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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流涌动

杨归鸿、谢丹萱、葛妙芙、张宏和郑旦五人日夜兼程,数日之后来到了岳阳附近的一处小镇之上。这处小镇上只不过三五家饭庄、客栈,平日里冷冷清清,但此刻家家饭庄、客栈都挤满了武林中人。杨归鸿一行人挨家询问,终于找到了一家还留有三间空房的客栈。这时,太阳已落,夜幕低垂,客栈一楼的几张方桌都围满了人。他们找了一处靠壁角的桌位坐下来,也未引起别人注意。

放眼皆是疾服劲装,佩带着兵刃的武林人物。“看样子,这些人都是赴岳阳赏剑大会的”,杨归鸿道。

“这个潇湘妃子,她将这么多人邀约到君山上,究竟有何目的?”谢丹萱不满地嘀咕。

张宏道:“有些人应该不在受邀之列,想必是闻风而动吧。”

杨归鸿环顾四周人群,脸上忧虑之色渐深,如果火精剑果真在月圆之夜出现,那“白银盘里一青螺”的君山,恐怕要变成人间地狱了。

众人一路奔波,疲惫不堪,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早早歇息了。三间客房,葛妙芙和谢丹萱一间,郑旦说要与张宏一处居住,将剩余的一间空房留给杨归鸿。

客栈临近洞庭湖,夜半时分,呼啸的风涛中,送来几声寒鸦悲啼,搅得杨归鸿心神不宁。他思念起在京城的暮雁,难以入眠,遂走出房间

,来到客栈的后院内透气。已经是十四了,仰望夜空,一轮圆月悬挂苍穹,月圆人未圆。杨归鸿正对月伤怀,忽感身后有不寻常的动静,他本能地回过头,但见黑暗中有人影一闪而过。他放腿疾追,人影轻灵一跃,闪入客栈二楼靠后院的窗户,杨归鸿也飞身穿过窗户,落在了廊道上。人影消失在廊道的拐角处,待他疾奔数步越过拐角时,已经没有半点影踪,只见廊道尽头的窗户洞开,夜风扑面袭来。廊道左边有两间客房,右边有一间,正是杨归鸿他们五人的栖身之所。他拔出身上的佩剑,首先抬脚将右侧自己的房门踢开,房内点着灯,一片静寂,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又到左侧两间客房外屏息倾听,两间房内都早已熄灯。外头那间,屋内悄然无声。里端那间房内传来响亮的呼噜声。杨归鸿微微一笑,放下心来。他走到打开的窗户前,窗下是洞庭湖的粼粼碧波,映着岸边点点渔火。“想来那人是从这里跃入湖中,泅水逃走的。半夜出现在客栈,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杨归鸿暗暗思忖。此时外头传来打更的锣响,已经三更了。

第二天清晨,杨归鸿下楼用餐时,见谢丹萱和葛妙芙已经在昨日那个靠壁角的桌位就座了。

“两位姑娘起得真早”,杨归鸿道。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到处走走”,谢丹萱嘟哝。

葛妙芙抱怨道:“萱姐自己睡不着,非得一大早把我也叫醒,逼着我陪她四处游荡。”

杨归鸿道:“怎么,这地方住得不习惯吗?”

谢丹萱托腮叹气,“我向来有这毛病,一挪地方就睡不好觉。昨晚幸亏赶路疲惫,躺了半宿,好容易迷迷糊糊了一会儿,居然被隔壁的呼噜声给吵醒了。”

杨归鸿想起自己昨晚也听到呼噜声,随口问道:“什么时辰被吵醒的?”

“三更,我醒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打更的锣响”,谢丹萱道,她鼓起粉腮,很是不满,“呼噜声倒是只持续了一阵子,可是我被吵醒之后,就再也难以入眠了。我要是能像芙妹那样,睡觉时雷打不动,该有多好啊”。

说话间,张宏和郑旦也下楼了。杨归鸿笑道:“昨晚是谁的呼噜声吵得谢大小姐睡不好觉呀。”

张宏尴尬一笑,“谢姑娘,实在抱歉。我一入睡就鼾声如雷,这毛病改也改不掉”。

郑旦作出夸张的表情,“谢姑娘,咱们是同病相怜。我一整晚也老被大师兄的如雷鼾声震醒,睡得很不安稳”。

“早就告诉过你,我会打呼噜,你偏说不碍事,自找罪受”,张宏拍了拍郑旦的肩膀。

郑旦挠挠头,“我以为肯定能比你先入睡,谁知昨晚你一倒头就跟头猪似的”。

杨归鸿、谢丹萱和葛妙芙都笑了起来。张宏白了郑旦一眼,道:“一定是这几日接连奔波太劳累了,昨晚不到二更就困顿不已,倒头便睡,如果不是方才三师弟使劲推我,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杨归鸿转而问道:“萱妹和葛姑娘几时就寝的。”

葛妙芙道:“我和萱姐二更过后不久熄了灯,又闲聊了许久,聊着聊着我就进入梦乡啦。”

“芙妹呀,话刚说了一半,就没声响了,真把我羡慕坏了”,谢丹萱樱嘴一撅。

杨归鸿没有再搭腔,他侧过脸去,望着身后陆续到来的住客,似乎想起什么郁结已久的心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又经过一整日的赶路,一行人终于在十五日当晚赶到了岳阳。刚进城,就见道路的两旁各站立着数位美丽的青衣少女,见杨归鸿等人骑马而至,其中一位少女迎了上来,俏立马前,柳眉伸展,娇声道:“几位是赴君山赏剑大会的吧,小婢奉命迎宾,前往君山的小舟就停泊在岳阳楼外。”

“你如何知晓我们是赴赏剑大会的?”杨归鸿有几分诧异。

那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劲装佩剑,不是很容易分辨出是武林中人吗。”

杨归鸿回之以一笑,也不再说什么,纵马前行。张宏等人跟随其后。

来到岳阳楼外,举目远眺洞庭湖,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一派人间胜景。岸边停泊了许多艘小舟,船头各立着一名美丽的青衣少女。

一个粗大的嗓门撞破了夜的安宁,“凭什么不让我登船!”那声音出自一名五大三粗,满脸通红的黑衣大汉,手中的虎头宝刀泛着寒光。

一名青衣少女柔声解释道:“潇湘妃子有令,持有她的邀帖者才可登船。”

粗嗓门的大汉一声怒吼,“什么狗屁潇湘妃子,老子偏要上船,看她能耐我何!”

一位全身灰色劲装,瘦高个儿,手持双耳方天亮银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用嘲讽的语气道:“不在潇湘妃子的邀请之列,只能说明你无论身份还是武艺都不入流,自己无能,何必为难人家小姑娘呢。”

“找死——”,黑衣大汉猛然大跨一步,挥舞大刀就向那瘦高个儿砍了过去。

那瘦高个儿武功不弱,身子微徽一闪避开了,右手顺势抡起长戟向那大汉右肩戳去。那大汉料不到对方出手如此快迅,一念轻敌,右肩处被划开了一道血口。他怒目喷火,立即又挥刀反扑。

这一动手,顿时有许多人从两边围了过来,看样子是双方友好,各有五六名,有的已经拉出兵刃,大有立刻火拼之势。

杨归鸿见一位神秘莫测的潇湘妃子,竟在武林上掀起如此大的风波,不禁黯然一叹。他正欲上前阻拦,忽见一名身躯高大的少年疾步上前,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住手!”

两个恶斗之人似是被他震耳的吼声震住,果然停下手来。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过去,盯着那少年。那少年高声道:“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比邻。两位为了一句闲言,就动手相搏,岂不是有失江湖间的义气。”

双方之人,本来是个个余怒未息,大有把满腔怒火烧向那少年之势,但却被他几句话说得个个怒消火息。

杨归鸿暗暗赞道:“气宇不凡,生性豪放,实是天生的领袖之才。”

只见那少年双手抱拳,又接道:“咱们武林中人素为人所垢病,骂咱们江湖草莽,动不动就拔刀拼命。那潇湘妃子厚此薄彼,或许就是为了让武林中人自相残杀,她好坐享渔人之利。既然未受到邀请,也乐得置身事外,何必自取其辱,让人家看笑话呢。”

那黑衣大汉突然一抱拳,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少年拱手道:“在下慕容皓。”

“原来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久仰久仰”,黑衣大汉咧嘴一笑。

这时谢丹萱忽然道:“原来是慕容哥哥。”

“你认识他?”杨归鸿问。

谢丹萱笑道:“小时候认识,已有十来年未见面了。老庄主慕容秋山与我爹是故交。”

慕容皓听到了谢丹萱的话,移步来到她跟前,道:“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还记得你的丹萱妹妹吗?”谢丹萱歪着脑袋问道。

慕容皓脸上显出惊喜的神情,“怎么能忘了呢,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块玩耍,你现在已经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他又道:“我爹听说谢伯父遭遇不幸后十分难过,一直挂念着妹妹,还派人四处打探妹妹的下落,没想到今日得以在此遇见。”

这话触及了谢丹萱的伤心事,她极力忍住泫然欲滴的泪水,向慕容皓一一介绍了杨归鸿等人。

慕容皓对杨归鸿抱拳道:“久闻杨掌门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小弟甚感荣幸。”

杨归鸿赶紧还礼,“刚才少庄主一开口便化解了一场风波,让在下敬佩得很。”

“好啦,你们就别在这相互吹捧了”,谢丹萱受不了了,“慕容哥哥也是来参加赏剑大会的吗?”

慕容皓道:“正是,潇湘妃子的简帖惊动了许多武林前辈,我也奉爹爹他老人家之命,前来弄清潇湘妃子此举究竟是何用心。”

杨归鸿道:“我们也是为潇湘妃子而来,既是如此,不妨结伴同行。”

慕容皓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