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连坏人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张飞刀交结的狐朋狗友中有一个叫张飞镖的人,他当年是一个逃荒来北北的孤儿,那时四处讨饭,一年冬天,这孤儿讨饭来到了张飞刀家门口,脚上没鞋,身上衣单,张飞刀一时怜悯,把他接到屋中,他没名没姓,张飞刀把他收为弟子,改名叫张飞镖,教他武艺。张飞镖从此衣食不缺,长成大人,成了张飞刀的铁党,遇事愿以死相报。张飞刀入了大狱,张飞镖知道抵不过官府,想劫法场,又怕不成功,他回忆起张飞刀曾说过,有一次夏季的一天,张飞刀夜里行路,看到一群无赖殴打一个人,张飞刀过去一看,是一个讨饭的少年被打得奄奄一息。崇武之人,作恶时手黑心狠,但是平时,也不轻易欺负贫穷,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飞起脚来,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无赖打得烟消云散,不知去向,救起那少年,问明原由,原来那少年是一个进京赴考归来的穷书生,走到街上与无赖相遇,无赖看他孤身一人,上前搜身,少年不抗争,打伤了对方一个人,那些无赖一时怒起,竟不抢他东西了,要把他送回老家去。张飞刀没有文化,却是羡慕读书人,问了少年人姓氏名谁,少年人说自己姓李名载长,张飞刀看他衣衫破露,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赠送给少人,劝他努力进取,留下姓名,便离身而去。常言道,贫寒之人不可欺,读书之人不可小瞧,这贫寒的少年连续考了几年,终于考上了举人,被吏部派往广东香山任知府。他没有忘记张飞刀的救恩,上任后,曾捎信告诉张飞刀:家乡高知府是朋友,日后若有事请开尊口。张飞镖忆起张飞刀讲述的这一段旧事,屈指一算,离秋天砍头之时还有两个月,于是骑快马,坐舟车,走旱路,过水泊,到香山面见了李载长,述明来由,李载长也并非昏官,在香山为民办了诸多好事,但是人非草木,遇到与己相关的事,还是有情大于法的心,他情知办此事是违法行为,可是又不能不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他给高知府写了求情信,也计划一旦高知府办不成此事,他就到京城找刑部的朋友网开一面,救张飞刀脱离死刑。
高知府接到李载长的信,心不宁静,张飞刀罪当砍头,可是偏偏广东香山知府李载长捎来信求他免除张飞刀的死刑,求情信写道,张飞刀曾救过他的命,希望高满堂能赦免了张飞刀的死罪,如有难处,可把张飞刀送往奉天,押解京城,另有他人审判此案。别人的信,高知府可置之不理,李载长的信却不同寻常。李载长是高知府的学友,同日由京城奔赴官任,他们二人在京之日,未被吏部任命之时,缺衣少食,寄宿小店,李载长与高满堂也是有恩之人,一次,高满堂夜深未归,李载长手持打狗棍四处寻找他,夜深人静,听到一口井下有人啼哭,他到井边一看,是高满堂坐在井下。李载长把柳树条伸到井下,救出他。问明坠井原因,高满堂述说身上分文皆无,不知能否考中,回乡无颜,坐等消息无钱饮食,想一死了之,投井自尽,没想到这个井还是一个枯井。李载长一听,气得一拳打在他肩上,说:“男子大丈,竟想寻死了结一生?你配做男人吗”你若这样胸怀,高中了,又能有何造就?!古话说‘天下是大家的’,我们既使不想得天下做皇帝,也不能连生存的勇气都没有啊!你今日想死,结果投井自尽,竟然是一个枯井;我一找你,能把你及时找到,救上来,说明你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有我李某吃的喝的,就有你吃的喝的。我们高中了为王朝效劳,我们万一落榜,就结伴谋生,从现在起,一个馒头我们俩人吃,一个薄被我们俩人盖!”从此二人在患难中结为好友。后来红运来临,他们各自赴任,临别,情意绵绵,李载长告诉高满堂,自己的家乡塞北古榆城是高满堂赴任的地方,高满堂说若兄长有人有事相托,愚弟定将鼎力相助。李载长笑道,若有人犯法,你敢弃王法与不无顾吗?高满堂笑道:“为官不过芸花一现,友情贵如真金,倘若兄长真的有朝一日为此求情,愚弟何惧丢官?!”现在张飞刀的案件就摆在高知府的眼前,张飞刀是生是死?若让其生,高知府可以寻找替死鬼,或把案卷做假,定为证据不足,让他张飞刀逍遥法外;若让其死,高知府秉公办案,按人证物证定案,把张飞刀一斩了之,平民愤,谢天理。是向李载长负责,兑现当年的承诺,还是秉公执法?把张飞刀砍头,与李载长的情义上说不过去,如果把张飞刀送到奉天,推出去,就等于把张飞刀这个杀人犯给放了,这如何面对苍天?他是罪当死的人,不能让他逃脱法律的追究!高知府心中自有主张。
这一日,高知府把随从白良唤到身边,向他如此这般吩咐一遍,白良点头明白。
次日,高知府升堂,审判张飞刀。张飞刀见到高知府,很不情愿地跪下,说:“府官大人,想如何发落本人?”
高知府:“我想放了你,可是情大于法,天理不容。你张某人神通广大,不知有何安排?”
张飞刀:“既然知府大人知道小人神通广大,那就放小人一马。千里来作官,为的吃和穿,小人也不会知恩不报,再说,大人放了小人,说不定小人来日还会帮大人官升一级呢?”
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恶徒,你连杀数命,天理难容!狗胆包天!”说罢一脚踢翻案桌,扬长而去!
这是高知府事先安排在大堂上活活打死张飞刀的信号,两班衙役,冲过来,一顿乱棍,不分脑袋屁股,直打得张飞刀没有声息为止。大堂之上,处死了张飞刀。
不出数日,奉天府丞派人要张飞刀的案卷,说要把张飞刀押解京城受审。高知府秉告来使说:“张飞刀因在大堂上无理,本府依法审案,激起众怒,衙役群起而惩,棍棒教育,因一时失手,提前毙命,免了府丞之劳,若要要尸首,本官可派车送其去!”
来使听后回奉天秉告去了,再无回音,树倒猴狲散,张飞镖也不知去向了,没有人再来过问张飞刀的案件了,但是张飞刀这恶人被当堂处死的喜讯飞向四面八方。高知府派人给香山知府李载长捎书一封,信中说:“为兄来函悉,愚弟尽心想成全张飞刀,不幸,审判张飞刀之时,张飞刀口吐狂言,激起众怒,衙役群起而而举棍管教,因一时失手,棍棒致使张飞刀公堂毙命,实为遗憾!”云云。
香山知府李载长心清智明,晓得高知府的苦心良计,此举与情与法两全,虽然解救张飞刀未成,却也敬佩高知府。
高知府处死了恶徒,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古榆城又发生了一桩奇案。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