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法倚身门框上,盯着床上慢慢起身的男子,瞳孔一收:“你的少奶奶很灵动呢,不太像凡世的女子啊,你可是要问关于她的?”
对于凌法的精准揣测,离景表现得非常平静,只了了的夸赞一语,也直接插进主题:“凌法果然是凌法,锐目非凡啊。我是想知道身体不变,灵魂可不可以来自异时空?”
凌法惊诧:“你知道她是来自异时空的人类?”
“无意中听她说过,她来自哪里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又会不会再离开?”
因为,他是如此恐慌有朝一日她会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间灵魂就已飞渡到另一个空间。
凌法停顿半拍,接着淡淡启音:“据说一个人某一世太过心有不甘,就会突破宿世的轨迹跑到尘缘结下的那一世解心中的结。如果林妙言这缕灵魂是因你而来的话,想来你们两个在某一世还有不解之缘吧。”
饶是离景自持镇定,听过离景的话,翩然的神态还是转为惊鄂。眼睛微微眯起,缜密问出:“你是说我和妙言某一世还有一段不解之缘,是她对我心存误解,所以灵魂才会转到这一世?”
他离景什么样的场合事情没见过,这样耸人听闻的还真是闻也未闻。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真有所谓的轮回转世。
凌法摇了摇头,神色里颇多无奈:“我也只是揣测,能感觉出她的灵魂是来自异时空的,至于其他我便不知了,我也只是略懂占卜,又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人,其他的还要你自己慢慢解读参透。”
离景抿唇思萦,眼风瞟到窗外,林妙言半边身子趴在井沿上,好奇的探望。嘴角笑痕轻捻,转头看向凌法:“谢谢你了,我们这就要离开南京了。”
凌法也不挽留,合衣滚到离景先前躺过的床上,眼皮挑开一丝缝隙:“近段时间你就安份点吧,你的少奶奶有孕在身,通体憔悴,怕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真若养不了干脆转手给我算了。”
离景冷峻的脸孔上扇过一缕狠绝的阴风,眉尖一挑,阴阳怪气:“我的女人还用不着别人操心,你若当真闲得发慌不如多发挥你这一身本事做点人事。”话落转身出门。
床上男子眯着眼睛,缝隙中男子的硕长身形已经晃出门口。故意拉高声音揶揄:“节制一下你的兽欲吧,你的女人现在的身体需要养护,承受不住你无度的摄取。”这个男人他太过了解,生性凉薄的人,一但爱上了就会斐然的狂热,不论身还是心。
离景听到屋内散出的余音,嘴角邪魅的勾起。站在院落中静静凝望井边摇晃着双腿的女人,视线扫过她的小腹,宽松的旗袍仔细去看,已能看出微微的突起来。
林妙言瞥到身体一侧光热的光线,转过头来看他,秋风鼓动起男子的白色衬衣,冷调的线条绽起雪后融霜的暖意,像冬日的暖阳。她险些乱了阵角,稳了下心神忽然笑起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事情谈完了?”
离景皓月清风的神气里渗出微许的怅然,他无法想象面前这样一个真实且入他骨髓的女子竟然不存在这个时代,而且自己与她曾在某一世也这样纠缠在一起。
这一点他感到无比庆幸。
他就要她生生世世都属于他!
“谈完了,我们走吧。”
上前几步从井沿上把她抱下来,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想吃点什么?去买点早点给你。”
他的脸色还很苍白,过份的白,林妙言有些不忍,嘟起嘴巴:“不吃了,看你这个样子还哪有心情吃饭啊。”望了一下屋子的方向,轻声问他:“就这样走了么?初来乍到,还麻烦他一整夜,不去和他说一声不好吧?”
离景揽过她,眉头微微蹙着,嘴里不满的嘀咕:“我说过什么了?不能想着他。对他不用感激,他这种人不给他找点事情做,总有一天会逍遥死的。”
林妙言瘪着嘴巴嗔怪:“你还真是霸道!”
床上男子听到门扉关起的声音,闭着眼睛一阵叹息:“不知这缘是幸还是不幸。”
车子一路开出小巷,巷口徐徐的香气散出来,离景侧首瞧她:“把车子停下。”
“停车?”林妙言周遭勘探一眼,不知离景在搞什么。
只见他从车上下去,须臾的工夫拎着早餐的袋子回来,放到她手上,抬手擦擦因身体晃动疼出的细汗。
“吃完再走,别饿坏了孩子。”目光炯炯的望着她,信誓开口:“等到回去上海,我会把你受到的苦加倍补偿回来,等孩子出生的这一段时间我都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不再执行任何任务。”
林妙言看着眼前男人的笑颜,觉得自己是非常感动的,什么时候她已经拥有了最平凡的幸福却不自知。
早餐哽在喉咙处忽然觉得下咽得无比困难,就像人想哭,却怕溢出声响,然后就漫无边际的隐忍着,直到声丝哽咽。
扔下手中的袋子缓缓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扳着指头数:“回去上海我要很多新衣服,嫁给你的时候段倾城和朱萌萌都有许多漂亮衣服,就我没有。我还要很多很多的珠宝首饰,其他贵夫人有的我也要有。我要自己去挑选画妆用品,还要吃很多营养但不能长胖的东西。”不纯粹的幸福说到了就会有悲摧的感觉,她想极尽奢华放纵地挥霍现在这种幸福的感觉,只怕一回到上海,一切都不存在了。
离老太太死了,离景这个儿子还不知道,不过,马上就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