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陆仁说的那个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的女人就晃出来了,没有陆仁说得那么倾城,至于离倾国就更远了点。但是我还是脑中一刻停摆,被她闪烁起的光晕晃得一阵眼花心慌。这个女人这样陌生又这样熟悉,好像哪里见过,又分明第一次见。有一种声音在耳畔稀稀簌簌的响起,是冰雪消融的声音,我的心,二十几年之后,在见到这个女人的一刹忽然暖作一片。
那个女人有点不耐烦,白析纤细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不是你要找莫小久吗?”
我笑,点了点头:“是我找她。”
她眯起眼睛也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好笑,看着十分可爱。
一翻白眼,指指教室:“那个女人感冒了,已经到了欲生欲死都不能的份,更别说见客了,任务太艰巨。睡着呢。作业都是我帮着写的,所以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会及时转告她。”
我抿着嘴就想看着她笑,心里安静得不想说话,只觉得世界都静止,只有我和她的气息,血液,和眼神在流动,那种感觉很奇妙,一辈子也忘不了。
看来是我沉默得太久,脑子混沌得一时想不起来这里的意图,等到想起来意时她已经被老师拖着进了教室,一边拖一边训斥:“林妙言啊林妙言,我早就发现你和莫小久上交的作业有古怪,感情你俩还带相互帮忙的。”
那个女人眉头拧成一团,嗔怪的望着我,一副与我不共戴天的样子。嘴里发出的却是干干的赔笑声:“才师你听我说啊,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我们是有理由的啊。”
我心里莫明叹息,原来她叫林妙言!
那天任务完成的得十分无厘头,回宿命时,一个哥们在看《灌蓝高手》,正好在放第一集,又正好有些无措,于是就杵那儿看了一眼,樱木花道第一次见到赤目晴子,两眼冒心的镜头有点白痴。抿嘴一笑忽然就僵住了,捂上自己的胸口,觉得这种感觉要是告诉了陆仁怕是他不仅会杀了我,还会一辈子后悔求我去办这件事了。
那哥们嘎嘎笑起来:“哈哈哈,真傻,一见钟情了,一见钟情了,看他那傻样。”笑过才感觉背后有人,回头见是我还小吃一惊:“秦风?你也看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了,你看商业杂志才正常吧。”
我起身去阳台抽烟,那个夜晚将至的黄昏看着满天的云霞,火红火红的像是烧到了我的心里。我的脑子里心里一下子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塞得满满的,到了无法思考的地步。
再见林妙言和莫小久就是几天以后的晚上,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在楼下足足等了几个小时,硬说有话要说。当时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飞去北京和陆仁亲口推了这差事,毕竟我还不想做对不起哥们的事。
同宿舍的哥们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过来劝:“好歹一个班的,这眼见就毕业了,你就下去跟人家说两句,看看人家说什么。咱班花不是。”
我下去时,那女人果然还在等,看长相完全不记得有这号同学。当时天已经黑了,她见我下来高兴得两眼放光,非拉着一同去操场。然后就听到林妙言和莫小久在若大的操场两头南北对话。引来暗夜中私会的男女一阵抱怨。我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女人问我:“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忽然仿了陆仁的得意口气:“笑我媳妇呢,是不是觉得特可爱?”顿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指了指:“北边的那个。”
女人脸上一僵,不说话了。
我侧首瞧她:“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摇了摇头,说:“没,没有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媳妇,别让她大喊大叫的扰了别人的雅致。”
她嗯啊的就走了。
我盯着北边的那点人形一路跟随,莫小久从南边跑过来,两人在操场的一角捧腹大笑。我的心一点点再度化开,于是决定,就帮陆仁到底算了。
林妙言看到路灯下的我,一怔一惊,接着“啊”了一嗓,指着我对着莫小久叫了起来:“他,他那天来找过你。”一敲自己的脑袋,责怪:“瞧我这脑子,说了要告诉你的,结果转身就忘干净了。”
我盯着林妙言的一举一动,心中只有温暖和笑意,这种惬意像在某片阳光倾泻的花园里,只有静静的陪着心爱的女人坐着才会有的感觉。没体会过却很真切。
莫小久看清我是谁后,显然有点惊讶:“你是秦风学长?你找我?”
我的心里又忽然像飘过灰色的云朵,一下子暗下去,调准光色对向她,抿唇:“做我女朋友吧,我注意过你,觉得你挺好。”
林妙言和莫小久一下子惊呆了,足足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外星人一样。
后来,莫小久说没想到我外表这样华丽的男生表白的话竟然那样朴实。我笑着看她,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也很朴实。没有心动,没有激情,但也不讨厌,不排斥。觉得过一辈子完全可以,而且不会出轨不会亏待也不会冷落。以后的一生就那样轻松朴实的在我心里计划落款。
我向莫小久求了婚,在此之前四个人也像遵循了意外的缘分一样接了头。陆仁怼我一拳说:“行啊你小子,原来也在这里上学,早知这样就不用今天才见了。”
我看着陆仁瞎掰,还心悦诚服的应喝:“是啊,没想到,而且女朋友还是朋友更没想到。”
当时我看到林妙言幸福的眸子里闪闪发着光,那眸子只看着陆仁在笑。笑得温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