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和水涵见他动怒,忙细语劝慰了一番,水笑天的怒气才慢慢下去,拉了水涵的手,道:“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朕不会亏了你的。”
水笑天的这句话,让水涵的一颗心放了下去,不由喜得跪地叩头谢恩,又待了一会子,看着水笑天有些疲累,就喊人来服侍着他躺下,和兰贵妃娘儿两个辞了出去。
水溶领着队伍走到距京城几百里的地方,就命人驻扎下来。
黛玉随他下了马,不解地问道:“眼看着就要到了京中,为何要在这个地方停下来?”
水溶一笑,道:“怕是我这一回去,朝堂上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呢,还是先给皇上上一封折子,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黛玉知道他心中自有成算,也就默默地跟着他,进了帐篷里。这一路,水溶的大军,都是在野地里支着帐篷住着的,从来没进过村镇,真正做到了秋毫不犯了。
当地的官员,听得是北静王率领着这一支神奇的队伍,从大漠里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都料想着北静王这一进京,必是皇恩浩荡的,一个个就带着人,担来美酒佳酿,推着猪牛羊,犒劳大军来了。
水溶都是道一声“知道了”,也不出去接见,命他们把东西留下,就让他们走了。
水溶也实是无奈,依着他的想头,都不见才好。可是大军在沙漠里苦苦支撑了几个月,每日里只吃些干粮,喝点水,哪见过这样的酒肉啊。
看着将士们眼巴巴地望着那鲜嫩的牛羊肉,水溶实是不忍心再把东西返还了。
将士们一路疲惫不堪,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中原繁华胜地,心都放了下来。这一夜,水溶写好了折子,命心腹连夜送了回去。
牵了黛玉的手,拉着她出了帐篷,看众人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大家正往铁架子上挂着一块块洗剥净了的牛羊肉。
欢快的火苗,舔着肉块,上面滴下一滴滴的油来。油助火势,火头更旺了。
水溶看着众将士们欢快的样子,心里非常的欣慰,抑制不住地也上前走了两步。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忙高声喊道:“将军,到我们这边吃烤肉啊,味道好的很啊。”
众人都纷纷起身相让,水溶含笑看了黛玉一眼,本以为她会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人。哪知道她却落落大方地望着众人们笑呢。
水溶心里松快了,拉了黛玉的手就要往一堆人群里走去,就听旁边一个篝火堆边,一个女子的声气喊道:“林姐姐,到我们这边吧。”
黛玉和水溶都转过头去,原来是湘云正在朝他们挥手呢。不由相视一笑,拉了手,到了那边。
湘云已经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只穿了里头一件杏色的紧身小袄,和人擭拳猜枚呢。她自来性格直率,以前在大观园里,就醉卧过花荫,还和宝玉要来生鹿肉烧了吃。现在碰上了这么个机会,怎能不高兴,就见她大笑着,和众人喝酒吃肉。
黛玉悄悄儿地和水溶说了以往她的那些趣事,逗得水溶哈哈大笑,“没想到你那妹妹还是这么样的人,真不知道卫若兰是怎么放下心,让她出来的。”
一语未了,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将军您这话说得我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啊!”
黛玉和水溶惊讶地回过头去,却见卫若兰端了一杯酒,正含笑看着他们。水溶笑道:“你的媳妇在那边,你怎么跑到这边躲清闲了?还说什么一点法子都没有,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纵容着她啊?”
水溶和卫若兰几个,都是从小儿就在宗学里的玩伴,关系比较要好,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什么禁忌了。卫若兰听了只是一笑,“王爷,您问问王妃就知道了,她那个性子,我可制不住呢。”
黛玉也笑道:“是啊,云妹妹就是这么个性子,若是个男儿,怕也随着你们一起杀敌了。”
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湘云却等得不耐烦了,举着手挥道:“站在那儿磨蹭什么?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呢?”
黛玉嗔笑道:“这就来了,就你是个急脚鬼!”几个人说笑着过去了,和将士们凑在一起,吃了个热闹。
因黛玉身子弱,只捡了一块嫩的肉吃了,就掏出绢子擦了擦嘴,和水溶回到了营帐里。湘云兀自不肯回去,贪着热闹,后来卫若兰没了法子,只好把她扛回帐篷里了,惹得一群人都起哄大笑。
水溶和黛玉在帐篷里听见了也笑个不住。
烛光里,黛玉娇颜似醉,腮上带了两抹红,衬得她更加面如敷粉,唇若施朱。水溶动情地上前拥住她,抚摸着她一头雅青的秀发,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清香,呐呐道:“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黛玉双手攀着他的肩头,眼中流出幸福的泪。烛光摇曳,芙蓉帐暖,被里翻红浪。
水溶在城外驻扎了约莫有两天,就收到了内廷传来的信。水溶看那信封时,上有“绝密亲启”的字样,小心地就着烛光,撕开了信封,就见上面确实是皇帝水笑天的亲笔信。
仔细看时,水笑天的意思令水溶吃惊不已。原来水笑天说,自己目前正装着病,几个大胆的贼子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只待他把这几个人人赃并获了,水溶才能进京。让水溶就地先候着命令。
水溶心想,看来这朝中真的就如海平面一样,看着一派平静,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呢。
也罢,既然皇帝心中有了成算,自己就在这个地方逍遥一些日子吧,也算是陪着黛玉游览名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