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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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密谋除之苦思应对

过了一会儿,可足浑氏想慕容暐应该已经走远,高声道:“来人。”

一宦官闻声而入,行礼拜道:“老奴在。”

可足浑氏道:“去传哀家旨意,请太傅进宫议事。”

那宦官道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一路疾奔的出了宫门,来到上庸王府。

刚到王府门口,那宦官不待停歇片刻,走到府门前,问道:“太傅可在府中?”

上庸王府门前的侍卫见那宦官衣着,知是宫中之人,不敢怠慢,连忙回道:“王爷回府之后,便没再外出。”

那宦官道:“那好,快带咱家去见太傅,咱家有旨意要宣。”

那侍卫一听有旨意,更是态度殷勤,拱手回道:“公公请随小的来。”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将那宦官引到了前厅,让他暂且稍候,然后那侍卫便进入内室,通知慕容评前来接旨。

慕容评听闻有旨意到来,连忙从内室走出,来到前厅,见来人是太后身边的黄公公,上前问道:“不知黄公公到来,所为何事?”

黄公公道:“回太傅的话,咱家是奉太后旨意,请太傅速速进宫觐见太后。”

慕容评道:“请问黄公公,太后召我进宫,所为何事?”

黄公公道:“具体是为了什么,太后没有交代,咱家也不敢胡猜,不过在咱家出宫之前,太后与陛下在长乐宫中交谈了许久,待陛下走后,太后便命咱家来请太傅进宫了。太后催得急,还请太傅速速动身!”

慕容评来不及多想,回道:“那好,黄公公请。”

两人一同出府,各坐一顶轿子,朝皇宫赶去。

在轿子里坐着,慕容评便开始思索了起来,太后与陛下在宫中商谈许久,是在谈些什么事?又为何在商谈完毕之后,便召他入宫,难道这事与他有什么关联?

要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可并没有给他留多少面子,甚至可以说是当着朝臣训斥了他一顿,这一次入宫,等着他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慕容评不知道,他实在无法将那些碎片似的信息连接在一起,组合成他所需要的东西。

没过多久,轿子落下,慕容评和黄公公徒步入宫,来到长乐宫时,已是申时三刻,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便要黑了。

在长乐宫外,慕容评侍立门外,那宦官进门禀报道:“太后,太傅到了。”

可足浑氏忙道:“那还不快请。”

那宦官连忙走了出去,将慕容评请了进来,慕容评行礼道:“臣拜见太后。”

可足浑氏道:“太傅何必多礼,来人,赐座。”

黄公公闻言端来一把椅子,放在慕容评身后,慕容评拱手拜道:“谢太后赐座。”

可足浑氏道:“太傅可知哀家今日将太傅请进宫中,所为何事?”

太傅道:“臣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可足浑氏道:“其实此事哀家已与太傅商议过了,今日将太傅请来,不过是想稍稍变动一下。”

慕容评闻言,心知可足浑氏说的是慕容垂的事,可是变动,究竟是怎么变动,他还是猜不到!

慕容评道:“要如何变动,还请太后明示。”

可足浑氏也不掩饰,直言道:“慕容垂在国中威名早著,如今又立大功,威望极高,哀家怕仅仅是毁其战功,并不能真正一直慕容垂,只有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

慕容评的脸色突然变了,他虽然对慕容垂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同为慕容家的血脉,他还从来没有动过杀念,今日可足浑氏突然如此说,当真让他吃了一惊。

慕容评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太后的意思难道是要……”

可足浑氏不待慕容评说完,便抢道:“太傅猜得不错,哀家正是想除掉慕容垂,特地早太傅前来商议。”

慕容评道:“可是慕容垂现在威名大振,一旦无罪见诛,恐怕会让朝野动荡,天下不安。”

可足浑氏道:“这是因为如此,哀家才会请太傅前来商议,不然哀家一纸诏书,便可将他赐死。”

慕容评道:“太后的意思是给慕容垂安个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名?”

可足浑氏笑道:“正是,看来太傅已经有了想法了?”

慕容评道:“罪之大者,莫过于叛逆,若能有证据证明慕容垂阴谋反叛,他即便是亲王,也难逃一死!”

可足浑氏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要想构陷他反叛,那还不容易,想必太傅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吧。”

要想构陷一个人反叛,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恰恰慕容垂现在还掌管着征南大军,一个拥有大军的亲王,要想构陷他,那便容易的多了。

慕容评道:“此事虽然可行,但慕容垂在朝中威望甚高,一旦事发,朝中必会有人详查此事,若计划不周,被人发现了端倪,岂不反倒成就了慕容垂?”

可足浑氏道:“太傅说得也有理,此事须得周密行事,哀家就将此事交给太傅,由太傅全权处理。”

慕容评闻言,又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可足浑氏竟让他一个人去做这样的事,她倒像是与此无关。

慕容评想要拒绝,可是却也不敢说出口,他只得道:“请太后放心,臣必尽力而为。”

可足浑氏道:“太傅此言差矣,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做到,不然一旦慕容垂得势,你我将会是什么下场,想必太傅也十分清楚。”

对于慕容垂,慕容评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但对于慕容家,还是十分忠心的,就算是慕容垂得势,他也不过是失势而已,绝不至于落得身死人手。

但这在可足浑氏就不同了,她与慕容垂的恩怨,早在先帝在时,便已结下了,慕容垂得势,她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所以可足浑氏才会如此热衷于除掉慕容垂。

慕容评现在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能做的,只有帮可足浑氏一把,也是帮自己一把。

慕容评道:“臣明白,望太后给臣些时日,到时臣一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足浑氏道:“好,有太傅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慕容评微微转头,望了一下门外,见天色已黑,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臣不宜逗留太后宫中,臣请告退。”

可足浑氏点头道:“确实有些晚了,来人,送太傅出宫。”

慕容评起身道:“臣告退。”

那黄公公也走了过来,对慕容评说道:“太傅请。”

慕容评回到府中,思考着这件事该从何处入手,但久久没有头绪,不禁让他十分头疼。

到了第二日,上庸王府门外依然是门庭若市,无数官员前来拜访,希望慕容评能够见他们一面,提拔一下他们。

可是慕容评心中挂念着如何对付慕容垂,没有心情迎客,但又必须处理一些政务,便命人只将属官带进府中,而将一应前来拜访的官员全都挡了驾。

将政务忙完,慕容评又开始思索了起来,这一次,没过多久,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来人。”

一人进来,慕容评拿了一张纸条给他,说道:“去将这纸条上的人请到府中,一定不要让他人知道这些人到了我的府中!”

那人接过纸条,便出了府。

过了三日之后,慕容垂府中来了两个人,他们都是行色匆匆,面色焦急,似乎有什么心事积压心中,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人在前厅来回走动,等待着慕容垂。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垂终于走了过来,见到前厅中的两人,一脸笑容的道:“舅舅和贤侄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好让我好好准备一番。”

慕容楷道:“事发突然,未及相告,还望叔父莫怪。”

慕容垂的舅舅兰建也说道:“此次确实是事态紧急,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焦急。”

慕容垂见慕容楷和兰建面色如此凝重,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问道:“舅舅和贤侄如此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慕容楷道:“叔父有所不知,侄儿昨日得知消息,太傅正与人密谋,要对叔父不利,故而特来相告。”

慕容垂道:“对我不利?如何不利?”

慕容楷道:“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似乎要诬陷叔父谋反!”

慕容垂道:“我慕容垂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大燕的事情,如何诬我谋反?”

慕容楷道:“叔父忠正,国中有识之士尽知,然如今太傅嫉贤妒能,太后干政,恐非忠正便可逃祸,唯今之计,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慕容评与乐安王慕容臧,其余肖小之辈,无能为也。”

兰建也说道:“自太宰违世,太傅渐坏国政,国人无不愤之,道明若能剪除凶恶,重厘国政,则大燕可兴,天下可图,不然终受其害!”

慕容垂沉思道:“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我有死而已,不忍为也。”

自古骨肉相残,国中必然因之大乱,现如今大燕周围,还有秦、晋二国虎视眈眈,一旦国中有乱,二寇再来,到时大燕面对的将是灭顶之灾。

兰建听到慕容垂这么说,心想慕容垂如此忠心,一时难以说动,也就不再劝他,只道:“此事一时难决,道明尽可详思利弊,然后定计。”

慕容楷则道:“五叔虽然高义,然而天下人未必尽如五叔一般,太傅用心险恶,还望五叔早做防备。”

慕容垂道:“舅舅与贤侄放心,我会留心此事的,今日难得来府中一聚,我已命人摆下宴席,还望舅舅与贤侄随我赴宴。”

他们确实很久未聚,现在难得有机会,他们自然不会再错过。

一席宴后,慕容垂将慕容楷和兰建送了出去,然后便回到了书房,开始思考起来了白日里慕容楷和兰建说的话。

他并不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他知道这些日子里慕容评有些针对他的动作,只是他一直没有去管,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可是今日,慕容楷和兰建的来访,让慕容垂再也不敢抱有幻想,他知道慕容评已经容不下他。

可是他并不想与慕容评公开撕破脸,更不想主动发难,引起一场动乱,现在他思考的,是怎样能够避祸,怎样能够将对大燕的伤害降到最低。

然而慕容垂久思不得计,一夜未眠,在书房坐了一夜。

又是两日之后,慕容楷和兰建又来到了吴王府中,对慕容垂说道:“今内意已绝,不可不早发,不然必将不免于祸!”

慕容垂沉思片刻,叹息一声,说道:“若必不可弥缝,我宁避之于外,馀非所议。”

慕容楷问道:“避之于外?叔父欲避之何处?”

慕容垂道:“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慕容垂的藏身之所,就算大燕容不下我,我也可以往西投秦,往北投代。”

慕容楷道:“若叔父定计,侄儿亦不敢多言,但求叔父动身之日,带上侄儿。”

慕容垂道:“贤侄乃太宰之子,谁人敢害贤侄,贤侄但可留在邺中享受富贵,何必与我在外受罪。”

慕容楷道:“叔父乃太祖之子,又曾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都不能免祸,侄儿算是什么,就能安享富贵!况且大燕现如今已不是当年的大燕,连叔父都离她而去,侄儿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兰建也道:“太原王说得对,若是道明已然定计,到时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也随你一同离去。”

慕容垂感慨道:“当此存亡之际,舅舅与贤侄还能如此相待,让人感动万分,请二位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一定不会忘了通知二位。”

慕容楷和兰建再与慕容垂商议几句,便告辞离去,慕容垂心中担忧也越来越深,心里想着该逃到何处避难才是最好。

整日的思索,使得慕容垂总是满面愁容,愁眉紧锁。

这一日,慕容垂独自在书房中谋划,突然听到门外慕容令敲门道:“父亲,孩儿可以进来吗?”

慕容垂道:“进来吧。”

慕容令走进书房,然后再转身将房门关上,走到慕容垂面前,直直的站着。

慕容垂问道:“令儿来找为父,是有什么事吗?”

慕容令道:“孩儿近日来见父亲面带忧色,岂非以主上幼冲,太傅疾贤,功高望重,愈见猜邪?”

慕容令一语中的,勘破慕容垂的心事,不禁让慕容垂有些吃惊,说道:“令儿说得不错。为父竭力致命以破强寇,本欲保全家国,岂知功成之后,反令身无所容。你既知我心,何以为我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