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揣起账单往家走,过了雁台,就见乐和带领一群小厮,簇拥着宋江望山后走去。白胜不清楚怎么回事,乐和过来不容分说,拉起他便走。白胜看到身旁还有金大坚、马麟,忙问这是干什么去。金大坚笑道:“咱们梁山成立了汴梁调戏曲研究协会,特地请来宋总担任名誉会长,这就去开成立仪式大会,以后每逢三六九的日子,下午可以到挂着协会牌子的房间开会。”
“你们这协会都干什么工作?”白胜不解的问道。
“哪有什么正经事,”金大坚笑道。“主要谈论谈论梁山调和地方戏曲,让乐和教唱几段,就是业余票友协会性质,纯粹是哄他玩。”说着用头朝马麟摆了一下。
一会工夫,一行人就到了山后,有间挂着汴梁调戏曲研究协会大牌子的屋子,这个牌子是金大坚雕刻的,所以乐和也把他叫来,当个副会长。马麟将手中拿的条幅往当屋正中一帖,上面两行大字,是乐和央求宋江刚写的题词:
研究戏曲艺术
弘扬大宋文化
马麟贴完后站到乐和身旁,就见乐和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始讲话:“今天咱们梁山成立了戏曲协会。这是马麟将军再三敦促我,我又召集爱好戏曲的同仁,共同商量决定的。为此事特请宋总来当名誉会长,我呢,不怕现眼,先冒昧当这会长,以后如有合适的戏曲界精英,我一定让贤。这协会也没有章程,每逢三六九下午,大家都到这里玩玩、唱唱。宋总在百忙之中,还来指导,我们表示感谢。在宋总讲话前,我先唱一段汴梁调,纪念这次盛会。”
乐和说完一鞠躬,几个小厮兵丁急忙鼓掌,噼里啪啦的掌声过后,乐和开唱:
叹人生如花草春夏茂盛,
莫等那秋风起日渐凋零。
马麟兄劝说我成立协会,
戏曲事还需请宋总指正。
乐和唱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宋江近前讲话。宋江黑矮肥胖的身躯移动了一下,开始讲话:“今天梁山成立了戏曲协会,以后大家都到这里尽情来唱。戏曲研究,不分官兵,一律平等。大家可以交流交流戏曲知识,传唱经典唱腔唱段。我虽然不懂戏曲,但到了这里,为表示一下对大宋文化精粹的热爱,也献丑来两句,大家别笑话。”说完宋江开始唱道:
八百里好风景山寨重重,
梁山泊喜的是兵强民丰。
文凭着智多星阴阳有准,
武全仗玉麒麟保定乾坤。
新成立汴梁调戏曲协会,
从今后众兵将大放喉咙。
宋江刚一唱完,众人全鼓掌,白胜心说:我也不太喜欢戏曲,还有正是要办,干嘛跟着凑热闹。白胜出了屋子,去办他的正事,不表。
戴宗等白胜出去后,赶紧处理了一下手头的杂事,出屋锁门来到旁边的那间侦探部主任室,扈三娘和王英正在聊闲天,戴宗问道:“你们通知鬼脸儿杜兴到朱贵那报到了吗?”
“通知了,”王英抢先答。“这杜兴不愿意跟着朱贵干,他想单独成立一个南路侦探分处。”
“你们怎么说的?”戴宗阴沉着脸问。
“我们说你先干着,这侦探部署要等戴经理和宋总商议。”扈三娘笑着道。
“对,就这么答复。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有没有规矩。你们今天别离主任室,处理日常事务,我有点事要办,谁要问起,就说我出去了,要等晚上才回来值班。”然后戴宗找到李立家中,敲门进去,直到下午申时才回自己家中吃饭。
戴宗的老婆是江州人,和戴宗同乡,比戴宗小几岁。戴宗胡乱吃了几口,戴夫人就问起怎么没回家吃午饭。戴宗说去李立那里,帮他干点活,打通了一根长竹竿,这竹竿两丈长,要将里面一节节打通,很费事,打通后又用火烤,在三分之一处烤成一个大弯,我们在搞发明,戴宗和他老婆开起玩笑。戴宗心情好,这样轻松谈话很少见。戴夫人问干什么用,戴宗说保密,这是侦探部最高机密,你要往外泄漏,可要掉脑袋。
戴夫人说我才懒得理会这些勾当,说完从里间屋拿出一个锦盒,很高兴:“你猜猜,这是什么?”
戴宗瞄了一眼,问道:“谁送你的首饰?”
“才不全是首饰呢。你猜不到,谁送的你更猜不到。”戴夫人打开锦盒,送到戴宗跟前,说:“你看看。全是东京的国货珍品。”
戴宗低头看去,锦盒里面有几块玉佩玉环,全是上等的玉料做成,价值不菲,更有一件大块的纯金麒麟锁,十几个金戒指,光彩夺目。戴宗忙问:“这些贵重东西谁送的?”
“说了你别发火,我也是不想收,可他偏要送咱们。是那个刚回山寨的白胜,他说从东京专门带来的,送给咱们,算是感谢你对他的栽培。”
“胡闹!”戴宗顿时要发火,“谁让你收下的,他这是行贿,咱们这是受贿,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看到丈夫发火,戴夫人感到委屈:“我开始也不想要,可是他真心诚意要送,怎好拒绝。再说,你是他上司,收这点礼物也没什么。”
“你哪里晓得!”戴宗只好把白胜报账的事说了,最后道:“这东西万万不能收。你一定退回去。”
“他报花账就报花账,谁让你那么认真。”戴夫人满不在乎:“当年在江州,你做院长,不也收过人情费?连宋江不也要过五两银子?现在刚当上个芝麻大的经理,送上门来的倒不敢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