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双性恋妻子离家后丈夫的四个梦
第一个梦:我在可搭载十五人的水陆两栖、渗透用的橡皮筏上,这是很大的橡皮筏,但只有两个人跟我在一起,我们企图用桨划上岸。大风雨来了,我们暴露在没有掩护的大海中。这是个军事行动,好像潜水艇放我们来这里。橡皮筏被大浪冲得颠来荡去。整件事好像是人为处理的,好像一切都是实体的缩小模型,放在浴缸里,拍摄战斗画面。整个场面暗无天日,狂风暴雨,橡皮筏不断旋转,水也沸腾起来。米东的这个梦显示,他和另外两个人在“茫茫大海”中企图安全登陆,然而,操作橡皮艇的人员却少得可怜。很明显,米东和他的两个儿子,必须靠微薄的力量生存下来。
描述梦境时米东说,他是处于一种“虚假”的情况,这正是他的婚姻。他们快乐相处的家庭,其实是装出的假象,一切都是“人为处理的”。米东也辨认出几个“梦的指向”:“真/假”、“安全/危险”、“控制/失控”。
米东对这个梦的看法是:“我跟孩子如何从波涛汹涌的大海,安全上岸,这表示,我被双性恋的妻子抛弃后,未来该如何好好过日子?”其实,回答他某些难题的答案,已隐约浮现在梦中,那就是他以前服役时的记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要渡过危机,必须努力振作,尽最大努力去战斗。
第二个梦这是一个发生在室内的梦。好像跟放在桌上的热水瓶有关,我想移走这个东西。然后又好像跟大卡车有关。我从监视器上看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这个东西,一定要从某个房子,移到另一个房子。在第二个梦里,我们看出米东仍处于过渡时期,当我们经历某种生活上的转变,这样的做梦主题——该把某个东西移到另一个房子——经常出现。另外,米东用监视器看事情,可能代表他仍然用“遥远”、“无法接触”实际问题的方式在看事情,或者,这仅反映他睡在实验室,有电视在监控。
第三个梦这是个性梦。我在国外,我是军人,遇到非常年轻的小姑娘。我住在很奇怪的旅馆,她也住在那里。小姑娘表示,她喜欢我。我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告诉自己:“这女生是幼女,可别虚度春宵。”好,就这么办。
我走进她房间,那是个奇怪的地洞,整个旅社房间都是地洞,没有门,而是悬挂着塑胶条,像帘子一样,你不必开门就能直接走进去。我终于知道,来错了,可是走入越深地洞,越不容易退出去。我一直在想,应该还来得及退出。
小姑娘的母亲在另一个房间里。她说不赞成这件事,我不得不听她的,可是另一方面我却想,口是心非又有什么关系,小姑娘对我很有“性趣”。我跟她坐在床上,她说要去浴室。地洞房里没有浴室,结果她离去后,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去找她时,经过她母亲的房间,无意中听到她母亲说:“你们知道我女儿在干什么吗?她在房间跟那个老家伙在一起!”
很愉快的一件事,那么年轻的小女生,竟会迷上我。米东在梦中陷于道德上的冲突。不当的性欲望让他觉得尴尬,而且有曝光之虞,但是,他又觉得愉快,受宠若惊。米东受到诱惑,误入歧途,但是,小女生为了用浴室而消失时,他等于被小女生的行动解围。
整个地洞旅社,让我们想到米东的第一个梦,他坐在被潜水艇放出的橡皮筏上,而第二个梦,他要把热水瓶拿到另一个房间,热水瓶是装液体用的,形状很像潜水艇。以弗洛伊德的观点看,米东提到的潜水艇与热水瓶,都是性的象征。而第三个梦,地洞房间,以及悬挂的塑胶条,这样的描述,代表了女性的生殖器。我们的诠释,和米东所关心的论点是相吻合的,然而有一点我们要特别注意,梦是米东做的,只有他才能告诉我们,梦中的象征对他而言代表了什么。
这个处处被动,与小姑娘进行性冒险的梦,反应米东异性恋的麻烦情境,他等于在问自己:“现在,我越来越老了,对于我的性活动,该怎么做才适合?”我们没有忘记,米东曾指责她母亲与年轻小伙子私奔。在第三个梦里,米东增加了一些“梦的指向”:“室内/外国”、“年轻/年老”、“道德/不道德”。
第四个梦我跟一些人约在餐厅见面。妻子的阿姨到公司接我,要带我去参加家庭聚会。我们先去见住在小毒蕈公寓里的两个矮人双胞胎姊妹,她们假扮成两个男人,在脸上贴小胡子,穿男人的衣服。可是假扮技术太差,让她们看起来很老,而且贴上人工胡子的样子也很怪。但是,她们自认假扮得很成功,让我们都认不出来。
我的岳母企图协调每件事,让每个人到达聚会场所。她很苦恼,因为每件事都出错。矮人双胞胎从小毒蕈地下室公寓出来,脸色怪异,五官挤压在一起,正要去错误的地点,当我太太的阿姨发现她们要去错误的地方,就大声叫嚷:“妈的!我要回家了。”
我们约定见面的餐厅,老板是个教练。那里到处都是游泳池,我穿西装,一名男子带我到泳池下方的办公室,他可以在此地游泳。地方很暗,我从阶梯走下泳池,才突然惊觉我还是身着西装,这时水已浸到腰部了。
在这之前我是在动物园找熊,遇到这个奇怪的老板,因为他一直跟着我。他把我从群众中叫出来,然后带去他的餐厅,弄得我一身湿。治疗师在第二天跟米东讨论这个梦。他很快就对梦中的某些影像提出解释。脸挤压一团的矮人姊妹,让他想起时常与他争吵的岳母与阿姨。岳母个子矮小,上了年纪后,脸部皱成一团。
梦中,米东也关心妻子变成双性恋者的问题,两个假扮男人的怪异女人,而她们正要去错误的地方。米东同时也梦见非常男性化的男人——那位教练,在现实世界里,他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他在梦中追求米东,带他从事不恰当的行动,弄得一身湿。
米东对这个梦表示:“家庭的事全部出错,彼此误解、争吵,造成了我男人气概认同的矛盾。家有双性恋妻子,我的位置摆那里呢?”我们再一次看到米东重复的“梦的指向”:“真/假”、“控制/失控”;此外,还有新的指向:“异性恋之性/同性恋”、“主动/被动”、“自豪/惭愧”、“曝光/秘密”。我太太曾经受过伤,她正让我看她的手术伤疤,伤疤在她腿上。我们互相讨论,她指着伤疤说,她需要再动手术。米东梦到妻子受伤了,而且伤还没有好,也许,米东借此表达,手术可以修复丽华的性爱倾向,重回他身边。
第二天,治疗师与米东回顾昨晚的梦,他从清醒生活里,做了许多有意义的联结。手术伤疤让他想到,生了第三个孩子后,妻子要求米东做结扎手术。他也想到,最近有天傍晚,他到军事基地参加了某个社交聚会,两个青少年女生主动找他与另一名年轻男生跳舞。米东跳得很愉快,有人告诉他,他的舞伴觉得米东很有性魅力。米东相信这个遭遇让他做了第三个梦。同时,这个梦也反应出他以往的记忆,那就是母亲跟年轻男人同居。此外,他知道实验室里,有摄影机在监录,他的梦就在曝光,他缺乏隐私权。
至于餐厅的梦让他想起妻子的大家族,大家很亲近,但感情特别善变,而愉快的聚会被两个姊妹——他的岳母与阿姨——破坏了,他错失拉近距离的聚餐。
在第二个梦米东梦见想把东西移到另一房间,他想到最近负责用卡车运送一些衣物与家俱的捐赠品,他希望借送货之便,找到妻子,再给她一次机会。
从一系列的梦境中,我们看到米东的自我印象是消极、颓丧的。他不是袖手旁观,就是假装在行动,或是由别人带领他。他怀疑自己不够男性化,或怀疑有女性化倾向,而且在处理同性、双性、异性恋问题上,或道德与不道德、年轻与年老问题上,举棋不定。
从米东的梦可看出,他没有能力应付自己的问题。他仍然停留在自己的内在世界里,缺乏行动力。他只是顺着别人的行为,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米东在梦中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他只是不断怀疑,觉得自己有罪、无助,如此而已。治疗师很担心他找不到援助,让这种消极的梦不断做下去。幸运的是,将近两年的治疗后,他的梦开始有了转变。
7.梦境治疗的四大步骤
梦境治疗的前提是:如果恶梦的剧本惊醒你,让你心生畏惧、心情沮丧,那么,改写梦境剧本的结尾部分,将让心情好过些。
梦境治疗一共有四大步骤,各位可以自行练习:
1.领会
领会你正在做恶梦,领会恶梦让你觉得无助、愧疚,第二天令你心烦意乱。做梦的时候,你必须领会你正在做梦,而且领会这个梦不好。
2.指认
指认梦中什么东西让你害怕,然后指认梦的负面指向,例如,梦的指向是软弱,不是坚强;梦的指向是无能,不是能干;梦的指向是失控,而不是控制。
3.停止
停止做恶梦,你有能力不让恶梦继续,做什么样的梦你可以完全做主。大多数人都会惊讶发现到,当他们能领会正在做恶梦,那么他们就会生出更大力量,停止恶梦。
4.改变
改变负面的梦的指向,将负面指向改变成正面的指向。首先,你必须在清醒时,修改昨夜恶梦的结尾部分。多次练习后,你就能在做梦之时引导自己,改变某种行动。
RISC技巧就是领会、指认、停止、改变,让梦境剧本的结尾朝积极的自我印象改善。
一般做恶梦的人,练习RISC这四大步聚后,两个月就能掌控自己的梦,甚至,不必经过两个月练习就发挥效果的,大有人在。当然,如果有治疗人员协助效果更为神速,不过,修改梦境的责任还是在自己身上。
RISC治疗跟一般的心理治疗没什么两样。在一般的心理治疗里,治疗师与病人携手,集中在改善病人清醒人生的行为与态度,治疗师帮助病人形成可资探讨或努力改善的“好材料”。RISC治疗,目标也是改善病人清醒时的态度与行为,不过,是从病人的梦境中,指认出负面指向,然后隔周约见病人一次。经过一小时左右诊治,时间通常持续两个月或更久。
在RISC治疗里,病人不必找话题讨论。第一次诊疗里,昨夜在实验室所收集到的梦,都在反应病人的心理状态,这就是探讨题材,我们共同探讨梦所揭露的信息。随后的治疗里,治疗师要求病人把在家记录、探讨的做梦日记带来,进一步分析。
病人并不是被动接受治疗。他们就像是治疗师的调查助理,帮治疗师查出梦境透露现在的那些危机,还有昔日的某些生活记忆。每一回诊疗,治疗师会让他们练习创造出更快乐、更健康的恶梦结局。“创造更好的结局!”每次治疗师都这样要求。
病人所定义的“更好”有些不同,但有时候的改善效果,好得令他们难以置信。一名年轻男士经常出现被巴士撞倒的恶梦。“改变”梦境之后,他有了机关枪,可以攻击巴士,射击驾驶,此后,他心情好多了,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恶梦。因为,他终于可以对付年少时欺侮他的恶霸,甚至消灭恶霸。改变后的梦,成功地重建他渴望已久的目标。
RISC与一般的心理治疗,还有一个不同点。由于病人是把在家做梦的记录带过来,他很清楚自己做了哪些梦,因此,他可以决定提出哪些梦与治疗师分享,此外,改变梦境结尾的努力,我们顶多在诊疗室练习,真正要完成任务,还是要他们回家自己做。
很多从梦中发现目前危机的病人,同时唤起早期生活创伤的回忆。在这时候,他们需要训练有素的治疗师,帮助他们理解过去那个受伤害的自我,治疗师同时也要追踪他们看待自己的方式是否安全。治疗师更要帮助病人,找到可以重建自我印象的力量。总而言之,从事梦境治疗的时候,病人要比传统的心理治疗,扮演更为主动的角色。
改变梦境结局似乎是不易企及的理想,但有研究显示,这样的目标几乎人人可以达到。在意识与睡眠的心灵之间,有某种互为因果的施与及活动。即使睡梦时你不曾积极改善梦境,清醒后,当你探索梦中的消沉因素,你多少有些该改变或该如何改变梦境的自觉,而这样的自觉,会在无形中影响梦境制作,只是影响不大。
会在家练习改变梦境的人,清醒时会对恶梦里经常出现的冲突,提出几个解决方案,事后他们报告说,做梦之时,他们有能力把清醒时想出的方案,或是想改变的态度、行为,落实到梦境里。
而梦中的改变,又折射到清醒生活,结果梦中的积极态度,回馈给现实活动,使清醒生活的态度也更为积极,至少能停止恶梦、改善梦境,第二天马上会有好心情,而且精神振作,这是立即可收到的正面效果。当我们可以控制梦中无助、被拒的影像,清醒生活的行为也将开始改善,然后,我们开始扮演新角色。
十多年前,罗女士负责一项研究计划,帮助出现问题的大学生做心理辅导,在辅导大学生的过程当中,被认定必须长期心理治疗的学生,将近一半的人,进行了几次治疗后就半途而废了。而他们半途而废的最大因素,是因为这些学生不会表达自己,他们很难与别人分享他们的想法与感受。
罗女士当时想,如果这些人有机会通过梦境,更熟悉自己的内心世界,同时练习与别人讨论自己的梦,那么,他们接受治疗的时间或许可能延长。经由辅导人员的协助,罗选择了四十八名可能不易接受长期治疗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