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重生之民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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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惨不忍言(1)

趁着商寒煜与医生交谈之际,如烟从医院出来,漫步在飞雪街头,想要透透气。

孙副官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她也不曾多在意,一辆汽车快速驶过,如烟闪躲到一旁,抬头见来往行人有人开伞挡雪,有人站在檐下伸手接雪,有人形色匆匆,有人步履从容。

孙副官见她这般漫无目的的走着,天飘着雪,天色有些阴沉,正要上前劝她到一旁的钟楼下休息片刻,一边等商寒煜过来。

突然,如烟驻足,看着远处一个人影,觉着熟悉,问孙副官:“那人,我怎么看着眼熟,孙副官,你看看那人是谁?”

孙副官随着如烟所指的方向看去,来来往往的行人,如何能看得出是何人。

如烟扔下他,快步上前,眼见那道熟悉的人影就要转入一旁的转角小巷,忙高声唤道:“白爷?是白爷吗?”

那一身素白袍,披着宽厚大棉衣的男子果真停下了匆匆脚步,回身看来,见来人是如烟,也吃了一惊。

如烟小碎步的跑过来,有些微喘,还未说话,吐出的热气便被外间的冷气一冲,现出白色雾气,“白爷,真的是你,你怎会出现在这?难道是唐少末知道了什么,让你在江南过不下去了吗?”

白云山见了如烟也甚是激动,上前两步,失控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如烟的手臂,也顾不得回答如烟的问话,焦急道:“商寒煜呢?你可是与他一起到的上海?”

如烟第一次见白云山这般惶急的神色,一时被他吓到,愣在当场。

孙副官上前来,用力的咳嗽,那双眼盯在白云山握着如烟手臂的手上,白云山才猛然回神,松了手。

“抱歉,失态了。只是我有急事,正好遇到柳小姐,便焦急了些,望见谅。”

如烟在他收手后,才觉得方才被他握过的手臂有些痛,不动声色地伸手揉了揉,“什么急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吗?当日在江南吴地,多亏了白爷出手相助,今日你有事,我们也定然会全力相助。”

“谢谢,但此事十万火急,事关多人性命,不知柳小姐是否能带白某见一见商总长,这事我要亲口与他说。”

如烟见他一张苍白的脸被冻得泛着青色,衣着也有些单薄,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童,一双鞋子还破了,露出两个脚趾,此时冻得两脚来回在裤腿处磨蹭驱寒。

“他就在不远处,你们随我来吧。”

如烟与白云山并肩而行,不时的往后瞥那个十二三岁的小童一眼,白云山注意到了,解释道:“这是我收的小徒弟,艺名唤秋茗。”说着,对秋茗道:“秋茗,过来与柳小姐见礼。”

秋茗忙提了提肩膀处的一个大包袱,上前来对如烟恭敬的行礼,“秋茗见过柳小姐。”

如烟伸手轻抚他的脑袋,轻声道:“我没什么好送你做见面礼的,这个就给你吧。”

说着,向孙副官示意,孙副官递过来一件宽厚的大衣,质地柔软,触手温暖之极。

秋茗不敢伸手来接,抬目看向白云山,白云山右手握拳放唇边轻咳两声,才对他道:“这是柳小姐送你的见面礼,你便收下吧。”

听白云山此言,秋茗高高兴兴的接过来,却不马上穿上身,反倒叠好抱怀里,一副小心翼翼十分爱惜的模样。

如烟看着心酸,上前伸手抓了衣服的一角,对他道:“你看这天都下雪了,怪冷人的,你穿这般少,我看着都冷得慌,你还是赶紧穿上吧。”

秋茗那双黑葡萄般的眼小心的打量如烟脸上神色,见她并没有嘲笑或责怪之意,只是满满的关切与心疼,便腼腆一笑,将衣服展开,将小身子包裹紧了。

白云山正要再催如烟快些带他去寻商寒煜,突然迎面开来一辆车,骤然停在几人身旁,车未挺稳,商寒煜已下了车,上来就给如烟兜头披上一件军大衣,语气急促而带着责备地意味:“方才不是还在医院里头吗?怎么一声不响的跑出来了?我一转身看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也不给如烟解释的时间,对她身后的孙副官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下雪天她出门你不会拦着吗?怎么就任由她出来大街上,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孙副官被骂了也不还嘴,低头双唇默默的蠕动,在无声的顶撞商寒煜。

如烟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身边还有人,他怎么就这般不分场合的骂人。

商寒煜此时才止了发脾气,方才他在车上时就已看到了这个男子与她只有一肩的距离,所以才选择一下车便来了个强势的示威与宣示主权。

此时近距离睥睨打量对方,见是一个长相阴柔瘦弱,气色还病怏怏的男子,顿时又高傲得扬起了下颌,一副拿鼻孔看人的模样。

如烟好笑,知道他是不曾见过白爷脂粉未施的模样,便提醒道:“你来得正好,白爷说寻你有急事。”

商寒煜听这称呼,一愣,上下打量面前有些落魄的男子,怎么都无法将他与添盏楼那体态婀娜,气质出尘似女子的白爷与眼前的男子联系起来。反倒这般细看之时,越发觉得眼熟。便狐疑地打量起来,却一时又想不起是何人。

“商总长贵人多忘事,不记得白某了?”

白云山对着商寒煜行了一个规矩的见面礼,商寒煜闻声才回过神来,淡笑道:“多日不见,白爷变化太大,商某眼拙,方才确实未曾认出白爷,请勿见怪。”

白云山也不是斤斤计较这些的人,与他寒暄一句后,上前压低声音道:“见到你真好,我有急事与你说,能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话吗?”

商寒煜见他眉峰紧蹙,神色严肃,语气也带着几分急促,便回身吩咐孙副官寻地儿,让白云山上车,一同过去。

这辆车本就是为了去接他们而备的,比平常的小汽车大些,后座可坐四人,来时只有两人,甚是宽敞,此时坐满了四人,倒有些拥挤了。

商寒煜以为他只是要说与唐少末或江南有关的消息,上车后便先出声询问。

白云山皱眉看了看前座的司机与孙副官,以及一同坐在后座的如烟,摇摇头道:“我们先寻一个地方,我再慢慢与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