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煜与孙副官说的要争取那边的人到他这边来,不过是一个托词,他将孙副官骗回北平,追回一半的武器后,回到了军营。
有负责军中武器分派的军务过来禀告,并将清单列了出来。
商寒煜一看清单,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个商织冉,别的不挑,偏将杀伤力巨大的新式枪弹都转移走了,这口气他商寒煜可咽不下去。
这一批货,还是利用了他与法领事馆的米勒思·莫特的交情,才辗转从德国得来的。
他一拍桌子,对军务道:“去给我点一千多个兵,我就不信他能吞得下。”
军务不敢多言,忙去安排准备。
蒋长夫过来回禀,说是查到商织冉将于今晚动身回天津。
商寒煜问过了时间地点,军务进来报告说人员已安排妥当,表示想要与商寒煜一起去。
商寒煜一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你留在这,虽说宫日联军被闽军打得有些大伤元气,但是我们在上海的人手也不多,正是需要你从旁协助的时候。”
军务不能去,可也不能让商寒煜亲涉险境。
蒋长夫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商寒煜已道:“你也留在军中!”
“可是……”
商寒煜眼一瞪,威严地道:“难不成我一个常胜将军还打不赢他们一群乌合之众?”
“可是……”
蒋长夫想说对方手上可握有几车杀伤力武器,但是商寒煜已不让他再说,直接下了军令。
他与军务都不能违反军令,只能不情不愿的领命留守。
商寒煜带人轻装简行,装载着士兵的汽车依次驶离军营。
蒋长夫站在点兵台上,一直目送着商寒煜等人的车开远,对一旁的军务道:“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似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军务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这是许久不曾有战事了,蒋副官是战前紧张与畏战吧,睡一觉,就又习惯了。”
“但愿是如此吧。”
商织冉等人来得匆忙,也来不及细细布置,所以不曾料到商寒煜会敢到码头截回一半的武器去,但是他们也不算白来一趟,不仅让商寒煜心里添堵,还夺了一半他渴望了三年的武器,如今他应该在军营中气得跳脚吧。
他正坐在开往天津的车后座上,想着商寒煜那气怒不休的模样,就觉得很是解气。这些年被他高压一头的不甘,也稍微顺了不少。
想着,禁不住就笑出了声。
同行的安培植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在傻笑什么?那边不是传回消息,商寒煜身边的那个副官,没有死吗?”
商织冉闻言,脸上的笑一僵,心中虽不喜这人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不得不低声下气,对他恭敬地道:“安培先生说得是,我会再派人继续追杀他,定然不会让他有命活着回北平的。”
“嗯。”
安培植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单音,便双手环胸,坐得笔直,双眼却紧闭,似在闭目养神。
商织冉偷偷打量他几眼,便转头看向窗外黑蒙蒙的夜色,忍不住在心中对那安培植很是鄙夷。
神气什么,也只不过是他父亲娶了个日本女人,便数典忘祖的将自己当成日本人了?若是日本与宫家真吞下这一片地,人也不会记得他的那点功劳。
孙正期那家伙,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若是让他回到了北平,到时他想要接手西山军,孙正期会成为巨大的阻力吧。
孙正期活着回去,于崔贤文,于他商织冉,都是十分不利的存在。
正想着,突然前面那辆车传来“砰砰”两声巨响,却是车轮被打爆了,押解着几车武器北上的士兵忙操家伙防备。
闭目养神的安培植被吓醒,第一反应就是往坐垫底下钻。
商织冉更是鄙夷不已,却没时间管他,先下车去组织士兵迎敌。
他方下车,正对面不远处的不知何时已停了许多车,车上的士兵皆枪指他们这边。
商织冉被车灯强光一照,不太适应的伸手挡光,眯眼看去,只依稀看到几辆车的影子。
即使看不到人,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会是谁。
商寒煜从来就不是一个愿吃亏的性子。
“司令,不知千里追来这,可是有什么事?”
商织冉看不到商寒究竟在哪辆车上,只能一边四处瞟着,一边高声道。
然而对面没有人应他,一时间两边都静得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司令?”商织冉又高声唤了一句。
商寒煜从士兵身后慢慢走出来,看着对面强装镇定的商织冉,便将商织冉在浅滩码头所说的话还给他,“不巧,我正接手这边的军政大事,据报今夜会有一队人押着一批来路不明的货经过,所以过来接手的。”
见商织冉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商寒煜觉得心里顺畅不少。
一扬手,他带来的士兵便要上前接替商织冉的人。
坐在车上的安培植偷偷瞅着对立而站的两人,见商织冉眼睁睁的看着商寒煜的人将他们千辛万苦夺来的东西再夺回去,忍不住哇哇大叫:“你们谁敢动我们的车?”
商寒煜闻言,向他所在的方向冷冷瞥来,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你……”安培植不被他看在眼里,一时很是气恼,见商寒煜腰带上别着两把手枪,又不敢轻易下去,就怕他一露面,就会被商寒煜打成个筛子。
商寒煜靠前一步,微低了头,站得与商织冉极近,一字一句的冷声道:“有我在的一日,你以为能夺走我商寒煜的东西?”
商织冉气得青筋直跳,见商寒煜不屑的转身离去,忍不住脑袋一热,掏出了枪,对着商寒煜的后背就是一枪。
商寒煜早有防备,在士兵刚要出声之时,他已先一个旋身掏枪,给了商织冉的大腿一枪。
商织冉腿部受伤,跪跌在地。
商寒煜几步上前来对着他的下颌又是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一脚踩上他的胸口,“别以为我不知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告诉你,如今他之所以拉拢你,不过是因为我的存在挡了他的道,若是将我除了,你认为他还会允许商家存在于世?”
商织冉脚吃痛,商寒煜所说的话他没听进去多少,倒是一直狠瞪着商寒煜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