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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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5卖溜口的给知府医心病

且说衙童看到的这个戴草帽的老头是一个卖溜口的人,什么叫卖溜口的呢?就是走街串巷,说些离奇古怪的事,讲一些笑话,哗众取宠,引来围观的人,有钱的帮一个钱缘,无钱的站那捧场,帮一个人气,为人消愁解闷。这种创意,也是谋生的一种手段。发不了财,却能解决无能力劳动人的温饱。衙童听了笑话,也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往衙门跑,跑回衙门,也不去煎药,去找随从白良,见到了白良,开门见山地说:“师傅,大人的病不用吃了,大夫说大人的病是郁闷症,需要开心,心病要医心。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老头能讲笑话,把人讲得要笑破肚皮了。请他来府中给大人讲笑话吧,让大人开开心,说不定这郁闷症就会消失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白良一听,主意不错,知府大人的郁闷症需要开心,笑一笑十年少嘛!他和衙童去见高知府,又不能明说用笑话给知府清除郁闷,很宛转地说:“大人,从前你总让在下去说书馆听评书,或到二人转馆看二人转。近来大人身体欠佳,是累的,也应当散散心,听听评书,看看二人转。在下为你请一个说书的人到府中讲故事吧!”

高知府靠在躺椅上,点点头。

白良见知府同意了,高兴得立刻转身去街头请那戴草帽的老头。闲言少叙,且说白良找到老头,把他拉到一边,私下一番交易,讲明给谁讲,如何讲,给多少价后,谈妥后,老头进到府衙,坐在知府的内室,也不怕惧怕,口若悬河,侃侃道来,衙童和白良陪伴知府听他讲起令人捧腹大笑的诙谐故事。老头也不糊涂,他讲的故事不涉及官场,什么贪官、昏官类的故事他一概不讲,只选择民间百姓的笑料来说,他也没有说评书的惊堂木,两只手就是道具,只见他两手“啪”地一拍,说:“小人今天在大人面前献丑了!小人乃乡间一介民夫,为生计走四方,今幸逢大人抬举,来府中蒙受恩典,小人不才,说得好,给小人一个笑脸,说的不好,万望大人开恩!小人先说一个‘放狗屁的故事’:

在古榆府郊区有一个头道屯,这个屯子虽然富裕,却很偏僻,住在这里的农家,户户都盼子成龙,想让自己的后代能有文化,于是大伙出钱请来一个教书先生。这个先生斗大的字不识两筐,山沟里的孩子生下来大都没有名字,家长们把孩子领来,求先生给起一个好名字。

一天,一户皮氏人领着自己的儿子来见先生,说:“请先生给孩子起一个响亮的名吧!”

先生问了姓氏,捋着胡子,一付深沉思索的样子,半天才说:“这样吧,你的孩子叫皮鼓吧!”

皮氏男人高兴地点头接受,让儿子给先生嗑头。

皮氏男人回家跟邻居一说,那邻居姓佟,佟氏马上领着孩子来找先生起名,先生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后,似乎费了许多脑筋,然后才说:“你的儿子就叫佟锣吧。”

邱氏男人高兴地让孩子给先生嗑头,带孩子回家了。

佟氏男人有一个邻居姓狗,他看到两个邻居的儿子都起了一个响亮的名,也着急了,也领着孩子来找先生,求先生给儿子起一个好名字。先生肚里几乎没有文化,想不起再起什么名能响亮,特别是听说这个孩子姓狗,从前没有遇到过呀,先前的名,都是他在外地听到过的,移到这皮氏和佟氏家孩子身上来了,这个狗姓还没有先例,他犯了愁,起什么名呢?先生在地上转来转去,肚子生风,不小心梆地放了一个响屁,他灵机一动,回过头来对狗氏的父子说:“孩子的名要响亮,只能叫‘狗屁’了!”

狗氏男人觉得不太中听,可是谁让自己姓狗了,又不敢顶撞,细想,这个名字也确实响亮,于是也让儿子给先生嗑头,带着儿子回去了。

从此,皮鼓、佟锣、狗屁三个小孩子在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他们的父母怕孩子单独走路遇到狼和狗,吩咐他们三人一定要一起走,如果一个回来晚了,另二个要等到他。三个孩子是邻居,又听话,从来没有分帮走过。

狗屁太笨,学习不如另两个孩子,每天放学,先生都要留他补课,皮鼓和佟锣就在大门外等他,天天如此。这一天,天阴了,雷电闪闪,眼看雨来了,皮鼓和佟锣怕挨浇,一起跑进教室,扯住衣服说:“先生先生,你放狗屁吧!你就快放狗屁吧!”

先生见天晚了,说:“我放狗屁,我放狗屁!”

卖溜口的老头讲到此,抬脸看知府,知府毫无表情,老头知道,这个故事讲得没有引起知府的兴趣,于是接着又说:

小人这个故事,讲得不好,且当小人放了几声狗屁,在下再说一个本屯子中傻姑爷串门的故事:

我们屯有一个姚氏地主,家里牛羊成群,肥猪满圈,好地上千亩,没有人比得了他的富,可就是有一样不可心,生了一个傻儿子。但是姚氏地主有钱有地,不愁没有好姑娘嫁给他做儿媳妇,果然,他给儿子娶了一个俊秀的媳妇。这姑娘能嫁给他儿子,不用说,图的就是地主家的钱财地。婚后第三天,按规矩姑爷就要去看岳父岳母,小媳妇怕丈丢丑,临出家门时,吩咐他说:“进我娘家门,见我爹要叫后岳父,吃饭时看着别人,不要快吃,也不要慢吃,我在外屋地烧火,拿烧火棍子敲一下洗脸的盆,你就吃一个饺子,我不敲,你千万不要吃。”

傻丈夫听了,反复背了几遍,对媳妇说这“话我记在心里了”。

媳妇放心地带他上路了。

傻姑爷一进门,他岳父和家迎了出来,傻姑爷一见这么多人,紧张了,把媳妇吩咐的话忘记了,一见岳父,说:“老丈人,你好!”

他岳父虽然比不过傻姑爷家富,但是也是一个小地主,听到了这话,很不高兴,想管教他,更正道:“不要管我叫老丈人,要叫岳父!”

傻姑爷听了也不高兴了,可是想了想,嘻嘻地用手一指,说:“看你那小样,我爹才一个名,你还俩名呢!”

岳父气得真想踢他两脚,可是一想,当时就是照着他这个小子傻样做的亲家,加之满院是客人,只好当没听着,忍了。

中午,岳父家包饺子,招待姑爷和女儿饺子端上来了,傻姑爷拿起筷子就想吃,可是一下子忆起媳妇的吩咐,没听到棍子敲盆,他向外屋看,媳妇正向他递眼色呢,那意思是先别动筷子吃。傻姑爷只好手里掐着筷子等媳妇的棍子响。终于,外屋的媳妇用棍子敲了一下盆,傻姑爷夹了一个饺子,吃了,没有动静,傻姑爷就不夹。

岳父看到这个姑爷还很有规矩,心想这姑爷还没有傻到底,我吃一个他才吃一个,很懂规矩呀!

谁知岳父正在暗中高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外屋傻子的媳妇去院里抱柴,一只大公鸡钻到屋中,鸡看到盆子里有米,对着盆子当当当当当地叼起来。

傻姑爷听到盆子响得如同炒豆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接一个地往嘴夹饺子,一口两个,一口三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岳父吓坏了,招呼女儿。

女儿一进屋看到这场面,气得一把抢下傻丈夫的筷子,说:“谁让你这样吃饺子的?你真是傻透顶了!”

哪料到,傻姑爷不买她的账,跳到地上,指着妻子鼻子喊道:“你好?你好?你天黑就摸我小鸡!”

老头讲到这,就听知府扑哧地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