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期很不给面子的没理他,探出手要苏悠抱,苏悠抱过她,冷冷瞟了眼苏张谚,“菲菲是谁?”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个名字,尤其是听张谚在小悠期面前提到,小悠期之所以这么淡然,约莫着也和听多了又关系,真是疏忽了,他的早熟,乘她不备之际再次卷土重来了。
想到早熟,她下意识的朝客厅看去,小蝴蝶的狗窝还在,狗影却不见了好多年,当年跟随阮嘉禾离开“离岛”的不仅有周晓倩,还有小蝴蝶,这也是她坚信张奇还活着的另外一个原因。
当生下小悠期后,医生再次问她动手术的时间,被她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拒绝了,这是张奇亲手给她覆上的,也是除了身边的两个孩子,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舍不得清除,她更怕自己变了个摸样,张奇有一天回来,不会再认识她。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她依然还是她,他却已经不再认识她,哪怕她拿出两个孩子的照片给他看,他眼睛里也没任何波澜,恍如路人。
小悠期在她怀里用力搓揉眼睛,苏悠朝田启亮和沈叶抱歉的笑笑,就先离开餐桌,去帮她洗澡,哄她睡觉。
澡才洗到一般,女儿就睡着了,仿佛那几声妈妈和哥哥,消耗了她很多力气,苏悠用浴巾把她轻轻包裹住,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拉过小毛毯替她盖好肚子,没着急着走,而是轻轻躺倒她身边。
下午的事再一次涌入眼前。
柳颜菲看到她似乎很惊讶也很惊慌,只是一下下,转眼已经恢复镇定,直接忽视她去挽上男人的胳膊,“jerry,外面热,我们回房吧。”
不等她被“回房”两个字惊到没来得及回神,男人清润中带着点宠溺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乖,你先回去,你买的草莓忘了拿,我到车上去给你拿。”
柳颜菲有一秒钟的停顿,继而,不顾外人眼光,也不顾是公共场合,直接吊上男人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一吻,“jerry,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回头是为了给我拿草莓,我还以为……”
不得不说,三年过去了,柳颜菲依然很美艳,岁月很眷顾她,当她依偎在男人身边时,褪去了往日的荆刺,好像一朵温室里的玫瑰,仍任何人都会对她百般怜惜。
被人唤作jerry的男人,毫不顾忌旁人诧异的目光,探出修长秀丽的手指,轻轻拂到未婚妻的脸上,柔声哄道:“傻丫头,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乖,外面天气热,你先回房,我去给你拿草莓。”
柳颜菲迟疑片刻,有点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看苏悠,发现她呆若木鸡,而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已经直接朝门外走去,这才偷偷松了口气朝大厅里走去。
门外的太阳白花花的,一股热浪通过门缝钻了进来,苏悠从恍惚中猛然回身,小跑着追了出去,男人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她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阿奇,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男人很惊讶的看着突然拉住他的女人,“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里的阿奇,我叫jerry。”
男人迎视上她的一双凤眸黑得好像淬上过一层墨汁,苏悠怔怔看着他,一颗好不容易复苏的心脏,仿佛雷霆万钧,瞬间支离破碎,颓败不堪。
男人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打开后背箱去拿东西,她不死心的跟上去,男人似乎是怕她碰到手里的小盒子,身形一偏,她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倒地。
男人似乎根本没看到她刚才的狼狈,看都没看她,拿起车控钥匙对着车门一按,“吧嗒!”一下,门上锁的声音,回荡在燥热的午后,也敲击到女人的心里,男人却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碰着手里的盒子大步朝前面走去。
苏悠不死心,定住身形后又小跑着追了上去,这次她的手里多了张照片,是小悠期周岁时和张谚的合影。
她用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他对照片上两个小人儿的视若无睹,更不想让自己去想他对视自己时,那双狭长凤眸里的无动于衷,冷漠无度,甚至于连路人都算不上。
明明是六七月的炎热天气,她却仿佛置身于冰窖里,顿时好冷。
沈叶轻轻推门进来,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再看了下床上的小人,小声问:“悠姐,小悠期睡着了啊。”
苏悠恍然回神,伸手抚了抚床上人的小脸,“是啊,今天没睡午觉,约莫着是很困了。”起身朝她看去,“找我有事?”
沈叶笑了笑,小声说:“嗯,钟明瀚好像再次出现了。”
苏悠眼一紧,曾经在心里认定张奇死了那一刻,她是极痛恨他的,当年的那把火明明是他放的,却被他故意扭曲,害她本来能敞开心扉早点接受张奇,却因为他,导致犹犹豫豫错过那么多。
沈叶再次看了下床上的小人,“我们出去说,别把小悠期吵醒了。”
苏悠点点头,三年来,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两个孩子身上,渐渐都快忘了曾经害过她的钟明瀚,如今再提到,而且是在张奇活着站到她面前,她发现已经不恨了,真的不恨了。
书房里,田启亮已经早早在哪里等着,茶也泡好了,苏悠看他脸色比较凝重,一颗才放到腹腔里不久的心,再一次吊到半空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经过三年的蛰伏后,某个人随着张奇的出现的人,带着他的目的再次出现了。
“你……”田启亮沉默片刻,“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