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相一行志高气扬地一路向通州府而去,但见得道旁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满目疮痍凄凉凉。盛无常一行视而不见。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城门口,门口设有关卡,四个守门军士正吆五喝六地检查过往行人、货物。
二辆载满货物的马车从城中驶出,马夫扬鞭吆喝:‘驾、驾’,后面骑着马的二人,均鲜衫艳服,气宇轩昂,一人身着红色绣团锦袍,另一个身穿紫色长袍马褂,二人都头戴前面嵌玉的瓜皮小帽,一跟班模样的人随马而行。
军士见有好处自不会放过,远远的见那马车过来,领兵的伸手斥停。那马夫勒停马车,军士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拖着长音:“去哪啊?这车上装的何物?”
跟班瞟了一下那二个骑马的人,赔笑道:“军爷,此乃我东家置办的些喜宴所用之物。”
“没夹带烟土什么的违禁品?”
跟班连连摇手:“军爷,这怎敢啊”。
那军士在二车上东瞧西摸就是不说放行,跟班明白这什么意思,可没有后面马背上少东家发话,不敢妄自作主,频频回头看。
那军士不予理会,喝道:“来呀,给我打开检查”。
这时,紫衫男子策马来到跟前,也不下马,端坐在马鞍上抱拳施礼,“军爷,此乃江宁布政使罗大人的亲家李老爷,给他公子娶亲置办的物件,也要检查?”,说着,转头朝后面一指,“这位就是我家公子”。
再看那李少爷,长得也算端正,一副阔少模样,只是那不屑一顾的神态着实让人别扭。紫衫男子一使眼色,马夫领会,取银两放于军士手里,连说:“军爷辛苦、军爷辛苦”。
再看那军士,满脸堆笑:“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冲着另一个军士嚷道:“放行。”
“有劳军爷”,还是紫衣人开腔,红袍人始终未说一字,一行人向城外走去。
再说,刚才一幕,正巧被送信回府的耿虎和在一旁轿中的盛元相瞧得个一清二楚。耿虎性格如他的姓般耿直,凭他多年捕头的经验,料定这车上所载之物并非普通货物,喝道:“慢着”。
军士一看,“啊,原来是耿捕头”,军士赔笑说:“此乃布政使崔大人女婿的货物”。
耿虎道:“我知道,不管是谁的货,一律严加检查,知州大人的通令你不知?”
军士连连称是,喝令检查。己走几步的马车只得停下,红衣男子终于说话:“这位上差,可知我是何人?”
耿虎哈哈一笑,道:“知道,怎的?”
红衣又道:“既知为何阻拦?”。
耿虎心想:‘想拿布政使压我,我还正愁火没处出呢’,闻言朗声道:“知州大人有令,所有进出货一律严加盘查”。
此时,二名军士已从货物中搜出三箱烟土,“报耿捕头,搜出烟土藏匿于货中”,耿虎喝道:“给我拿下”。
军士应声长矛对准马上之人,紫衣男子也拔出剑来护住红衣男子,二军士拦住马车,另二人逼二男子下马,只见那紫衣人大喝一声:“呔”,抡剑一招“秋风扫落叶”,但见得寒光一闪,二个军士手中的长矛应声而断,留在手只有短短一截,二人惊得连连后退,汗毛倒立,说不出话来。
紫衣男子一拍马背,正欲跑,只见盛虎跃马而上,一招,“万物归宗”,扫将过去,那紫衣人顿觉脑后一股寒风袭来,一低头,剑走偏风,剑尖直指耿虎胯下坐骑,想要躲闪已是不及,耿虎怒吼一声:“找死”,撤棍,一招“天星日月旋”,只见那棍迅即旋转起来,幻出无数棍影,紫衣人倒吸一口冷气,硬生生抽剑回身,二腿一压马腹,闪过一边。
此刻,紫衣人已有怯战之心,暗暗心寒,心想:‘再战下去,恐无胜算把握’。
耿虎岂容他有叹息之机,沉下棍,催马靠近,忽然,一招“力拔千均”,从右下方向上扫去,紫衣人想避已是万难,赶紧一招“仙人背剑”挡住后背,岂料盛虎中途变招,一招紧罗那王棍“吕仙指路”,直指紫衣人腋下死门,紫衣人不及回防,犹如天石袭来,顿感腋下一记重击,骨裂魂散,剧痛昏眩,摔下马去,早已不省人事。
一场恶战,终以耿虎击败紫衣人收场,耿虎四顾,发现红色锦衣男子已不见踪影,四军士也是惊魂未定,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耿虎心中纳闷,好生蹊跷,却也无法,心想,先将此人及二马车货物带回府衙,交于知州陈大人处置再说,兴许还会替大人解困。
令马夫扶起紫衣人,放上马车,押解着向知州府衙而去。
却原来在耿虎与紫衣人交战之时,盛元相已认出红衣男子是自己把兄弟的儿子--李爽。心中寻思:尚若李爽被擒,必会牵出我来。小眼珠一转,急叫盛宝去牵李爽马匹离开。
那盛宝一个寒颤,心想:我哪敢过去,但东家吩咐又不得不去,硬着头皮摸索过去牵了马就走,再看那红衣李爽,别看他平日里骄横拔扈,此刻已是三魂跑了二魂,脸无血色僵在那里不知所措,见有人牵他的马,吓得双腿打颤,语无伦处:“你、你、你”,再定睛一看,这不是盛世伯的管家盛宝吗?心知必是来救自己的,松开缰绳随他而去。
盛元相见状,哪敢滞留,催促二个家丁抬起小轿便走,一路跌跌撞撞奔盛府而去。
到得府上,惊魂未定,急问李爽:“贤侄,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爽这时已心中稍定,带着哭腔:“世伯有所不知,我爹让我给您送货款,顺便带些福寿膏来,爹猜测您这快要断货了,谁知、谁知”。
盛无常一听,心都凉了半截,一股寒气直从脚心往上窜,心想:“完了、完了”。心中急,脸上却不动声色,安慰李爽:“贤侄莫急,待老夫与令尊相商后再说,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在府上小住几日,我明天去见你爹。”
李爽哪还有什么主意,抱拳弯腰道:“听凭世伯作主”。
盛元相对盛宝说:“吩咐下去,给李主子备些酒菜,安排个客间,饭菜送到房间,好生服侍”。这老狐狸怕李爽来了府上会隔墙有耳。
再说耿虎押着紫衣人等到了知州衙门,耿虎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交于门口差役,径直向大堂走去。
陈之道听闻耿虎回来,赶紧迎了出来。耿虎施礼道:“大人。”
陈之道笑呵呵地挽住耿虎:“辛苦了。”
到了厅中,未及坐下,耿虎便将送信到布政使衙门,后在城门口的情形,详细禀明陈大人。
陈之道沉思良久,吩咐:“先将一干人等押于牢中,严加看管,请郎中为紫衣人治伤,待稍加恢复即刻讯问。”
耿虎道:“遵命”,又说:“逃逸之人还望大人详察”。
陈大人点了一下头,拿起纸笔,写下一个大大的“盛”字!笔一扔,耿虎习惯了陈大人之举,此乃大人动怒之为。
经医治,子时,紫衣人醒来,环顾四侧,发现自己身处囹圄,细细想那经过,恼怒不已,心中盘算着怎样开脱罪责,又想,李老爷也不会袖手旁观,必会施于援手。想到这,心中安定许多,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