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你这话就说得不地道了,现今我们用人唯才,你这般直接内定你儿子接任,可就是用人惟亲了。”
“用人惟亲又怎么了?这江山是老子从死人堆里踏出来的,凭什么老子不能让我儿子享受这份荣耀?”商镇天眼红脖子粗,“闽军系那小子还不是世袭他老子的司令位置,如今照样坐得稳稳当当的,说什么军功资历,都是狗屁。”
徐植蕹也寸步不让,一字一句的去反驳,“哼,他有这本事吗?有就不会丢了江南这块肥肉了。”
商镇天被逼急了跳脚,扔了拐杖捋袖子,眼见就要跟徐植蕹大干一架,徐植蕹往后躲到孙康身后,大着舌头道:“你……你你……你要干嘛?”
孙康在中间做人肉墙,有些头痛,不知该劝哪边好。
蒋智文也忍不住出声反对道:“若是在他大获全胜之时,要求进入北地军务部,自然无人反对,可如今他才丢了江南,不惩戒已是看在商家的面上,如今反倒提拔进入军务部做江北司令,这是什么道理?这让北地的子弟兵如何看?”
“就是!”
商镇天可不管这些,梗着脖子道:“怎么?你们不服是吗?那我们便去总理跟前说道说道去,看看这江北司令的位置,我们寒煜是坐得还是坐不得。”
闻言,闹得最凶的两人都不吱声了。
笑话,谁不知道总理是他们商家拱上去的,他商镇天天不怕地不怕,时不时都敢与总理叫板,他们可不敢。
一直不出声的皮岱彤这时才凑上来劝解,“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吵上了呢?寒煜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他有难,我们互相体谅才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子懒得听你们聒噪。”说罢,理也不理出来扮演老好人的皮岱彤,也不管孙康在身后如何唤他,只管怒气冲冲的下楼,让人开车回商府。
商镇天前脚才气呼呼的进门,商沁姝后脚就知道他在政事大楼干了什么事。立时操了鸡毛掸子过来,商镇天一见她这模样,顿时怂了,拄着拐杖蹦跳着躲柱子后面去。
“喂喂喂,商沁姝,老子让着你可不是怕你啊,你动不动就拿鸡毛掸子出来吓唬谁呢?”
“是吗?是吓唬吗?”商沁姝气得一掸子“啪”地打柱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商镇天的光头往后缩了缩。
“让你去见那几个老东西,就是为了让你跟人吵架翻脸的吗?哈?还说到总理面前去说道,你倒是去啊?怎么死回来了?”
“奶奶个熊,那班孙子想抢老子北地司令的位置,还不准老子去讨说法了?”
“你还说?老娘是让你去跟人说引退的事的吗?我是让你去给提前知会一声,别让寒煜回来被人指手画脚的挤兑难做人,你倒好,人家还未出口呢,你就先说了引退的事,这不是招人眼馋吗?”
“谁?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事的?”商镇天若不是腿脚不便,当真要上蹿下跳了。
当时房中只有他与内阁的几个老东西,其余三人与商家历来皆不对付,且觊觎江北司令的位置已久,定然不会将这消息传出去,让更多世家来与他们争抢,那剩下的就只有孙康那小子了。
没想到,平日里老商前老商后叫呼得亲热,背地里却给他做长舌妇。
正想得出神,未察商沁姝一掸子又挥了下来,正中脑门,痛得他失声痛呼。
商沁姝与他隔几日便闹上几次,从不曾当真打过他,本以为他会躲开,不料他未躲,第一次打上了,顿时有些心疼,上前去抱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头,“我看看,嘶,都渗血丝了!你傻啊,以前打你比猴子躲得都快,今日怎么就乖乖挨打了?”
商沁姝虽性格泼辣了些,也爱时不时挤兑商镇天,但也是真心疼爱他,此次失手打了他,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痛。
商沁姝虽已过四十,但保养得极好,看上去皮肤白皙紧致,风韵明艳,虽不算特别亮眼,但也别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商镇天让她这般又捧着脑袋吹气,又伸手轻拂过,还时时地低头看他,顿时老脸有些羞涩,支吾低声道:“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挨一下打没啥。”
商沁姝便瞪他一眼,微嗔道:“都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老惹我生气,我才失的手。”说罢,出去唤下人拿了药箱来,给他上药,低声道:“如今是非常时期,是人都惯了过河拆桥的事,过上了太平日就将出生入死的人给跑到脑后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事还少见吗?你别老动不动就要去见总理。”
商镇天轻叹一口气,难得没有反驳,商沁姝觉得奇怪,他却道:“我也没有几年好日子可过了,就想给那臭小子把路给铺平了,往后他也就少走弯路。”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哪儿能管得那么长久。”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你不是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他们兄妹手上吗?”
“那是自然,他俩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不给他们最好的给谁啊?”
商镇天闻言有些郁闷,所以他不是她的心头肉,所以才下手这般狠。
商沁姝见他一副吃了苍蝇似的黑脸,笑了笑,靠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呸他道:“都老夫老妻了,连孩子们的醋都吃,真不害臊。”
商镇天便嘿嘿的傻乐一阵,突然抓了商沁姝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沁姝,当年若不是你在死人堆里救了我,若不是你坚持嫁予我,就不会有我商镇天的今日。那两个小家伙是你的心肝宝贝,那我便会竭尽全力护着他们,给他们最好的。”
商沁姝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抽回手,商镇天不让,“如今我们商家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军务部还不能完全主事,在寒煜接手前,我想将军务部完全攥手上,不让其他人插手,这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说着,商沁姝靠近他耳边,低声道:“若是攥不成,大不了撂挑子回西山,以寒煜的能力,带着西山的兵力,一把枪杆子,也能弄出个新政权来,你信是不信?”
商镇天闻言,眼睛大睁,随即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