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磨从身后走来,嘿嘿冷笑道:“大哥与他废什么话?!干掉算了。”
那刘闯三人没经过沙场,毫无防备。海升让人暗算,出乎意料,瞬间明白了,听到黄磨冷笑,刘闯一口痰射弹出去,封住黄磨的眼睛,钱武就地一滚,就向面前的喽罗兵压去。他顿时滚倒了好几个喽罗兵。史地“夫”地一口气吹出去,眼前的马傻子一下子被吹出三丈多远。
马傻子在地上三滚二滚地滚到了海升跟前,一下子把海升抱起在怀里,呼唤着:“海升兄弟,你睁睁眼啊!”
那边的刘闯,口中的痰接不上溜,不能迅速地连发击人眼目,很快就被喽罗兵扭住捆起来,钱武再能打滚,在屯中的摔交场与乡民欧斗还可以,在这,他滚东,压不了西,滚南,防不了北,很快被喽罗兵用勾子枪扯住捆了起来;史地张嘴夫夫地吹气,气有千斤之重,吹谁谁倒,站着的人被他吹倒了一片,倒在地上的喽罗兵,趁势向他摸滚过来,你抓他抢,三下五除二,就把史地扯巴爬在地上,也把他捆了起来。
黄磨看见马傻子抱着海升大呼大叫,心里老大的不通快,他揉着被刘闯痰射花的眼珠子,走到马傻子身边,用脚踢了一下已经咽了气的海升身子:“大哥,你好想他啊!?早知大哥这样爱护官吏,我黄磨那能发镖,啊?!”
“你,不应暗下毒手!我与海升弟曾言苟富贵,无相忘,谁知,他竟死在我的面前!”
“哭他干什么?他为官府而来。我们与官府之间,是你死我活。大哥若这样,将来为了与官府昔日私下之交,难说不将弟兄的性命成全官府!?”
“你胡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身在朝中,必为其主。
有何失礼于我之处?!你将海升杀害,又踢他身子,分明是目中无我!”马傻子把海升身体平放在地上:“黄磨,你今天要在海升面前,向天地请求饶恕,不然,我要用你的心肝祭我海升兄弟之灵!”
黄磨与马傻子原来都是豆腐匠,同行是冤家,早有不和之心;拉帮结伙,吃大户后,二人争权争势,黄磨身为副手,只因年岁小于马傻子,才委屈求全地居于马傻子之下,言行上,时有越礼处。今日马傻子为海升敢于在府境刀兵之难时,赤手空拳面见自己而受感动,深知海升是相信自己不会害他的。可他恰恰就死在自己面前。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布衣之交,不可抛。从那方面来说,都不应该杀害海升,这将被人耻笑于天下。马傻子义愤至极,见黄磨冷笑地看着天空,一抬腿,从膝下抽出刺囊子,嗖地一下抛出去,一道闪光,那匕首飞射插入黄磨胸部。
那黄磨被匕首击中,好象被人用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没有痛苦地一征,瞬间反映过来,一边用眼睛瞪马傻子,一边用手去拔那匕首,手刚一摸到匕首,扑通一声,便倒地身亡。
“这就是无情无义之人的下场!用他的心肝祭海升!把这三个俘虏先押进门房,听候处理。”
到了傍晚,马傻子让人把刘闯、钱武、史地三人绳索解开,亲自到门房里送上酒肉,为他们压惊:“我马某,原先本是奉公守法的狱典,对古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因知府王中仁道德败坏,逼我走投无路,我才起兵造反,立志砸衙门,杀官吏,我与老百姓,是无怨无恨。这次到古榆;我是来取王中仁命的,与其他人无关,纵然手下弟兄们有点过格的地方,也是可以体谅的嘛!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长呢!今天,你们吃完饭,放你们走,趁月亮地,赶快回城,也向那狗官王中仁捎个话:“我马某认了,不会为报一已之仇而涂炭一城百姓。放他一码,让他为官小心点,否则,我是没有会不着亲亲的。”
“呸!要杀就杀,要砍就砍!老子与你们这帮强盗势不两立!”刘闯骂道。
“嘿,刘闯!我当狱典时就认识了你。你也不过是要为你个人报仇雪恨而已。放火遭踏你老婆的人,你做梦都猜不到那人是谁?那人就是知府王中仁的左膀右臂张三!”
“什么?”刘闯和钱武、史地都瞪大了眼睛?
“不信吗?如今,官匪相通,有的人,白天是人,天黑是鬼。你们看到了吗?那张三还在古榆城吗?他上太阳山打家劫舍去了,那小子一抢到金银财宝,就回府中避风巷中歇一歇,不然,那王中仁哪来那么多金银建古榆九景呢?!你们给官府当抢使。赢了我,中仁去升官发财,输了我,你们去当替罪羔!”
“你说的可是真?要是拿出真赃实据来,老子杀了王中仁,和你一起干!”刘闯愤愤地说。
“耳听为虚,眼前为实。去,把张三抵拎来!”马傻了向勤务喽罗发令。
不一会儿,果然,一个被称做张三的人,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乱麻,脸上涂着锅底黑,象个黑脸鬼,被两个喽罗押进身房来。
“张三,你和王中仁狼狈为奸,一边披着官府的外衣,一边在暗中当匪做盗。认识吗?这是刘闯,就是张家店,那被你火烧房舍,又糟践了媳妇的人。你做业深重!”
那黑脸鬼听马傻子一说,扑通一声跪下。
马傻子一把拽出他口中塞着的布。
那被称为张三的人,刚一说出“我罪该万死”五个字来,就被那眼睛都红了的刘闯,一脚踹翻,钱武与史地也奔过来伸手。
“且慢。这是落网之鱼,我自会处置!把他带下去!”
那黑脸鬼走到门外还在喊叫“马将军,你饶我一命,我和知府劫的银子全给你!我知府大哥也会感激你的”。
“我马某让你们看看,是见你们被那王中仁迷惑住了。我在那官府中有吃有喝,为什么弃官不干了?就是那官府太腐败了,腐败得我是无法形容。这才揭杆而起,替老百姓杀不平啊!你刘闯三人,若执迷不悟,我也不干涉,放你们三人回去,继续去帮虎吃食。若不甘心被官府戏弄,愿意加入我马某的队伍,我双手欢迎。好马好抢,任你报仇。
“刘闯三人扑通一下跪下:纷纷说:“草民愚昧,不识真假人,愿意归附马将军”
“起来起来!摆酒上菜,我与古榆城老乡共饮相知酒。”
马傻子一席话,把刘闯三人由敌对人,转眼变成了他的铁杆喽罗。
是夜,马傻子让刘闯三人在前面带路自己率一支队伍随他三人进古榆。
刘闯三人夜半归府,守衙门的隔门听说刘闯三人归来,闻知海升殉职,三人带着海升遗体死里逃生返回报信儿,慌忙打开府门放他们进来,谁知,黑暗中跃出一片喽罗兵,一片吼杀,冲进大院。
顿时大狱被砸,呼爹喊妈,马叫驴嚎,火光冲天。随之满街房屋被烧,商店被砸被抢,到处是鬼哭狼嚎。
马傻子进府,带领十几个喽罗直奔大院中的王中仁私衙。可是私衙空空,挨排寻视,也没发现王中仁的影儿,他把狱卒衙役找来问话。他们有认得马傻子的,跪地上磕头做揖,求马将军饶命。
我杀你们干什么!我问你们:那狗知府藏哪去了?”
众人答道:“文昌庙进一股土匪,在庙里扎营扎寨,王知府去劝退。”
真他妈便宜了他!你们全是可杀不可赦!张口土匪,闭口土匪的,老子在你们心中,也是匪呗?我想饶你们,听你们这腔调儿,生就骨头长就筋了,杀了,人说我无情。教育教育。拉出去,割掉舌头!”马傻子一挥手,再也不听众人求饶声,回身上马。
新提拔的副手谢胡子手提血淋淋的朴刀跑过来,问:“大哥,上文昌庙杀那狗官!”
“屁!这满城烽火连天,鬼哭狼嚎,那狗官也不聋不瞎,早就钻哪个耗子洞迷起来了。带刘闯三人!”
片刻,刘闯、钱武、史地随从喽罗过来,立于马下,不知马傻子有何吩咐,垂手倾听。
马傻子扬起大片刀,一挥身,三道寒光闪过,三个人就被砍倒在地上,马傻子用刀尖指着刘闯骂道:“愚虫!你看这是谁?他是张三吗?是我的战将!我想用你三人抓住王中仁,那狗官逃了!再留你们,有个吊用?把老子骂个狗血喷头,咱找平吧!”一打马,乱蹄把三个人践踏得一命呜呼。马傻子心黑手毒,连眼都不眨,一挥手,率队伍向西南盛京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