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些不解,骑在马背上,歪着头问水溶,“怎么皇上一会儿让你驻扎在外头,整日里游山玩水。一会儿又让你进城?”
水溶笑着摸了摸黛玉的发际,“你们女人哪里懂得这个?天有不测风云啊。”
黛玉不服地白了他一眼,“真是轻视人,谁说我不懂得?你也不用和我解说了,我心里有数了。”
水溶嘻嘻笑着,把黛玉往怀里搂了搂,“不愧是我的好娘子啊,什么都懂呢!”
两个人嬉笑着,离大队人马远远地,说笑着,一路往京城里走去。
离京约莫十里地的地方,水溶又接到圣命,就地驻扎下来。
水沐和水清两个终于摸清了李存忠的底细。原来那日知道李存忠有这么个风流艳窝,水沐就派了人手紧盯着,这日,趁着李存忠不在,水沐和水清亲自来到这所别院里。
家人们上来问道:“不知道两位爷来这儿找谁?”
水沐冷哼一声,从腰里抽出一块腰牌,往他面前一晃,“就你也配问我是谁?”
说着,打马就往里去。那家人恍惚看到那块腰牌,上面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水沐和水清进了院子,知道他们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也就不敢拦着,任由他们去了。
如意正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李存忠昨日才送她的白玉观音玉佩把玩着,心里一边默默地思量着事儿。
水涵的什么心思,她也能约略猜得出来,无非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
自己已经是蒲柳之质,配不上人家皇子了,只是每日能眼看着也好。可是现在,水涵把她当做一个物件一样,送给了李存忠,任由那个胡子发白的老头子,来这儿和她求欢。
幸好李存忠还是个怕老婆的,不敢每日都来,若是每天都来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了。
李存忠每日里来,都和如意搂着亲热一番。虽然如意出身于青楼,天天儿见过的男人什么样的都有。可是以前是怡红院的头牌姑娘,接待的客人也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不是什么老的少的,一概不拒。
水涵算是她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了,不仅相貌风流倜傥,身家看得出来也必不是普通人。
后来水涵把她送给了李存忠,晚上和李存忠躺在床上的时候,耳鬓厮磨间,也知道了不少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儿,原来水涵就是当今的六皇子!
李存忠也只不过是他用来登上皇位的一颗棋子罢了,而自己,简直什么都不算了,只不过是个给人暖床的女人。
如意想到每次李存忠贪婪地看着自己身子的猥亵目光,身上就不停地轻颤着,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像粟米般都起来了。
李存忠虽然胡子花白了,可好色的心还是一点儿都没改,每每都是如意强忍着恶心和他寻欢作乐的。
如意的身子虽然卑贱不堪,可她心里却还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再见水涵一眼,能和他携手相约在夕阳西下之时。不过,这只怕是一场梦了。如意清楚自己的身份,把这一切深深地埋在心底,面上只能强颜欢笑。
水沐和水清径自来到如意的房间,不管不顾地推开了门,就发现如意一脸平静地从床上翻坐起来,两个人倒愣怔了半天。
如意抿嘴儿一笑,上下打量着水沐和水清两个,说道:“二位爷来这儿有何贵干?如今奴家已经不是怡红院的头牌姑娘了,两位爷怕是找错了地儿了吧?”
如意落落大方丝毫不加掩饰的话,让水沐两个听了个目瞪口呆。他们早就打听过了,如意是个妓女,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妓女的时候,让他们心里不敢有一丝的亵渎与冒犯。
本想着妓女的房间,有什么不可闯的,这时候,看见如意一身轻薄的淡蓝小袄裹身,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那笑却深不达眼底,眼底已经是一片寒冰了。
水沐和水清忙退后一步,双手一抱,竟然肃容说道:“打扰姑娘了,是我们两个无礼了。”
如意淡淡地一笑,靸了绣花软鞋起身,坐到桌边,伸手让到,“两位也请坐吧,不管是什么目的,来到我这儿都是客,哪有慢客的道理?”
水沐两个满怀小心地坐了,眼睛看了看如意一脸平静的神情,水沐咽了口唾沫,有些吃力地开口了,“姑娘,我们今日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泼天大案,需要姑娘帮帮我们!”
“我一个风尘女子,有什么本事帮你们啊?”如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外湛蓝的天空,一笑说道。
水沐有些着急,额上的青筋也露出来了,“这事儿只有姑娘能帮我们,若是姑娘不帮这个忙,这个天下怕是要乱了。”
如意抬起纤细白嫩的手,只低了头看上面才染了豆蔻的指甲,幽幽道:“听你们二位说得这么笃定,是不是和李存忠有关啊?”
如意也不知道对李存忠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当着水沐他们的面,竟然直呼其名。
水沐和水清有些意外,只是不显露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水清开口道:“李存忠是户部侍郎,户部尚书身子不好,在家养病。正值我大军和茜香国打仗的时候儿,皇上怕别人掌管不来这样的事儿,就让李存忠直接接受调粮的事儿。谁知,却出了一件人神共怒的事儿。”
如意隐隐约约感觉到水涵把她送给李存忠的目的了,只是这个时候,却一点儿都不能露出来,当下只是静静地望着两个人,听他们述说着当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