多:“既然风七少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风七少一直言而有信,我相信在身体上也不例外。”眼睑一垂,盈盈笑起来:“告诉风七少一个好消息,桐未说改日会来看望风七少。她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有办法过来。”
风倾宇猛然抬首,却没有她想象得那样心花怒放。相反,冷淡神情浮出恼意:“你告诉她,她敢。带着身子,还受了伤,再敢从我清公馆的墙围,窗子爬进来,我就打断她的腿,让她一辈子哪儿也去不了。”
白芍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扑哧”笑起来。
“风七少原来是担心她,你放心,桐未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的。但是,这话我一定帮风七少带到。”
风倾宇抿着嘴角似笑非笑,露出男子时常会有的一些小动作。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要来了,分明就在心里乐开了花,却装作深沉大义的样子。
白芍暗暗笑了笑,已经决定告辞了。
“桐未让代传的话,我也带到了。风七少就好好养护身体等着她来吧,如果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她看到了心里一定也不会好受。她肯定还在掂记着,我先回了。”
风倾宇唤来许放叫了车送人回去。
莫桐未果然一直坐在床上巴巴的等候着,白芍回到进安寺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一见到人回来,一个激灵下了床,眼中清光闪动,一根心弦俨然一直紧紧的绷着。
“他怎么样了?”
白芍掸了掸身上的雪,映着暖光微微笑起:“我就知道你一定等得急了,放心吧,没有大碍。虽说身体状况是糟了点儿,但心态是好的。”扶着她上床,帮她盖好被子,将风倾宇的话同她讲述了一遍。
听到这样的言辞,莫桐未的心里总算松快许多。是风倾宇惯用的调调,看来精神确实没有颓冥,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芍想了想,又问:“你想好怎么去见他了吗?这样大剌剌的只怕不行。翻墙进去肯定更不行,保不准要被打断腿。”说完还是忍不住的想笑出声来。
莫桐未白了她一眼,穿过时空更像是白了风倾宇一眼。
转首,言归正传:“办法总会有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住所。总在进安寺是不行的,虽说同主持借了房间,住久了慧心也会为难。再者时而会有人跑上来一探究竟,不安全也扰了寺中清幽。所以,我们两个还是到别处找一所房子,安静的住下来再说。”
白芍想了想,觉得莫桐未说得十分在理。长期居住在进安寺终归不是个办法,就算日后安定了,风倾宇想来看看她也会非常不便。
“你放心,明天我便出去找个房子,一定会找个安全且不易被人发现的住所,你放心吧。”
白芍做事,莫桐未自然放心。
莫凌晨要娶风子心的消息一传开,简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一件事。由其整个清公馆,眼看就要爆动了。
风子心日常与莫凌晨颇为交好大家也算看在眼里,这一次听闻莫三少受了枪伤也是九小姐一直照顾,但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已经到了能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样快的速度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莫公馆就连聘礼都送来了,上等的首饰和绸缎布匹,还有许多其他的珍玩古董,都是莫三少昔日四处游历,攒下的宝贝。
这事由经谣传上说过之后,便有点板上定钉的意味了。
风倾宇容颜色泽由为清淡,本就没有多少光色的脸上这一刻更加森白。
一抬眸,冷声道:“将九小姐唤进来。”
许放刚一转身,风子心便推门进来了。看了看许放,最后视线落在风倾宇身上,轻轻道:“七哥,我就是来同你说这件事的。”转首对许放道:“许副官,你先出去吧,我和七哥谈谈。”
室中静了须臾,风倾宇清淡的嗓音飘出来,和着窗外簌簌纷飞的雪,说不出的清冷寂寥。
“你同莫凌晨是怎么回事?嫁给他可是你的本意?”
风子心踱到床边,贴着他坐下。嘴角含了一丝淡淡的软笑:“七哥,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便是你了。若论真心实意的程度你定然是不想我嫁给他的,你或许会说莫凌晨不是我的良人,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他并非我的良人。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能懂得我现在的心态,你和莫三少都懂,在莫桐未去了之后,我亲眼目睹你们为了她将自己折腾得生不如死,只求折磨死自己或许才会真的好受。这便是世间的情啊,没有对错之分,也不是明知要不要为,而为之的事。在爱情的国度里,有时便知是不幸,但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做那扑火的蛾。这两日我便在想啊,许是人的这一生根本就不是为自己的活的,只是活个心安罢了。只要自己认为是值得,是满足的,纵使不幸,还是想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风倾宇肃宁的盯着她,卡白的脸笼了一层淡冷的薄光。揉了揉太阳穴,大体也是领会了她的决绝,觉得情深情浅这一事的确不好说。由其现在自己一身狼狈,命悬一线,还如何有资格告诉她什么情不可为呢。抿了一下唇角,只问:“你要自己想清楚了,莫凌晨的心里有别的女人。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割舍得掉,你是否能同一个心里一直装着别的女子的人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