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梁山!此一时也比一时也。”戴宗感叹道,“宋大哥对我器重,让我做这侦探部经理,我不能徇私舞弊,收受贿赂。”
“呵!你现在倒是好人了。你不收,上哪找外快。咱们就靠你十二两工资发家?虽然现在够用,将来有了儿女,就不给孩子攒点钱。”戴夫人不满的说着。
“年前我刚当经理,宋大哥就送来二百两银子。”
“这钱存着呢。万一有事救急用。你可是从江州赤条条上的梁山,分文没带。”戴夫人不悦。
“我和宋大哥差点被砍头,能逃出来,已经万幸。我们都是身无分文到的梁山。”戴宗道。
“你和宋江比得了吗!整个梁山都是他的,哪次打仗不是他立的头功?论功行赏他的奖金最多。听说他叔伯哥哥有他的存款,宋老太公那金银成堆,江湖上哪个好汉不送他钱财。还有那个卢俊义,被吴用诓上梁山就带十几车金银珠宝,攻打大名府,又是抄的卢俊义家产,到梁山发还给他。人家可都是腰缠万贯,你收这点钱算什么。”戴夫人很眼红这些有钱人,今天好容易找到机会,和戴宗嘟囔嘟囔。
戴宗听了很诧异,没想到自己媳妇还有严重的嫉妒心理。戴宗想想又说道:“不全象你想象的,我看军师吴用就不爱金钱,清贫的很。”
“你快拉倒吧。”戴夫人直撇嘴,“你说梁山最有钱的是谁?”
“我不清楚,你说是谁?”戴宗反问道,心中却想:难道是吴用。
“全梁山最趁钱的就是这个鬼军师。”戴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听说过吴氏集团没有?”见戴宗点头,戴夫人接着说:“那就是吴用的哥哥兄弟带着子侄们开的,还有吴用的三亲六故,幕后老板就是吴用,原始资金是智劫生辰纲分的钱,还有历次下山攻城掠地得的奖金。现在吴氏集团遍布全国,跟滚雪球似的,越做越大,经营行业包括酒楼、餐饮、当铺、钱庄、茶叶、服装等等,遍地开花,听说全靠背后吴用给出主意。”
戴宗听罢暗吃一惊,心道怪不得山外经常有人找军师,用的梁山特制出入金牌,看来夫人说的不假。
“再有就是那个柴大官人,你更比不了。”戴夫人见戴宗不言语了,接着说:“他从沧州老家运到梁山几车珠宝,全是当庄主收藏的。这些全不算,那个铁卷丹书值多少钱,你绝对想不到。”
“怎么,那个铁卷丹书还值钱?”戴宗心说,这个破玩意能值几两银子。
“呵!你别小瞧它,听说东京最有名的拍卖行找过柴进,要出十万两白银收购,全是现钱。柴进说我暂时不缺钱用,回绝了。十万两,你算算你得挣多少年工资。”戴夫人说罢低头又看看锦盒:“收这点礼物算什么,看你胆小的。”
“你说的这几位,我全比不了。但是公孙胜就视金钱如粪土,他不贪钱,也不趁钱。”戴宗心说,梁山经理级别的,公孙胜我还比得过吧。
“那个老道,早把智劫生辰纲的钱存到蓟州老家了。再说,即使没钱,他靠那法术,到哪缺得了钱。你说你,不就有个神行术,现在当经理不捞点,以后哪有机会。”戴夫人道。
“我虽没有什么武功,但是宋大哥信任我,决不能靠着职位谋取私利,那样传出去,梁山还容得了咱们存身。你不要见小利忘大义,受贿就要给白胜开方便之门,损害梁山集体利益。我看你是利欲熏心,想钱想糊涂了。”戴宗不等他夫人答话,一把将那锦盒夺在手里,一盖,说道:“我的公事以后你少管,有你吃的穿的,别存什么非分之想。这锦盒我明天退还白胜,他别想给点贿赂,就蒙混过关。”
“就你清廉!”戴夫人一见丈夫如此执拗,气得直掉眼泪,“这点财物算什么,就咱们三人知道,你就收下怕什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事发,咱们没脸在梁山混,不能因小失大。再说,宋大哥早送来二百两银子,你还贪得无厌,你好好想想吧,这样做对得起宋总吗?”戴宗将锦盒装到大公文包里,说道:“我晚上值班,没准什么时候回来。”
“你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戴夫人停止哭声,不理戴宗。戴宗出门直奔自己的经理室,这正是:
一身正气识颇真,
黄金难买忠义心。
莫道梁山无人知,
天日昭昭有鬼神。
戴宗先回经理室,放好锦盒,就来到空无一人的侦探部主任室。天已经黑了,快吃晚饭时候,王英进来,说道:“今天不是李立值班吗?他干啥去了。”
“他有事,我来顶替。”二人谈着闲天,晚饭钟声响后,王英去食堂打饭,给戴宗带回来吃。戴宗心想:李立呀李立,这回就看你的本事了。
此时戴宗念叨的李立,更是紧张万分。原来上午戴宗和他到公孙胜家外传了一圈,戴宗就和李立说了自己的想法,让李立晚上执行。李立找到一根两丈长的粗竹竿,扛回家关上门,拿起大枪把竹节都打通,两丈长,很费事。后来戴宗来了,忙了一中午,才完活。又用火在三分之一的地方,烤了一个九十度大弯,才算做好。
李立听到晚饭钟响,又过半个时辰,大约都吃完饭,就扛起竹竿,来到公孙胜家门外一个石头堆后,躲在黑暗处,远远望着公孙胜家门。
片刻,就听见脚步声响,一会有两个人进了公孙胜家,一会,又有三个,一会又来三个,最后咣地关上了大门。
李立来到墙外,搬来两块大石头,蹬上去,他身材高大,探头朝院子里看看,院子已经没人,只见东屋正房里人影晃动,看来是都进屋去了。李立拿起空心竹竿,慢慢放到墙头,轻轻的伸过去,伸到东屋正房屋檐底下,大弯处搭在墙上,然后一转,将大弯朝地,自己下了石头,将耳朵凑到空心竹竿口,能隐隐听到屋里众人说话。
这个公孙胜当军师部副经理,也不干事,整日修炼。樊瑞是他学生,每晚都来问安,后来项充李衮也来谈谈闲天,马麟欧鹏杨春陈达没事也凑热闹。最近朱武在卢俊义家里打牌,老赢钱,赢得不好意思,就和杨春等人同到这里,说说闲话。
今天众人都进屋落座,马麟先问道:“先生,我记得您讲过,道家的最高修为是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如风云变化中。是不是后面还有什么诀窍?”
“呵呵,是有诀窍。”公孙胜微睁二目,看着众人,怀抱拂尘,端坐在屋子正中,“你们那天听两句就走,后面两句重要的没听。那两句是: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这四句关键的就是富贵不淫贫贱乐一句,希望你们参悟透了。”
“先生,《道德经》我看完了,下面要看什么书,您尽早说,我好到图书馆去找。”混世魔王樊瑞问道。
“下面看《南华经》,不要急,你的心思我清楚。当初宋江让我教你天罡五雷大法,我是答应了,可万丈高楼平地起,修道也一样,要从根基修起。那个《周易》你就看了两月,还是似懂非懂。《道德经》呢,你说说看到什么地步了,我听听。”
樊瑞有点发窘,谦虚恭敬地说道:“我会背几段,像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但是说不出什么具体思想,还请老师指点。”
“呵呵,你会背几段,有点进步。不过还要用心领悟,为师这些年都没悟透。”公孙胜道,“不过有一些想法,诸位看对不对。”朱武樊瑞等人赶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公孙胜一摆拂尘,说道:
道德真经五千言,
穷尽物理玄复玄。
三十余年细参悟,
师法天地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