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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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静姝有孕 女儿心思

邓羌闻言,十分感激苻坚的宽宏,当即道:“臣谢陛下谅解,臣请告退。”

苻坚见邓羌来回奔波,也是十分辛苦,点点头道:“去吧。”

等邓羌走后,苻坚道:“近年来广行景略所建议之选举之法,不知成效如何?”

王猛道:“就以长安城内信任官员来说,现在大都算是称职,只是时日尚短,还不能立马见到成效。”

苻坚笑道:“景略说得也是,到是朕有些心急了。”

苻融道:“陛下急于望治,乃是天下之福,只是臣等不能效微薄之力,为陛下解忧,实在有愧。”

苻坚道:“博休所言,似乎自责太过,朕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苻融道:“谢陛下体谅。”

苻坚向殿门外忘了一眼,发现天色已晚,他们君臣三人在这殿中已经畅聊了近四个时辰,这中间只吃了些糕点,略微充饥。

虽然王猛有居中宿卫之权,苻融也可随驾从侍,但苻坚知道近些日子来,王猛操劳国事,难得有些歇息的时间,也不好再将他留下。

苻坚道:“不觉之间,与两位爱卿已经笑谈移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还要早朝,两位爱卿快些回家歇息吧。”

王猛和苻融道:“臣领旨,臣告退。”

王猛和苻融两人同时走出露台,苻融问道:“景略兄,你认为刚才邓中丞所说是否属实?”

王猛道:“这世间本就有不少离奇之事,如今连凤凰都出现了,有这样的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况且邓中丞为人梗介,从无半句虚言,这事多半为真。”

苻融道:“话虽如此说,但景略兄多半还是有所怀疑吧。”

王猛道:“就算怀疑,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就无法做决断。而且这事其实查与不查,于大局无碍,又何必深究呢。”

苻融道:“还是景略兄高瞻远瞩,这事也许如此处理还能收到奇效,使百姓更加心附大秦。”

王猛道:“其实百姓并不关心谁当权,只是关心他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只要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人心自然就归附了。”

苻融闻言,笑道:“这就怪不得景略兄每每上任,总是先整顿吏治,惩治恶霸,原来还有此深意。”

王猛也笑道:“这道理阳平公难道能不明白吗?”

苻融道:“这道理也许天下之人都明白,但真的能如景略兄一样敢想敢做,雷厉风行,这世间就找不到几人了,也许就连数百年前的商鞅也不一定能比得了景略兄的气魄。”

王猛道:“这一切还是要得力于陛下的竭力支持,若没有陛下做保,也许在始平任上,王某便已经命丧九泉了,又如何能将这一切都施行下来呢。”

苻融道:“景略兄一语中的,陛下常将得遇景略兄誉为刘玄德之遇孔明,这君臣之间的情谊,古往今来,恐怕也少有人能比得上了。”

王猛闻言,不禁有了一丝感慨,他庆幸当年听了师尊的话,留在了长安,而不是跟着桓温到了江左,不然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有今日的境遇。

王猛道:“这也是王某时常感到庆幸的,能够侍奉如此贤君,也是为臣者的福分。”

苻融道:“应该说有如此君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王猛、苻融两人说笑着走出宫中。

王猛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了,这时李化在门前等候,见到王猛问道:“今日怎么回家如此之晚,是又有什么紧急公务吗?”

王猛道:“倒不是因为公务繁重,只是被陛下宣入宫中议事,一时间说得忘了时辰,这才回来如此之晚,家里已经用过晚膳了吧?”

李化道:“因师弟平常也时常归家较晚,到了饭点,便已用过了。师弟还没用膳吗,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去做饭。”

王猛道:“在宫中吃了些糕点,就不必再劳烦众人了,师兄今日可听到了消息?”

李化道:“消息?不知师弟说的是什么消息?”

王猛闻言,心想难道李化还真知道了些隐秘的消息?李化向来消息灵通,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些惊喜。

王猛问道:“看来师兄又得知了些绝密消息了,走,咱们进屋慢慢说。”

李化闻言,和王猛边走边道:“绝密倒谈不上,只不过还真是个大事。”

王猛道:“既是大事,还是咱们悄悄说的好,毕竟怕人多耳杂,泄漏了消息。”

李化也就不再说话,陪着王猛朝书房走去。等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王猛道:“师兄说说是什么消息。”

李化道:“师弟可还记得今年四月间,凉国骠骑大将军宋混去世之事吗?”

王猛闻言,脑中忽然想起来几月前西北快马急报,送来宋混去世的消息,当时他和苻坚商议,以为这宋混去世,也许凉州可图。可后来继任的宋澄也是个人才,稳住了大局,也就打消了念头。

现在李化提起此事,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王猛问道:“记得,怎么了?”

李化道:“就在几天前,凉国右司马张邕起兵攻杀宋澄,夺了他手中的军权。现在凉国主以张邕及张天锡为辅政,执掌朝政。”

王猛闻言,突然一惊,问道:“就是那贪财好色,专爱结党营私的张邕?”

李化道:“想来应该是的。”

王猛又道:“那这张天锡又是何人,怎的以前没有听过。”

李化道:“这张天锡乃是凉主的叔父,此人以往一贯韬光养晦,这次张邕起事,他才站出来,实在让人没有想到。”

王猛道:“看来这张天锡并不简单,有没有他的其他事迹?”

李化摇摇头道:“传回来的信里就说了这么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若是师弟想要知道,我这就叫人去查。”

王猛道:“那就劳烦师兄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李化道:“其他的恐怕师弟早已知晓,不过既然师弟问起,我也就略微说说。这第一件事嘛,就是外间传闻即将大赦,不知是否是实?”

王猛道:“这个我还真是知道,也可以告诉师兄,此传闻为真。那第二件事呢?”

李化笑道:“第二件事就是师妹有喜,为兄在此恭喜师弟了。”

王猛闻言,吃惊道:“什么?师兄可不要玩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化道:“师弟近日公务繁忙,师妹今日突感不适,便请郎中前来诊治,谁知郎中诊过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有喜了。”

王猛道:“师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化笑道:“今日我在门外守候,本就是想要将这个消息及时告知师弟,可见师弟对外间消息甚是关心,所以便先急师弟之所急了。”

王猛听李化这么说,又如何好再责怪,心想自升官之后,极少陪伴家人,就是三个孩儿,也都是由父母爱妻照看,现在既然静姝又有身孕,他当然要前去问候一番了。

王猛说道:“既然静姝有娠,那我就先去看望她了,师兄要一同前去吗?”

李化笑道:“你们夫妻说些亲密话,我去了岂不是大煞风景了吗,哈哈哈。”

王猛道:“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说着王猛起身走出书房,往静姝房里走去。

由于心中焦切,王猛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来到静姝房门外,见里面烛光正亮,但却房门紧扣,便叩门道:“姝儿睡了吗?”

王猛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回音,但却不是静姝在说话,而是王皮那稚嫩的声音道:“是爹爹来了,娘,我去开门。”

王猛在门外虽听到了静姝的声音,但却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不过没多久,便见王皮过来打开门,王猛也就想到刚才静姝定是说话示意了王皮。

王猛见到满脸笑容的王皮,说道:“皮儿今天怎么在这里来了呢?”

王皮道:“今天午饭过后,孩儿找娘亲学剑,可是娘亲总是感觉不舒服,也就没有练成,等大夫来看过之后,孩儿便一直陪在娘亲的身边。”

王猛道:“皮儿真乖,知道疼人了。”

谁知王猛话音刚落,就听到静姝道:“现在也就皮儿知道疼我了,不像某些人,一天在外,回到家也就呆在书房里。”

王猛心想,看来这些日子他确实冷落了家人,这才引来静姝的埋怨。

不过王猛非但不觉得不喜,反而心情更叫高兴了,因为静姝以前怀着王皮的时候,也是时常埋怨,阴晴不定,现在也是这般,这更说明静姝确实是怀有身孕了,叫他如何能不高兴。

王猛笑道:“为夫这不是来了吗,姝儿就不要生气了嘛。”

王猛见静姝不搭话,对站在一旁的王皮道:“皮儿,去找你哥哥玩去,让爹陪娘亲好好说说话。”

王皮道:“好吧,那我走了哟。”

王皮虽然说着要走,却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王猛只好又道:“还不快去?”

这时王皮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等到王皮走远,王猛关上门,走进静姝身前,温柔道:“这次都是为夫疏忽了,还请姝儿见谅。”

静姝道:“夫君忙于政事,妾身本不该小女儿姿态,可是有时候总是经不住会胡思乱想。”

王猛见静姝突然认错,有点不知所措,问道:“对了,大夫说怀了多久了?”

静姝道:“大夫诊断说约有三个多月了。”

王猛吃惊道:“都三个月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静姝有些害羞道:“其实妾身早有点察觉,只是见夫君过于忙碌,才没有去打扰你。”

王猛闻言,不禁一时有些心酸,靠近静姝,将她拥在怀里,说道:“姝儿,以后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别憋在心里,好吗!”

静姝见一直以来一本正经的王猛突然显露出这样的一面,心也有些化了,不再出声,紧紧的依偎在王猛的胸前。

过了一会儿,王猛道:“近日来姝儿可有感到什么不适吗?”

静姝道:“夫君怎么忘了,我也是生养过的,现在除了胃口不好,倒没什么不适。”

王猛道:“可是姝儿毕竟已经年过三十了,还是注意些好。”

静姝道:“难道夫君嫌弃妾身年老色衰了吗?”

王猛道:“姝儿不要误会,我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听人说年岁越大,生养起来就越困难,还是多留意一些为好。”

静姝道:“哦,那就听夫君的吧。”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等到生了困意,王猛才起身,想去吹灭蜡烛。

可是王猛身子刚刚一动,便听静姝道:“猛哥哥要走了吗?”

王猛听到静姝这熟悉的叫法,心中一动,静姝已经有近一年没这么叫过了,因为她觉得孩子渐渐大了,她还这么叫,怕影响不好,便改了口,和张玉一样叫王猛夫君。

王猛微笑道:“我去吹蜡烛,不会走的。”

静姝痴痴的望着王猛,好像生怕他走了一样,直等到王猛吹灭烛光,回到静姝的身边,静姝总算是放下了心。

第二日一早,静姝还未醒来,王猛便悄悄的起床了,因为今天是每隔五日一朝的日子,而且今天苻坚将宣布一个大消息,大赦境内,王猛当然要准时到场。

所以王猛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便起床穿衣洗漱,准备出门了。

其实在王猛轻轻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静姝就已经醒来了,她多年修练武功,练就的感知力和洞察力都非常人能比,王猛的这些动作如何能逃得过静姝的察觉呢!

只是静姝知道王猛现在事业正盛,今天又是朝会之日,她怎么好出声将他留下呢!

等到王猛走后,静姝终于睁开了眼睛,眼角流下一抹泪水,她虽然想要控制,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朝堂之上,先是边境有奏,说是那先降秦又附燕的张平已经被边将诛杀,特报与朝廷得知,苻坚只是简单的评说了几句,便不再谈论此事。

而后苻坚才站起身来,说道:“昨日凤凰现于东阙,朕与太后亲见,此乃天降祥瑞于我大秦,朕决定大赦天下,以应天地大德。”

苻坚说完后,群臣道:“陛下圣明。”

赦旨颁发之后,长安百姓无不惊异,但都觉得这是上天恩赐,于是长安城内传出歌谣:“凤凰于飞,其羽翼翼,翊我圣后,享龄万亿。”以歌颂功德,彰显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