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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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鹊兰认为这个冬季窗外接二连三的风声刮的是很紧张,这样风一样的天鹊兰就不想出屋上外边走动的,鹊兰在屋里闲下来没事就帮父母做些零活打发时间,她还能够静下心来在炕上做点针钱活,她真切地感到了自己在这一年中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就在每年的腊月和正月的两三个月间,一到天气变暧后她就要为自己在镇上的那个摊子做准备,鹊兰妈不时在她耳边催促她说:“鹊兰,趁着冬闲你在家呆着也没事,你把你烘干蘑菇的账本和榨油的帐本都找出来,一笔一笔地细心算算账,把账算好了心里才有数,就知道过年开工后那项该花那项不该花。”

鹊兰对母亲说:“妈,我记得都是流水帐,零零碎碎的小账我都没怎么往帐本上记,现在想起来有些进项和花项都记不清,心里真的就知道有了余钱没有欠账。”

鹊兰妈说:“我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钱了,欠了别人的账我一到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特别是到年关时我心里就着哄不下。要说你三姨我们俩够近便的吧!那年咱家困难我借了他家三百块钱,眼瞅着到年关了我还不上,你爸我们俩一恨心就把咱家养的下蛋鸡全卖了,那年我俩把欠别人的账还清了才过了一个平稳年。”

鹊兰只是伸着舌头笑起来说:“妈,你今年就放心吧!咱们一准能过上一个平稳年的,在这上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身上就怕背上外债,陈帐缠上脖子后就会抬不起头。妈,我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是在提醒我的,你是怕我欠了别人债还不上,一到年关那些讨债的来赌咱家门口子。”

鹊兰妈说:“鹊兰你就记住我的话吧!在银子钱上没有白花的,到什么时候都是人不死债不烂。”

……

鹊兰真的听了母亲的话把今年一年的那些流水帐都结算了,一项项的收入和支出都算好后心里多少有了一个大至的谱子,心里就有了对于来年自己的小厂怎么运作有了个初步规划……当她想起来自己和槐树的关系上心里还是有很多想法的,从入冬后鹊兰是和槐树有了几次交往,鹊兰从槐树说话的态度上看出他有和自己处下去的想法,她知道槐树的脾气秉性的,尽管有些不如自己意但通过俩人磨合一段还是能够处下去,可是自从有福把他请到梁那边后,鹊兰就意识到事态将要有所变化,心里隐隐的就有了些堵疼又说不出,从早晨起来就感到自己有了些偏头疼……

刘婶和邹二嫂这天上鹊兰家来串门,鹊兰心里感到特别的高兴和欣喜,当她们俩人坐在自家的炕头上时,鹊兰要地下就紧张罗着给她们俩人倒水和拿水果吃,鹊兰妈对坐在炕檐边上的刘婶说:“这几天冷我没怎么出屋,我有点怪想你的,就想迈出屋上你们家逛逛门,我要是一出屋春蝶屁股后就准坠上我,我一想春蝶手脚到哪都没有一个老实气,我心里就赌着气谁家都不想去了。”

邹二嫂说:“婶呀!你这几天没出屋就算对了,今冬冰天雪地冷的是够可以的,你坐在热炕头上不挪窝就算对了,我们想和你说话时就上你家这来坐一会。”

刘婶满脸露笑地对鹊兰妈说:“也是啊!在咱村嫂子家算是一个别人来串门的据点的,不差这几天我家人客更丝不断,我早就一天三遍两遍地上你屋来坐坐的,没事就过来和鹊兰你们说会话……”

鹊兰妈说:“你可别当我在家就是个吃饱蹲啊!这闲在时候谁家不来人去客啊!说什么我也知道有福在你们家,你就顾忙着伺候他了吧!从他来到你们家这两三趟后,你准哪都没去吧?”

刘婶抿起嘴说:“他一个小字辈还算啥客啊!他来到我们家不就是跟他自家一样吗!到了这该做啥活他都帮着,他跑到我们家这几趟搅的我无奈心烦,他和槐树俩人搅到一块乱乱的我头疼。也是啊!俩人没事时就知道下象棋,他爸我们俩说槐树时他还给槐树争理,这不,今早吃过早饭我就撵他回家干他的事去,没想到槐树又跟着他过梁了……”

鹊兰嘴里叹口气说:“他们俩还恋恋到一起了啊!真成了形影不离了,有福走一步槐树就跟着走一步啊!”

邹二嫂说:“哎呀!这么说有福要放个屁,槐树闻着都是香的啊!”

邹二嫂的这句话令刘婶的神情有些愣神说:“有福这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槐树他爸最不待见他的那种蛤蟆吊嘴的做派的,他就充好人背后让我往回撵有福,有福今早还嘻皮笑脸的赖着不走,我就说要不走我要和他爸去串门,也是的,他走就光身走得了,又把槐树给拽拉上了,明明知道我们不让槐树上梁那边,他吭不吭哈不哈地就把他领走了……这俩人一走家里一时就亮堂了很多,槐树他爸现在还在屋生槐树的闷气的,我这不就上这来了吗?”

邹二嫂说:“山那边当不住有西洋景吧?槐树屁后跟着有福准是去游山逛景去了,咱们笨寻思就知道了,那边要是槐树看着没有红的事,他才犯不上冷冬数九坐着班车绕梁的,我看槐树这人不是八个注意倒不了黑的人,平时我就看他的主意头正着那!”

……

鹊兰看到母亲和邹二嫂一往槐树身上提头时,刘婶的话语明显就变的吱唔和吞吐起来,脸上的笑容一时就减少了许多并露出了一些难堪又很不自然的神情,鹊兰就把主动把话题引开对邹二嫂说:“二嫂,我就看见你经常出来逛门子,总是看不到你领着我二哥出来走走,他今天要是跟你来了,咱们的话题就不会在梁这边和梁那边转悠着了,真的就能转悠出国内国外去了。”

邹二嫂笑着说:“我是想领着他按家串串,多联络联络街坊四邻,怎么都比在家扎在电视跟前瞧电视强,可他天生长的就是那颗假壳脑袋瓜……”

鹊兰妈歪头一笑说:“来不来的你倒说起自己爷们的不是了,我看二子他说话办事的也够响亮啊!说什么也不是屎不出尿不尽的人啊!他要是假壳人那咱们这帮不都成了木头人了啊!”

刘婶说:“你们俩这比方打的不合适,咱家这说假壳假壳的是说牲畜的,就说是拉车的牛马上坡不拉车下坡不坐坡,就落得一口好吃手。也是啊!咱们说说的就把话说乱了。”

邹二嫂接着笑起来说:“他只要一出咱家这大门口,他说话办事就是一个纯老爷们,啥事都能搁的下放的来,只要一回到咱们家门口他一时就没电了,家里这大事小情的他都缩着头不办,就依靠着我伸头露面的上下打点。不过我这个汉子说的理还算是个理的,他说在家门口他的辈份小就不能太张狂,论辈份排起来出来个不高的孩伢子,他张嘴还要管人家叫叔的,他说要是和我一起出来逛门子,他往那个门口迈都算是小辈,张口闭口的都要和别人说些好听的拜年话。”

刘婶说:“二子说的也是个理啊!这可不叫假壳的,这就叫做故意讲深沉。”

鹊兰妈又说:“照二子家的一说可得了,一到闲在时你一抬脚出屋逛门子,你把他留在家里给看家望门和喂猪打狗,他这是不跟你学……”

邹二嫂说:“哎呀!婶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我整天克兑他了,我想着的是他能和我出来按家逛逛显着我俩恩爱,可我这汉子就是蹲在屋里猫着不动弹,跟那腼腆的大姑娘一样还怕人瞅……不过把我把我那汉子放到天边我都放心,他平常跟妇女说话都不敢瞅人家的脸子,让咱们笨寻思就知道了,他在外边长期跑车还能嘬出来那种花花事?”

鹊兰认为邹二嫂和刘婶的到来给整个屋子里增添了很多欢乐气氛,邹二嫂的话真的给自己的内心提起了精神,从早晨起憋在肚子中的那些不快乐随着笑声笑了出去……

几个人正说着话屋里组合柜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鹊兰妈接过电话一听就对刘婶说:“槐树爸来电话让你回去的,说让你回家的,他说你们家又来人了。”

刘婶从炕上起身说:“嫂子这回你信了吧!我这才出来多大一会啊!槐树爸就来电话催我回去了。二子家的,你没事在这说话吧!我这就要回家看看去。”

……

刘婶走了后鹊兰妈对邹二子说:“二子家的,我有好几天都没看到槐树妈了,我想上她家去串门看她,有福在她家我说什么都懒的去。她今天来了我才见着她的扛子,不知你听出来没听出来?我听她说起话来总是抹不溜的,只要是往槐树身上一提头,她的话题总是往一边打岔……”

邹二嫂嘴里笑起来说:“婶,是你多心了,我多少知道她的心事,她的心思还是悬在槐树的婚事上,咱们笨寻思就知道了,她一门心思盼着槐树和你们家鹊兰成了一家人,要不差有福上这来裹乱,槐树多少能听进些他爹妈说的话,有福要不在梁后给他串针引线的另介绍头,槐树总会老实地在家守着鹊兰这个头的,在说槐树上梁那边是逛是玩咱们都不清楚啊!”

鹊兰妈嘴里不仅冷笑一声说:“嗯!有这一刷子说什么咱们都能看出点苗头来,前些年我心里是相中槐树这孩子了,就是从最近两年他回来后,我看他哪都不顺眼,今冬要不差他爸妈往这事上张罗的欢,鹊兰我们和他家联亲的事就是有一搭无一搭,还没容我们全家坐一堆商量这事的时候,他却……”

鹊兰笑着对邹二嫂说:“妈,现在谁往哪迈步都是自个的事,今冬我本想和槐树在一起多接触些,我这样的不强求太高,能往起凑个家就凑个家得了,现在从槐树三天两头的上梁那边上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我身上没拿出诚心来。”

邹二嫂嘴里笑出声说:“哎呀!鹊兰你可别把话说的过早啊!槐树就是过梁几趟咱们不能太猜想他就去相亲了,就算是他过梁后有个现成的大姑娘就看上他了,人家都不会屁后跟着他过梁这边的,我管了这么多的事我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没那么简单的,再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太凑巧的事啊!槐树他要十天八天的就把对象说成了,现在就是说死我我都不会相信,你就擦亮眼睛往后看吧!他在跑都跑不到哪去的,往后还要回他的老窝窝……”

邹二嫂的这番话语还是排解了鹊兰心里的一些困惑和不安,她心里一热不仅有些激动说:“二嫂和我妈你们俩都在跟前听着,我说出来不怕你们俩笑话,我和槐树的事现在还是要看缘份的,成与不成的我不怎么往心里去,要说近近便便的属我们俩离的近,想必是谁心里都没谁,要都想到一块了那就早凑到一块了,这些日子我睡不着觉时想过这事,才想出来像我这样一碟子的小浅水,真的养活不了槐树这样的大鱼啊!”

鹊兰妈说:“那你前些日子还贱三似的上他家玩牌去?也要当那个第一过河的小卒子?说什么……”

鹊兰嘴里叹口气对母亲说:“妈,你听我把话先说完!现在我先把槐树这样的撂到开外单说着,我处的这几个男人最上我心的就是石锁,我现在连做梦有时还真的梦见过他,要说我和春蝶她那个死爹都在一起睡过觉,从我回家后都没梦见过他一回,我把他这样的忘的透透的。我和兰小小处对象时,我没梦见过他可他和我说是梦见过我,说明他心里还装着我的,我们俩没成一家人可他从我心里能过的去,现在从我心里最过不去的就是柳枝这样的……”

鹊兰妈在旁边训斥起鹊兰说:“说不说的你也说上狗扯羊皮的事了,来不来的你把柳枝给扯出来了,事情都过去一年了也至于的?”

邹二嫂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为情的笑容说:“婶呀!鹊兰心里话我算是听出来了,看来柳枝和石锁进城做事算是对了,原来鹊兰去年心里窝憋的那口气现在还没出啊?”

鹊兰笑出声说:“哈哈……,我现在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心里就真的轻松多了啊!”

……

这是个不算太冷的冬天的一个中午时分,鹊兰在屋里的炕上帮助母亲做坼洗好的被褥,因为还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过新年的时节,每到年关农户大多都要把自家的行李和衣服洗洗涮涮的……鹊兰妈吩咐鹊兰用针线要把针线锯子缝匀缝直的,鹊兰正在炕上硬着头皮用针线缝被褥时,鹊兰爸在外边铡完草进到了屋里对鹊兰说:“鹊兰,我今天想吃涮羊肉了,还是你一会去商店把肉片买回来吧?”

鹊兰说:“爸,去就去,买肉是没问题的,就是咱家的青菜没那么多样数。”

鹊兰爸说:“你不会上小小的菜棚子里选几样去……”

……

鹊兰步行来到兰小小家的大棚子跟前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绞动着,她是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兰小小家大棚的,那几溜长长的大棚在这冬天里算是柳树村的一个小小景致,鹊兰走到小小大棚的那两间房子跟前时,就看到他家不大的小院里有几台摩托车和三轮车横放在院里,她心里就猜想出来他这的人一定是很多的,鹊兰迈进这个打扫的很干净的小院时,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兰小小就从他的小屋里出来迎接她说:“鹊兰,来了,快上屋暧和一会去,我屋里有很多人在说话,还有玩扑克的……”

鹊兰直接说:“小小,你这样的是知道我在哪都不爱站脚的,我爸今晚想吃涮锅子了,家里青菜少,他就派我上你的大棚里摘几样,你现在就领我去你的棚子里吧!”

还没容兰小小张嘴说话二横子就从他的门口探出一个头来用大嗓门喊:“我在屋里和他们甩牌玩来,就听着蘑菇兰说话的细腔细调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好有点事要和你商量的,要不我还要改天登你门口去找你。”

鹊兰说:“那你就出来说吧!别在门口半遮半掩的和我说这样的半截话,你要忙着甩牌真顾不上的话,你就改天上我家门口去说话。”

兰小小说:“鹊兰,别介啊!你上屋暧和暧和,说几句话能占用多少时间啊!”

兰小小把鹊兰让到屋里后,鹊兰进屋喘第一口气时就被屋里浓重的烟味呛的咳嗽起来,她不仅用手划拉着飘过眼前的烟雾说:“这屋里的人真多啊!”

二横子手里还抓着一把扑克牌在鹊兰眼前晃了晃说:“蘑菇兰,你一来能给我带来好手气的,我和你一样都是来小小这买菜的,本想进屋暧和一会进大棚摘菜的,这几个哥们就生让我伸手陪他们摸几把小钱。”

鹊兰说:“你这样的不是说从不玩牌吗?今天怎么跑到这菜园子里伸起手了?”

围坐在牌桌上的那几个半大小伙子脸上都露出笑来,一个小伙子把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二横子随手抓过一张牌说:“蘑菇兰,我从不玩麻将,有时玩牌就是玩三张,今天赶这躲不过去了,我们玩这块八的就算个玩,三张就是凭点大赢钱,就这么小的玩法还有不少行话的,出了豹子小对对和青一色……”

鹊兰心里带着气说:“你这样的让我上屋看你耍来了?你有闲空我可没有的,你找我有事就直接说事,说完你的事我好办我的事去。”

兰小小说:“鹊兰,不着忙的,你就在屋暧一会吧!等他下场咱们一块进大棚,他们玩几把就散场了,再赖着不散我就把这场给铲了。”

二横子说:“蘑菇兰你就站着我身后看着我玩,这几圈牌我从手上就撒出十多块了,等我捞回捎来就撤。”

鹊兰眼看着二横子撂出去的那两块钱又被别人捞了去,鹊兰不仅解气地笑起来说:“你要是顶到黑都捞不回来,我等你说事还等到黑了呗?”

二横子说:“蘑菇兰,别说了,我今天没装零钱,现在输的是毛干爪净,把你的零钱先借我几块,等我捞回来本再加倍还你,牌场的规矩是不能和同玩的人借钱。”

鹊兰扭头便走说:“我真爱啊!你这样耍现在借我一厘我都不借,不耍我借你一万紫金还有商量……

鹊兰走出兰小小的屋时,兰小小和二横子随后跟了出来说:“鹊兰,等等,咱们一块进大棚。”

二横子走到鹊兰的跟前说:“蘑菇兰,你现在怎么这小店啊!我跟你借钱是找借口下场的,你还当我输了很多钱吧!跟你实说吧!别看我不怎么进大的麻将场,就玩这等的小牌我怎么玩怎么赢,这几个毛头小伙子还想着抓我大头那,没到两颗烟的工夫我套牢他们三十多。”

兰小小咧着嘴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进大场玩都没人待你,你在场上总炸胡……”

二横子嘴里说:“让你小子一说可得了,我这人还成了狗不理了?”

……

鹊兰心里不爱和二横子说话就问小小说:“小小你现在很清闲自在啊!没事还把你的小屋设成了局加子了,这样你们俩都闲的没事又能凑到一块了哈……”

兰小小说:“鹊兰,今天这些人都碰到这的,我一天天忙的脚丫子朝上,没闲心玩,他们都是来买菜的。”

鹊兰不仅问二楞子说:“你找我真有事吗?”

二横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贱笑说:“蘑菇兰,我跟谁说瞎话我还能跟你说瞎话吗?我记得你库房里还存着些肉蘑吧?要是有还按原来我接的价行不?”

鹊兰说:“你这样的都说出来了,就是不行我都要说行的。有的,还有二百多斤,等那天你忙着用了,你就用你那高挡车把我拉到镇上,我给你开库房过斤数。”

……

兰小小在大棚里给鹊兰和二横子分别割了两大把苦力芽,鹊兰这才看到他那两大棚子的山野菜长势真是很喜人,小小和鹊兰和二横子说年前正是往出批发青菜的时候,菠菜芹菜还有筒篙都能往出销售些,说是最赚钱的还算是山野菜系列,冬天这季菜下来赚钱还算是很可以的,鹊兰心里隐隐地有些羡慕和伤感,她在旁听着这俩人又说又笑的逗嘴,她在旁边就是很少插话的……

鹊兰手里提出一大蓝子菜走出兰小小家的大棚子时,鹊兰对他们俩人说:“你们俩上我们家吃涮锅子去吧!我爸在家的,你们仨没事喝点酒说会话。”

兰小小低着头说:“不去了,等过完年我和赵花花结了婚后就上你家,到时我再上你家去喝酒。”

二横子嘴里笑出声说:“蘑菇兰,别看咱们俩在买卖上共过事,但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事还是免了吧!省得让外人说出咱俩不清楚来,等你往后有个订婚结婚的时候,你就是不请我去喝,我还要上赶着上你们炕头去喝喜酒的。”

鹊兰说:“你这是说的哪挨哪啊!你现在的闲心还很大啊!嘴里好好念念你的买卖经吧!别整天这样胡想八想的想馊事。”

……

这个冬天在鹊兰头脑中印象很深的是那一个很寒冷的的一个冬日,可以说这个日子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终生都不会忘记的,那天早晨鹊兰和父母一起正要屋里淘过年吃的大黄米,鹊兰和母亲刚把洗好的米淘出来放在铁丝筛子往出控水,于哑巴就大步流星磕磕拌拌地闯进了鹊兰家的当院,鹊兰妈撂下手里捞米的笊篱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对鹊兰说:“鹊兰,哑巴从来不上咱们家来的,你看他那跟头马爬的走手是怎么了?”

鹊兰都没有来的及擦自己的湿手就跑出门外迎接他,哑巴看到鹊兰跑到院里后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嘴里啊啊着挥动着手不断和鹊兰向院外比划着,手里总是比划着一个喝酒的动作,鹊兰虽然听不出他说出啥话来,但她心里一时明白了当街一准有啥重大的事情发生,于是她边走边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自己的手跟着他跑出了院外,当她迈出自家的大门口时就看到了刘婶了院子里有几个乡亲在走动,鹊兰的心里一时就意识到是刘婶她们家里准出事的。

鹊兰进了刘婶家的当院就听到有人说刘婶和槐树生气喝了去痛片,鹊兰心里一下子变的沉重起来,她和哑巴一起都不知道怎么迈进刘婶的屋里的,鹊兰看到刘婶躺在炕上有几个人给她拿着碗灌着啥的,邹二嫂说:“哎呀!我这是来晚了一步,我婶喝的是去痛片又不是卤水,你们闹鸡屎往她嘴灌汤不管用的。”

兰二嫂还接着往刘婶嘴里灌着汤说:“管用,管用,这鸡屎就是让她恶心的,只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就管用。”

刘婶晃着头躲着那个碗说:“我不想活了,死了省心,摊着这个不争气的人我操碎了心,我七死八活地张罗都没落到好啊……”

鹊兰看到槐树抓着刘婶的手,大冬天的他的脸上还冒着汗珠子,他那种着急的神情更让鹊兰的心里长气的,鹊兰的嘴里不仅叹口气说:“槐树,我婶啥时喝的药,喝药时我刘叔没在跟前吗?”

手里拿着碗的兰二嫂把碗架空说:“鹊兰,他领着二子上城里办事是没在家的,要是在家能出这事吗?我咋晚和我婶订好的事,她家有两个柴公鸡说是要买给我,白天不好抓,她告诉我让我今早等鸡没出架时抓,她抓住了给我用筐扣住,让我拿现成的。我今早领着哑巴刚迈进她们屋,领着他是让他帮我杀鸡的,我们刚进屋后,槐树就说她妈喝了去痛片……”

鹊兰嘴里很着急地问槐树说:“槐树,我婶喝多少片啊?”

槐树说:“她平时做活累时就喝这药顶着,她那药瓶子里有四五十片子,我眼看她一把都按到嘴里了……你对这出租车熟,你打手机叫个车把我妈拉医院洗胃去吧!”

鹊兰一掏口袋没拿手机就急忙转身往屋外跑,她就听到刘婶在炕上说:“人啊!要走上坡路难啊!要走下坡路一出溜,槐树走了下坡路了,我不想活了……”

鹊兰心里没份似的从屋里跑到了屋外,在刘婶他们门口正好和慌慌张张的父母走了一个对头面,鹊兰妈问鹊兰说:“你这着急马慌的跑什么跑?是不是你刘婶这院出了什么事?”

鹊兰说:“我刘婶和槐树生气喝了去痛片,我回去用手机打电话给找出租车。”

鹊兰妈一时变了脸色说:“天啊!这是我想不到的事,平时很开通的一个人,说想不开也想不开了……”

鹊兰爸督促鹊兰妈说:“还是别在这当街说话了,咱俩快点上屋看看去吧!”

鹊兰往家跑时想用自己敞棚子的三轮车的,她怕这冷冬数九的冻着刘婶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她心里想着只有两个人的车能用的,她回屋就把正在屋里充电的手机拿了起来,他找到了手机号就先给二横子打手机,他的手机没通鹊兰就知道他是换号了,鹊兰急忙就给田六子打手机,通了后鹊兰知道他还在镇上,鹊兰简要的把事情原委和田六子说了,田六子答应她说是半个小时后到,她二翻脚又去了刘婶家,去了后才听说刘婶吐出了不少药片子,鹊兰这时才心里放松些和槐树商量说:“槐树,田师傅的车说是半小时来,你要看着不赶趟我就用我的三轮车走……”

槐树用手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鹊兰,你不知道,我妈都吐出几片了,我看没啥大事,车来了还不误事。”

刘婶在炕上座着头发有些散乱两眼双闭用手拍着大腿说:“我就把这屋当坟莹地了,我就死到这屋了,还上医院花钱干啥啊!现在就让槐树给我报庙去吧,我死了都不用现花钱给我准备棺材,把小屋那口闲置的三节躺柜打开节就行了……我死了就给槐树省下钱了!让她拿钱上梁那边接着耍去吧!也是啊!我老的头发都有几根白的了,不中用了,我给槐树挣不来了啊……”

邹二嫂说:“婶,你别往坏处想啊!这芝麻粒大的事能过去就过去了。”

鹊兰在这种场合下心里上来了一阵阵的酸楚就是嘴里不知说啥好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刘婶,鹊兰妈对刘婶说:“鹊兰,你还在这愣张什么?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回咱家把你的三驴子蹬着火,把你婶用大被窝包严实了先往镇上挪动着,在哪遇见师傅就在哪让她上车吧!”

鹊兰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转身回去发动自己的三轮车……

……

鹊兰穿戴整齐后就把车开到了刘婶院,几个人把刘婶扶到了车上后,兰二嫂邹二嫂还有槐树坐在车后照顾着槐树妈,鹊兰爸给槐树家里看家望门……鹊兰开着车就直接往柳洼镇行驶着,遇到了田六子的车后几个人又把刘婶放在他的车上,鹊兰这才看出田六子换了一辆能拉十几个人的金杯车……

鹊兰把车开到柳洼镇的医院里时,槐树他们都把刘婶放医务室里给她洗完胃了,鹊兰看到刘婶坐在病床上显得比在家时精神多了,她看见鹊兰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很难为情的苦笑说:“鹊兰啊!我出这事后你着急的跑前跑后的张罗,这大冷的天都把你脸冻的不是色了。也是啊!因为我一人麻烦了你们几个人,这大腊月天的把你们的事都耽搁了,我这老婆子心里不安稳啊!”

鹊兰说:“婶,你别管我们几个的,只要你没事就好的。”

兰二嫂说:“鹊兰说的对,都一个村住着,平时走动的少就算了,遇着这事谁都上前没有稍后的……”

鹊兰看出来槐树整个神情一下子就焉下来很多,从他的嘴里说出的客气话听着是那么回事,他从前说话的那种语调和气势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了,经常显现在他脸上的那种敖劲一时减少了很多,鹊兰在这样的场合下是不想和他说话。

刘婶抓住鹊兰的手说:“鹊兰,你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鹊兰和田六子是在医院的过道上说话的,鹊兰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就随意和他说了几句话,田六子对鹊兰说:“鹊兰,从你回家后很少看见你的,你的摊子完活了,年前年后的在家就没事了吧!”

鹊兰说:“大哥,是没事了,我妈说让我好好歇歇,等到过年一开春我又要忙上了。”

田六子说:“鹊兰,你个人的事还没解决吧?现在还领着孩子和你爸妈他们在一起过那吧?”

鹊兰叹口气说:“唉!我现在不这样该咋着啊!往后慢慢遇和吧!”

田六子说:“鹊兰,我心里想着你的事的,我长跑车如果扫听到合适的就用手机和你说一声,一定要找个托底的比石锁强的才行。”

鹊兰心里一阵感激说:“真谢谢大哥了,等过年我在开工时请你上饭店喝酒的。”

田六子笑起来说:“客气了,咱们俩上病房里看看去,病人要是没事我就早些开车送回去。”

鹊兰看着转身要走的田六子说:“大哥,我和你说点事,今天你这车费是多少我付给,刘婶平时待成我跟她亲生的姑娘一样,你的车费就担在我身上。”

田六子说:“算了,这几步道还提钱干啥啊!我看你婶不是真想死,是吓唬槐树的……”

鹊兰说:“你接了这样的新车,真的要比过去那辆小车费油的,你搭个工夫就算了,我真的不能让你搭油。”

田六子差开话题说:“鹊兰,我很赞同你及时改了行当,我脑子没你转的快想改行都改不了,仗着我养车的年头多主子顾就多,现在很多小年轻人都想买个出租车玩玩,街上的车多了后这行就不好做,这不我就治了十多个座的车。”

鹊兰说:“这样的车你在咱家这占优势,明明想顾两车的,你这一个车就能拉下。”

田六子轻声一笑说:“你没想到我这车能跑长途吧?年前年后的我山里山外跑的地方多了,接送打工的这一项收入就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