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却很痛,脑袋好像也被伤到了,昏昏沉沉的像灌了水泥,眼睛怎么努力也睁不开,越接近那呼唤之声,四肢越沉重,像被捆绑起来了一样,一点动弹不得。
芷青同志估计只是受了伤,暂时无性命之忧。
意识恢复后,我非常乐观地替自己粗略诊断。
回想一下,我好像在救人的时候受了伤哦,这么说我是英雄了?
哈哈,我默默无闻的小护士柴芷青竟然也能当上英雄,真是老柴家祖坟不知冒了那股烟。
“她醒了没有?都八天了怎么还不醒?这帮该死的庸医,我要治他们的罪!”
“请皇叔息怒,太医们都很尽力了……”
“尽力尽力?人都治不好也叫尽力?”
“皇上……”
“滚开!”
我刚昏昏沉沉地感觉要再次睡去,忽然听到身边吵吵闹闹。
谁在房间里看电视?看来待遇不错,竟然被放置在高干间,因为只有高干间的病房才有电视可看,而且演的是我最爱看的古装片喔。
肯定是妖精谢小曼,死丫头竟然还有心情看电视?
不是她,我能趴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干受罪吗?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我现在有多么狼狈,肯定是周身缠满了充盈着消毒水味的纱布条,说不定就跟古埃及的木乃伊一样,从上缠到下,从下缠到上,反正无论上下,我暂时是没法把脑袋支棱起来看电视了。
不过我也不能让那家伙看舒服了,我要弄出点动静给她听,让她知道有人正在代她受罪,让她知道有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嗯……”我终于呻吟出声,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嗓子干渴得要命,这声音从气道中冲出口腔的时候,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芷青,芷青。”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在耳畔响起,一只带着温热的手还轻轻地拂了拂盖在我脸上的乱发。
谁啊?怎么是个男的?范医生?不会吧?那家伙不会对我真的有意思了吧?叫得这么亲切?
我挣扎着动了动,本想拒绝那只该死的手,谁想牵扯到后背的伤口,剧痛袭来,又大大地呻吟了一声。
“青青别动!”另一个低沉而温柔声音说道,还握住了我的手。
我晕,那来这么多男医生啊?是了,我是英雄了哦,英雄就是与普通病人不一样,一个医师那里够,说不定全院会诊,老少专家齐上阵。说不定连市长都发话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救治柴芷青同志,柴芷青同志是全市人民的好榜样。”
我一边得意地想,拼命地想,我以为想到这些美事,我的痛就会减轻些。可是依然很痛很痛,痛得我恨不得爹妈没把我生出来。
呜呜,英雄柴芷青同志终于忍受不了剧痛,稀里哗啦哭出声来。
“很痛是不是?”好听的男性声音再次响起。
“唔。”我想点点头,可我是趴在床上的,我的脸被迫扭在一边,虽然我睁不开眼,但我知道哈拉子肯定流出来了,因为我感觉口腔已经不是那么干燥,有湿的液体在里面充盈。
“青儿,你再吃一口,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只凉凉的勺子又探进我的嘴里,晕死,不是哈拉子,竟然是有人给我喂水。我这么侧着脸怎么可能喝进东西啊,谁这么没常识还来护理病人?小曼呢,谢小曼呢?
“谢小曼。”水又从我的嘴里流了出来,我忍无可忍终于喊出了声。谢小曼不能这么没良心吧,连来护理我都不来。
“她说什么?”磁性男中音再次响起,不过比先前高了半拍。
“不知道。”
勺子在嘴边停顿了一下,终于意识到我脸下的那片汪洋,慌忙帮我更换已经湿透的枕头。
“王爷,让奴婢来吧?”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谢小曼,你可是来了。
我脑袋一垂,又晕了过去。
“我是柴郡主?”
“嗯。”
“你是八王爷?”
“嗯。”
“这里呢?”
“这里是南清宫。”
在我渐渐清晰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了一张月华般洁净的面孔,清亮如黑夜星辰的眸子关切地注视着我,盈盈笑意里有着无边宠溺和纵容。
我挣扎着扭转头,努力瞪大眼睛,眼前这张皎洁面孔的归属者竟然是名穿着古装的年轻男子,月白色金丝绣龙纹吞云服饰,发髻上别着白玉束发冠,一支青翠欲滴的碧玉簪横插中间,两鬓飘然而下两缕黑发,眉若远山,鼻梁挺秀,似乎有种说不清的抑郁,淡淡地笼罩在他的脸上。
更加特别的是,这人身下竟然坐着一辆木制轮椅。
可怜,如此神仙般的人儿竟然是个残疾。
怜悯的眼神从他身上滑过,不由自主开始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装饰华丽的古代闺房之中。
晕厥中不禁闭上眼。
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八卦的事情让我柴芷青遇上?
我不但没能成为英雄,我还成了一个古代的郡主,而这个郡主竟然也叫柴芷青。
这肯定是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不是在看一篇很八卦的穿越古代的小说吗?那小说叫什么《穿越时光的爱恋》,说两个现代人因为一个玉枕为媒介穿越到了明朝,一个成了王妃,一个成了皇后。
这么大好的事情会让我遇上?我柴芷青祖上八辈子也没烧过这样的高香啊,省省吧,不会是被那根木头击出脑震荡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