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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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意欲回东 密室议事

可足浑氏又问道:“那以皇上之见,这事该如何办呢?”

慕容暐道:“不如寝之,待过些时日再行处置。”

可足浑氏笑道:“皇儿果真是长大了,这样哀家也就放心了。”

慕容暐道:“父皇早去,儿臣身荷家国重任,不敢再稍有懈怠。”

可足浑氏欣慰的笑道:“好,好,这才是我慕容家儿孙该有的样子。”

时光易过,转眼便几日过去了,这禁中却还没有传出一点消息,慕與根不禁开始有些担心了。难道太后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了吗?难道太后已找过慕容恪、慕容评对质过了吗?

若真是这样,那事情的真相岂不是已经昭然若揭,那他岂不是充满了危险了吗?

不过慕與根还没有放弃,他想要再试试。于是这一日,慕與根再次只身进宫,求见可足浑氏。

慕與根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太后寝宫,他行礼道:“臣拜见太后。”

可足浑氏道:“太师免礼,不知太师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慕與根道:“臣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太宰、太傅密谋叛乱,而太后仁慈不断,恐到时江山易主,悔之晚矣。”

可足浑氏闻言,心想:这慕與根果然有怪,不然怎么如此着急,看来皇上看得还真准。可是现在该如何回复他才好呢!

可足浑氏突然神思一动,说道:“太师虽说太宰、太傅谋反,但却没有实证。二公乃国家重臣,若是无证而诛之,恐天下生乱。若太师能寻得实证,哀家定然派兵助太师剿贼。”

慕與根见可足浑氏竟说出这样的话,和前几天的态度截然相反,不禁开始怀疑可足浑氏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改变了注意。

慕與根心想这陷害慕容恪、慕容评之计恐怕是难以施行,看来得想其他的法子了。慕與根道:“臣遵旨,臣一定找到实证,到时请太后一定不大义灭亲。”

可足浑氏道:“那太师便先行退下吧。”

慕與根无奈道:“臣告退。”

慕與根回到府中,心想他到哪里去找慕容恪谋反的证据,这慕容恪向来兢兢业业,谨慎做事,从来没有给人以把柄。叫他如何能找到些许纰漏。

慕與根自言自语道:“既然不能借太后、皇上之手除掉慕容恪,那还不如自己动手。这些年来,我也培植了不少的势力,要想行事也并非不能。”

只是慕與根又想,自从大燕将都城迁至邺城,他在辽东培养起来的心腹都还留在辽东任职。这邺城之中,多是慕容恪亲近之人。若是在这里举事,成功的机率可就小了许多。

慕與根心生一计,那愁眉不展的苍老面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觉得只要这计策成功施行,那么这大燕天下落入他手,也就等不了多久了。

慕與根既然已有了想法,便开始暗暗的部署了起来,他是一个喜欢谋定即后动之人,绝不带一丝拖延,这也正是慕容俊如此欣赏他的原因。

又过几日,慕與根所有的部署已经完成。虽然只是快马送出几封密信,但他知道那些人收到信后,一定会依照自己的吩咐行事。

慕與根再次入宫求见,可足浑氏以为慕與根这是找到了慕容恪等谋反的证据,当即准其觐见。

而这一日恰好慕容暐也在太后宫中,可足浑氏也想借此让慕容暐无话可说,期待着慕與根能带来好消息。

慕與根进入寝宫,见可足浑氏一旁还坐着慕容暐,倒还有些高兴,这就省得他再去向慕容暐请命了。

慕與根行礼道:“臣叩见太后、陛下。”

可足浑氏、慕容暐道:“太师免礼。”

慕與根道:“谢太后、陛下。”

慕容暐问道:“太师此时进宫,不知可是有要事禀报?”

慕與根道:“臣近日在家中静思天下形势,以为现今国中萧条,外寇非一,而国家日大,所忧方大,不如还东,可保无虞。”

可足浑氏听慕與根说完,不禁有些失望,她并没有听到她所想听到的内容。

而慕容暐却像是大吃一惊,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慕與根的嘴里说出来的。迁都至邺,乃是先帝为了开拓大燕疆土所做的决策。

现在先帝刚死,还未下葬,便想要迁都回东,这岂不是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基业,拱手让人吗!慕與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

慕容暐回道:“先帝尚未安葬,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太师还有其他事吗?”

慕與根没想到慕容暐居然会拿已死的慕容俊来作理由,只得回道:“事关国家兴亡,还望陛下、太后孰思厉害,臣告退。”

等慕與根走后,可足浑氏道:“陛下认为太师突然建议回东,是为了什么缘故?”

慕容暐道:“这个儿臣倒也不知,不过肯定不会像是他所说的为国家危亡考虑。这其中说不定便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足浑氏道:“那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慕容暐道:“儿臣也没什么计策,现在只好先以父皇未葬,拖些时日,到时再做应对吧。”

可足浑氏道:“也只得如此了。唉,难道这茫茫大燕,就没人肯忠心为我孤儿寡母效力吗!”

慕容暐道:“母后不必忧心,恐怕等不了多久,谁忠谁奸,就自见分晓了。”

可足浑氏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可足浑氏和慕容暐在寝宫中谈论的时候,一个宦官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走出寝宫,直奔太原王府而去。

这宦官到了太原王府门前,那些侍卫见来人身穿宦官之服,但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而且又是只身一人前来,并没有带上些随从,更没见手上拿着圣旨,不知他是何来意。

一个侍卫盘问道:“来者何人?”

那宦官倒也不生气,说道:“烦劳兄弟进内禀告一声,就说宫里来人,有要事求见太原王。”

那侍卫道:“就凭你这么两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倒是说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事?这样我才好进去禀报。”

那宦官正色道:“此事乃国家机密,岂能随便让人得知,快去通报,不然误了事,你负不起责任。”

那侍卫见来人神情不像说谎,心想这人说不定真有要事禀告,若是耽误了大事,到时自己丢了职位不说,可能还得搭上性命,还是去通报一下为好。

那侍卫道:“那你在此等着,我前去通报,至于殿下见不见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宦官道:“好,多谢兄弟了。”

那宦官在王府门前来回踱了两圈,便见那侍卫回来了,笑着说道:“公公请,王爷请您进去。”

对于这侍卫前后态度的转变,那宦官倒像是见怪不怪了,也笑着回道:“请兄弟头前带路。”

那侍卫道声‘请’便向门里走去,那宦官紧跟其后。

一路无言,很快侍卫便将宦官待到慕容恪的书房外,侍卫向里道:“禀王爷,小的将那位公公带来了。”

房里传出慕容恪的声音道:“请他进来。”

那宦官闻言,提步跨入门中,来到慕容恪面前,行礼道:“小的拜见殿下。”

慕容恪道:“黄公公免礼,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黄公公道:“今日太师慕與根在太后宫中向陛下、太后上言,请求举国还东,小的知此事非同小可,故特来禀告王爷。”

慕容恪道:“本王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黄公公道:“小的听闻,前几日太师也曾两次进过太后宫中,说是告王爷和上庸王图谋不轨,请太后下旨诛夷。”

慕容恪此时脸色一变,变得那样的阴沉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慕容恪道:“多谢黄公公直言,若没其它事,便请公公快速回宫,以免遭人误会。”

黄公公道:“小的告退。”

他只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人,剩下的做决策之事,是他无法参与的,所以他知趣的退下了。而且他也要赶快赶回宫中,不然被人发现他太久不在,定会引起怀疑。

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做出让人怀疑的事情,那岂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黄公公走了,留给慕容恪的却是一个大难题,现在已经到了他做抉择的时候了,为了大燕的国运,他必须做一个他本不愿做的抉择。

慕容恪拿着书桌上的几封信,将它们藏在衣服袖子里,对外吩咐一声:“备轿,本王要出门。”

慕容恪走出府门,进入轿子,说道:“去上庸王府。”

没过多久,慕容恪的轿子便来到了上庸王府,下轿之后,慕容恪来到府门前,问道:“叔父在吗?”

门口的侍卫回道:“禀殿下,王爷正在府中。”

慕容恪道:“快带本王去见叔父。”

那侍卫也不知慕容恪因何事这么着急着见慕容评,此时他只需要服从就好。那侍卫道:“殿下请。”

没过多久,慕容恪便在侍卫的带领下,在王府的后花园找到了慕容评。这慕容评倒也十分清闲,此时正在后院赏花,美酒、美姬在旁。时值国之大丧,他却玩得不亦乐乎,实在有些不成样子。

慕容恪对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不喜欢,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叔父向来就喜欢这点,他作为晚辈也不能直言批评,只在旁咳嗽两声,以示提醒。

果然慕容评听到这咳嗽声,回过头来,见到是慕容恪,不禁脸上有些红了,显然是有些羞愧。

慕容评知道慕容恪没事不会前来找他,更不会没有通报就直接进来,现在他这么做了,那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慕容评笑道:“这不是玄恭吗,真是稀客啊,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府中来了。”

只见慕容恪正色道:“侄儿见过叔父,此次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叔父摒退左右,移驾相商。”

慕容评见慕容恪神色俨然,猜知定有大事发生。可是他也贵为国家辅臣,怎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他不禁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做得有些太不称职了。

慕容评对周围的人道:“本王与太原王有要事相商,谁也不准来打扰,违令者定不轻饶。”

慕容评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此时不怒而威,众人回道:“是。”

听到满意的回答,慕容评又道:“玄恭,请虽我来。”

两人穿过后花园,来到慕容评的书房后,只见慕容评不知在何处启动了开关,又开启了一道暗门,出现了一间密室。

慕容恪惊道:“不想叔父还有心建造这样奇巧的机关。”

慕容评笑道:“玄恭误会了,我这府邸,本是那冉闵称帝前所居之处,后来蒙先帝赐与我做了王府。我一次偶然翻弄书架的时候,才发现这暗藏的机关,当时这暗室经久失修,已毁坏得差不多了,后来我又命人从新砌筑,现在是密不透风,音不外传了。”

慕容恪道:“哦,那倒要恭喜叔父了。”

慕容评道:“这暗室还是第一次用,玄恭请吧。”

两人进入暗室,点亮烛火,再关上机关,慕容评道:“此间更无他人,玄恭请说吧。”

慕容恪从袖中取出那几封信,递给慕容评道:“叔父请看。”

慕容评接过来,见这信封上都是辽东各手握重兵的牧、守之名,不免有些好奇,便一一打开来看。

只见上面写得内容都出奇的一致,全是说依照太师的吩咐,境内已做好应对非常的准备。

非常,何为非常?慕容评没有头绪,他问道:“这信本王不觉有什么奇怪的啊。”

慕容恪道:“单看这几封信,倒是没什么奇怪,可是联想起慕與根最近所做的几件事,就让人难以释怀了。”

慕容评听慕容恪这么说,又问道:“他做了什么事?”

慕容恪道:“时余日前,他找到侄儿,想让侄儿与他一起废掉幼主,另立侄儿为新君。侄儿当时便一口回绝了他。谁知他见此事不成,又向太后诬陷侄儿与叔父图谋不轨,侄儿也不知太后是否被他谗言迷惑。”

慕容恪见慕容评听到这,脸色已经变了,又继续说道:“而今日他更向太后与陛下建议,请举国回东。从这信里可以看出,慕與根一旦计策得逞,则大燕危矣!故侄儿特地前来与叔父共谋救乱之计。”

慕容评道:“以玄恭之意,当如何是好?”

慕容恪道:“此前他劝我废立之时,便有人劝我将其诛杀,只是因为国家新丧,不忍在此时诛杀宰辅,想暂且忍耐一时。但如今看来,忍耐已经不是办法了,侄儿以为,慕與根不除,恐大燕基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