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大理石的质地一下子显露出来,这不是别的,而是一块很小很小的墓碑,上面被人篆刻着一行字,“爱犬小蝶之墓”,苏悠顺着往下看,当落款人的名字叫……天呐……她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张奇。”
前夫张奇的名字,狗的名字叫“小蝶”,蹲在她腿边,异常悲伤的狗叫“小蝴蝶”,脑袋好像被惊天旱雷击中,空白片刻后,她缓缓回过神,也似乎离拨开层层迷雾,看到事实真相更近了一步。
外人从没踏足的“离岛”,不肯告诉真实姓名的“子清”,一系列不吻而合的巧合,还有……
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觉得唇边还留着的余味是那么熟悉,为什么感觉自己又走进了某个人为她准备的“囚牢”里。
鼻尖间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淡香萦绕,幽幽的,漫漫的,眉一紧,正想回头,外力不期而至,脖子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墓碑从手里滑落,整个人也朝地上滑去,不过,却被人很及时的接住。
“妈妈……”感觉有人在叫她,也在不断的摇她,而她却有种宿醉头痛欲裂的感觉,迟迟不能睁开眼睛。
终于,她顶着一口气,也秉着要弄清真相的决心,睁开了眼睛。
苏谚一看她睁开眼,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半是高兴,半是埋怨的说:“妈妈,你怎么在沙滩上睡着了?”
“是吗?”苏悠扭了扭酸到快不像属于她的脖子,“我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我记得……”她使劲想了想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是什么,当看到凑上前讨好的小蝴蝶,她马上想到导致她不安的东西是什么。
山坡,树林,墓碑,前夫……
勉强站稳后就朝小山坡跑去,“妈妈……”苏谚紧紧跟上,“等等我,你要去哪呢?”
苏悠停下脚步,回头很严肃的看着他,“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末了,在转过头时,对站在苏谚腿边的小蝴蝶挥挥手,“小蝴蝶,你来。”
小蝴蝶迟疑了下,苏谚一脸不满,“你亲儿子不带,居然带这个继子,你偏心!”
苏悠现在根本无暇他,更别说他的话,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小蝴蝶,“快来呀。”
小蝴蝶看看一脸愤怒,危险指数明显高于一脸急躁的苏谚,当即决定跟苏悠去,即便刚别人警告过。
又是刚才那片小树林前,可是……
苏悠猫着腰,眯着眼睛四下找了很久,也没看到哪块泥土有松动的痕迹,怪事了,难不成真是她躺在沙滩上做的一个梦,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而是有还在隐隐作痛的脖子为证。
“小蝴蝶,乖孩子,来把你刚刨过的地方找出来给我看看。”她对小蝴蝶循循诱导。
小蝴蝶抬起头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女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狗眼渐渐露出迷茫,到最后,只是卷起尾巴很乖顺的躺倒一边等她,仿佛,它是很无奈才出现在这里,接着,又很无奈的看一个女人表演找宝藏的游戏。
不远处,有人放下拉起的窗帘一角,转身责备身后人,“你出手太重了。”
书房里,窗帘紧拉,没开灯,一片漆黑中,响起一声同样涩哑的声音,“这样你就心疼了?”
“不是心疼。”张奇淡淡道,手不知不觉探到窗户边,再次掀起窗帘一角,看着不远处虽还时不时回头,却已经下山的女人,“而是你这样下手,很容易让她察觉出是被人打昏的,只怕她会继续追查下去。”
“哼……”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的人,一声冷笑,“那快地已经被你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狗也被你训斥过,只怕她早已经认定那是她做的梦,青天白日做梦,难免会落枕。”
张奇没接话,只是站在窗户边,淡淡看着窗外的人,当看到苏悠拉上苏谚的手朝别墅走来时,下意识的朝窗帘后躲了躲。
那人开门,看到他这个小心翼翼的动作,又是一声嗤鼻,“没想到,你居然把这个女人带到岛上来,更没想到你会为了她,来责备我。”
“妈妈……”走得分外安生的苏谚突然拉拉,垂直着头,目光始终若有所思的苏悠,“看,那就是小琴阿姨走后,一直照顾我的邱阿姨。”
“什么?”苏悠忙循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才下来的山坡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因为太快,苏悠并没来得及看清是男是女,但,肯定能确定刚才闪过的是个人。
一系列的诡异,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开始考虑苏谚的意见,要不要搬里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谚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半蹲下来,双手扶着儿子的肩膀,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有听爸爸说过小蝴蝶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苏谚想了想,半晌,别别扭扭的说:“他说……它是我弟弟,它的妈妈……”
他斟酌片刻,伸出一个食指,指指苏悠的鼻子,“自然也就是你喽。”
苏悠抿抿唇,抛开遗嘱不说,张奇这混蛋是怎么教的孩子,还当真混乱了种族。
沉默片刻,耐着性子解释,“宝贝,妈妈问的是它的狗妈妈是谁?”
苏谚的眼光越发迷茫,很显然,他虽然早熟,却还不知道生育和养育的本质区别是什么,苏悠彻底失去耐心,对着他就是一声怒吼,“我的意思是,它是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
苏谚被吓了一大跳,半晌,怯懦懦的看着她一眼,声音比刚才更小了,“你呀,爸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