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副官位置。”
孙副官郁卒!
这不还是逃脱不了给他做牛做马的命?
商寒煜狡黠一笑,指了指牢房里头,对他道:“我现在给你下达上任的第一个任务,去好好审审那个皮老头。”
使唤人还不带客气的!
一旁的张汉见两人又开始称兄道弟,挖苦嬉笑起来,心里稍微松一口气。
这些天见了商寒煜,他就觉得他整个人都阴沉得厉害,而没了孙副官在一旁帮忙打点布置,他与鲁止衡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说是去审人,然而商寒煜让人将皮岱彤给折腾狠了,将人放下来,取了堵在他嘴里的布条,人已小便失禁,淌了一地的尿液。
孙副官捏着鼻子上前打量一番躺在地上,失了所有往日光鲜的皮岱彤,忍不住摇摇头。
真是狠啊!这折腾人的手段真是越发厉害了。前有张润胜,随后是徐晏,如今对内阁阁老都不心慈手软。
商寒煜冷眼瞥了皮岱彤一眼,情绪无丝毫起伏。
“我很好奇,你闹出这般大动静,为何我爹他们都没人出声的?”
毕竟皮岱彤还是堂堂阁老,就这样被商寒煜给抓了往死里折腾,让总理、内阁的脸往哪搁?这新政新法还如何推行了?
商寒煜往后伸手,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兵将一份资料递到他手上。
商寒煜将资料给了孙副官,道:“因为我给他们每人送去了一份这个。”
孙副官接过,好奇的翻看了几页,顿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与滇军勾结谋划埋伏暗杀商镇天,让许成三攻打北地,吞占北地领域,与外国人联手输运大烟,私订大批军火……
件件桩桩,都有明晰的证据,真是百口莫辩。
只凭这里的每一条,便不会有人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他所做的这些,每一件都是伤了北地的利益,损害了许多家族的利益。
怪不得商寒煜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将人全家都抓了,还敢这般将人往死里怎么解气就怎么折腾。
孙副官看完,突然想起一事,大惊地看向商寒煜,“那总督……他不是带兵去与许成三打仗了吗?”
商寒煜阴沉着脸点头,眼睛像看死人般看着皮岱彤。
“我娘追去了,希望能赶得及提醒我爹。但我心里仍不放心,所以才让你给我好好的审审他。这老头,年纪一大把了,骨头倒是硬得很,怎么撬都不肯开口。”
孙副官看向皮岱彤,想起他爹孙康说过,皮岱彤是最安守本分的。没想到这个最守本分之人,却是隐藏得最深,手段最是了不得的人。
不出声的狗,咬人的时候才最可怕。
商寒煜让人去拿了一壶水,让人给他灌入口中,逼迫他出声。
皮岱彤稍缓了口气,又饿又冷又累,躺在湿冷的地上微弱的喘气,看着商寒煜与孙副官,似有四个人在摇晃般。
萦绕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兜兜转转来来去去,这些年来他皮岱彤耗尽了心力与商镇天斗,与商寒煜斗,在他们的眼中,也比不过他们直来直往的蛮力省事,真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胆气。
孙副官蹲下来问他话,他也觉得飘飘忽忽的,听不太清。
孙副官回头,想与商寒煜商量,让人给他送些吃食与热水,给他缓过劲来先,如今这样也只是平白浪费时间的等待。
这时张汉从外头跑进来,脸色白得厉害,还带着一脸的不敢置信与惊惧,看着商寒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商寒煜皱眉,问道:“什么事?”
孙副官也起身向张汉看来。
张汉犹豫一阵,如何都说不出口,嗫嚅着道:“鲁……鲁将军……”
“鲁止衡来了?什么事?”
商寒煜要往外走,鲁止衡已走了进来,站在张汉身后,五尺的高大壮汉,红着眼哽咽着对商寒煜道:“总长……总督他……”
商寒煜心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
“总督……牺牲了……”
商寒煜怔愣了下,脚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孙副官也怔愣了下,被往后退的商寒煜一撞,跟着往后退,背后却躺着皮岱彤,将他绊倒,压在了皮岱彤身上。
方才还半死不活的皮岱彤,此时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终于死了!他终于死了!终于让我顺遂一次了!”
孙副官从他身上爬起来,见他笑得眼泪都渗出来了,气恼的一脚狠狠踹在他腹部处。
回头一看,商寒煜面无表情的缓缓掏出了枪,对着皮岱彤。
孙副官一惊,上前来抓着枪杆。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杀了这混蛋!这个挨千刀的!”
商寒煜用力的撞开孙副官,对着皮岱彤就是乱枪一通扫射。
牢房中砰砰巨响震得耳膜生痛,众人一愣,才上前来拉商寒煜,“总长!总长冷静!”
皮岱彤身上中了几枪,都不是在要害处,却已让他痛得昏迷了过去,地上淌了一地的血。
孙副官上前,从背后将人一把揽了,拖着往牢外走,“你冷静些好不好!这样像什么样子?”
商寒煜对着前方怒吼:“我爹被人杀了!你让我怎样冷静?我要杀了他!让他给我爹陪葬!还有他全家,他全家都该死!”
“你如今该做的是去西山,你娘需要你!如今失去丈夫的人是她,她正是难过伤心的时候,你若是也这个模样,她要倚靠谁?”
商寒煜一愣,想起了他娘匆匆赶去到了西山,面对的是他爹冰冷的尸体,该有多么绝望与无助?
没错,如今他该马上到西山去。
扔下了枪,跌跌撞撞的出门,鲁止衡与张汉忙跟着出去。
孙副官也要追出去,走了两步,想起这还有残局需要收拾,叹一口气,对一个侍卫兵道:“你跟着去,与总长说,我先安排好这边的事,便去西山与他汇合。”
那侍卫兵得了命令转身快步跟着商寒煜而去。
商寒煜上了车,才稍微寻回些理智,想起还在医院中的如烟,她如今的情况,不适合跟着一路颠簸去西山,便吩咐张汉:“你去医院与她说一声,我这些天要离开北平。”
张汉一愣,问道:“要与少夫人说总督之事吗?”
商寒煜以手覆盖双眼,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