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盐道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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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善良官商为灾民 奸肖间勾心斗角

通州府所属河道,几月间,都疏通了淤泥,陈知州可谓功不可抹,许多灾民夜以继日地劳作着,同样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酬,许多人不再回乡,而把通州视为第二故乡,是那些好心人,给予了他们重生,没有他们,也许早成了路边饿殍了,感恩之心让他们不忍,也不舍离去。

陈之道正在筹划如何去真正安置好他们,让他们一直住在茅草棚里,绝非长久之计。春雨菲菲,在府中看着屋檐下滴下的雨滴,陈知州想,灾民住的棚子肯定会漏水,马上就要到梅雨季节了,这如何是好,心中不免又是忧心如焚。

叫了王师爷,边下棋边商讨对策,陈知州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王师爷。

“大人,此事重大,虽渡过了寒冷,可接下的炎热更可怕,前年在苏州府曾发生过灾民聚居,而出现瘟疫,无数人因未得到救治而成百上千的死亡,为此,灾民暴乱,朝廷追究下来,使苏州知府洪大人被贬谪。可否让皇甫总舵主前来,一起商量对策?”

陈之道想了想道:“那待雨停请他过来一叙。”

午后雨止,皇甫应邀到访,就灾民住宿、生活之事陈知州询问皇甫清、王师爷是否有妥善之策,“大人,在下亦曾想过此事,尚未来得及与大人商议,我想,此策是否能可行,还需实践一下方知。”

陈知州迫不及待地问:“总舵主详细说来。”“几个月来河道清理,挖掘出大量淤泥,可先用木板做成砖块模版,然后将淤泥放入,成型,或自然风干,或烘焙干,这样就可成砖墙。而瓦片不可风干,必须烘焙干。大人认为可否?”

听了皇甫出的主意,陈知州早已兴奋得满脸生花,王师爷也是高兴得站起身来,称皇甫确实足智多谋,这办法绝对是极佳之计。

陈之道对皇甫之策佩服至绝,说道:“不用试了,我们小时候玩泥巴,做成小猫小狗,阳光下一晒坚如石块,完全可行。”

告示一张贴,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一起会木匠活的动手制模版、灾民中年轻些的收集淤泥,肩挑、竹抬集中在河道边,龙船帮派船运至狼山脚下,集中一处制砖,一时间,整个通州城沸腾了起来。

男人用淤拌成稀泥,女人帮忙运到模版处,还负责在工地旁生火烧水、做饭。一个个在为自己的新家园心甘情愿奋力劳作。

不消半月,无数的土制砖、瓦堆成小山。陈之道看到这些,仿佛一座座砖瓦房就在眼前,对皇甫清道:“总舵主功德无量啊。”

“是大人英明”皇甫谦逊道。

一鼓作气,以狼山的石头为基石,夯实,砌墙一丈多高,再横上毛竹为横梁,铺上芦苇、芦席,上面盖上土瓦,一间间砖瓦房就成功地展现在狼山脚下。

住惯了穿风漏雨的灾棚的人们,还真有些不舍那陪伴他们、替他们遮风挡雨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简陋茅屋,喜悦中透着丝丝怀旧情节。

恋旧归恋旧,还是依依不舍收拾衣物搬进了砖瓦房,毕竟这里不会被日晒雨淋。

那些住在豪绅家的人们,风吹不着,雨淋着,衣食无忧,可习惯住茅舍,粗茶淡饭的他们确实也不惯于锦衣玉食,毕竟是寄人篱下。那些豪绅也盼着他们早早离开,也有些成名副其实的帮佣,倒也自在。

盛元相自从李三爷被官府缉拿,整日地不敢出门,吃斋念佛起来了,对那几个寄于家中的灾民,更是捧若神明,盼着他们保佑自己逢凶化吉。

这日,盛元相在斋堂念佛,家仆报:“李三家公子,李爽求见。”

盛元相暗忖:这小兔崽子,那晚在酒楼溜走后再没见过,今天怎么冒出来了,准没什么好,压根不想见,但又怕李爽横着个死,告发自己,那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吩咐道:“请李公子大厅稍候。”

李爽面容憔悴,连番打击,让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救父已然无望,但为人子,只有尽力为之,不遗余力竭尽做儿子的本份。

盛元相走进客厅,见李爽这般模样,并不惊讶。

李爽施礼称:“世伯。”

盛元相示意其坐下,心想:瞧你这一蹶不振的样子往后必是败落,能脱身还是脱身,纠缠下去必无好果子吃,阴诈之人必有阴毒之想。冷冷地道:“贤侄登门有何事吗?”

未曾开腔,眼泪已是漱漱掉了下来:“世伯,家父身陷囹圄,恐难全身而退,望世伯念在与家父结义金兰的份上,设法相救。”

盛元相知道李爽让他设法,无非找他任二淮盐运使的姐夫,这他是绝不会去找他的。想到这,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唉,不是世伯不帮,而是实在无法,我那姐夫与我素无往来,找他也没什么用的。听说朝廷也已下旨,想他一个小小盐运使怎敢出头。”

这也是实话,皇帝老儿下了圣旨,谁敢忤逆。

“贤侄还是想想其他办法,世伯这有什么办法自会救三弟。近日我是寝食难安。”兔死狐悲,挤出二滴浊泪来。

李爽毕竟年轻,被这老狐狸一番虚头巴脑的话语惹得感慨不已,反过来劝盛元相莫要悲伤过度,盛元相心中是暗暗窃喜: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捞你爹出来,真是痴人说梦,嘿嘿,等着替你那死鬼老爹收尸吧!

世态炎凉,你得势时人人巴结你,当你虎落平阳时,没有人会理睬,这就是人之势利,俗一点叫:狗眼看人低。古今都是如此,时代的变迁和进步,都没有改变得了这个,如果改变了这些,人之个个善良,那这人间会更加的美好。不仅没有改变,现在这社会也许更加变本加厉。

李爽见盛元相难过,就起身告辞,出了盛府,已是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游荡,回去也没个人可以商量,那些姨太太就知道哭天抹地,听了更是烦心。

走到海门城里一家酒馆,小二迎上,见是穿着体面的富家子弟,便谀笑着道:“客官楼上请。”

上了二楼找了个僻静处坐下,觉得饿了,点了一盘牛肉、二两青虾、一盘花生,二个热炒,热了一壶米酒,独自小酌,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