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走近那一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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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孙鞅继续在秦国埋头大干,他的变法向着纵深发展,触到了秦国的角角落落,似乎要将秦国的空气分子也改变一下结构。

其实对于秦国,公孙鞅未必有多少深切的爱,也未必有一颗为百姓谋福的心,只是,他需要一片天地,将他积蓄多年的满腹才学,畅快淋漓地施展。对,将所学展现,将所思实践,这便不负此生!

他在咸阳修建了宫殿,将国都迁到那里,为什么选中咸阳?除了咸阳的地理位置令他喜欢,也可能搬一次家,折腾一下,这种感觉让他喜欢。

迁了国都以后,他又下了几道法令,不准百姓们再象以前那样,几辈人混居一堂。嗯,你们父子兄弟,都住在一块,这样不好,你们得给我分开。年长的住一屋,年幼的住另一屋,这样互相见面,都衣着整齐,长幼有序。至于分开住得再建几处房舍,这银子公孙鞅给不给出,就不知道了。

然后,他把四散的小村落都合并到一起,成为一个县。村民们家可以不用搬,但从此必须听县令的差使。这些县共设了三十一个,每个县都有县令、县丞等官员,不知道这些原先悠闲的村民们,自从身份变了,是受到了官员的照顾呢,还是受到了更大的盘剥。

另外,变法还废除了旧的井田制度,打破了原来的土地疆界,人们习惯了许多年的东西,都必须一一重新适应。在这里,公孙鞅统一了斗、桶、尺、丈等计量的单位,这一项工作,应该是最值得肯定的事情之一,这很大地去除了人们交流当中的阻碍。比如东镇人去西镇卖瓜,如果东西两镇的秤不一样,那就不容易弄得明白了。

过了两年,秦国又改变了税赋制度,成果斐然。公孙鞅这个人啊,固执又苛刻,不过做事情还是有两把刷子,秦国在他的治理下,节节攀升,秩序井然,对外也是逢战必胜。

秦孝公当初为了强国梦想,将公孙鞅留在身边,如今的事实告诉他,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公孙鞅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周显王十九年(公元前350年),赵成候去世了。赵国的发生了一场大的内乱,公子赵绁与太子争夺君位,打得不可开交,最后赵绁失败,逃奔了韩国。不久后,另一个公子范,袭击邯郸,也没能取胜,被杀。

新国君赵肃侯,接过一个满目疮痍又动荡不安的赵国。

周显王二十五年,诸侯会集,在京师举行了会议。大家商谈的,当然是如何和平共处的问题,如今谁强谁弱,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此前,已有卫国放弃了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自降为侯。

次年,周显王封秦国国君为诸侯之长,各国都来致贺。虽然周王室衰微已久,但架子还在,只要周显王还在当一天的天子,从礼数上,他就是各位诸侯的上级。秦孝公新受封自然高兴,命令公子少官率军队,与诸侯在逢泽会集,以朝见周显王。

会议开完了,诸侯们安生了两年,各自窝在巢里过自己的日子。不管怎么样,刚刚聚在一块喝酒谈笑,这一转身回家了,总不能抄起家伙就又打过去。

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谈笑的声音飘然远去,抄起家伙的念头,又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一定程度,战火便又纷纷燃起。

显王二十八年,魏国的庞涓率军向韩国袭击。

庞涓,记性好的还记得这个人,他就是害得孙膑被砍足刺字的魏国大将。他自然是个厉害人儿,虽然兵法上他自认为不及孙膑,但肯定也是处于上游水平,而魏国的兵队,从来都是强的。所以,这一次,他率了兵队打过来,韩国就立时处了下风。

韩国挺不住,派人向齐国求救。齐威王就召集了大臣商议道:“我们是早点去救好呢,还是晚点去救好呢?”齐威王是个厚道人啊,一般只要有人来求,他便觉得自然应该出手,只是早晚的问题。

有个叫邹忌的大臣,硬梆梆丢了个石头:“不如不救!”

田忌不同意,说:“如果我们坐视不管,韩国一定会被灭掉,然后被魏国吞并,这样魏国变得更强,对我们不利。还是早些出兵去救援为好。”

在田忌的身旁,坐着行动不便的孙膑。孙膑当初是被庞涓害的,害得不浅,如果换个一般人,可能听见庞涓的名字,立刻就会青筋暴起,要冲过去与庞涓决一死战。

可是孙膑,偏偏就不是一般人,此时他悠悠说到:“现在韩魏两国,刚刚交手,军队士气正盛,我们此时去救援,是代替韩国被打,反而听命于韩国了。这一次,魏国攻击韩国,显然是有吞并掉它的野心,我们既不能不救,也不能现在去救,等到韩国形势危急,亡国迫在眼前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再来求援,那时候我们再出手,既让他们感激不尽,又可以乘魏国疲惫袭之,正是一举两得,名利双收!”

齐威王正中下怀,赞道:“对!”

接着,齐威王答应了韩国使臣,将出兵来援。使臣回去后,齐军却又迟迟不出现。韩国奋力抵抗了五场大战,但都大败而退,无可奈何中,果然如孙膑所测,又再次向齐国求援,

齐国这个时候,才将军队派出来,以田忌、田婴、田盼为将军,孙膑为军师,前去援救韩国。

前一次,齐国出手救赵国的时候,孙膑采取了打它老巢的办法,趁着魏国都城空虚,率军直击都城,魏国因此只得放弃赵国,搬师回家。这一回,他们还是用了老办法,径直向魏国奔去。

庞涓听说此事,急忙放弃了韩国,回兵都城。庞涓那一队在策马扬鞭,日夜兼程,而这时候,魏国也集中了留在国中的全部兵力,派太子申为将军,抵御齐国军队。

一条山道曲曲折折,向前方伸展,两旁的绝壁被冷风带出丝丝的鬼气,纷沓的马蹄声在空荡深林间传扬得很远。

这是一支军队,齐国的军队,他们正在向魏国进发。队伍前端的一匹马车上,窗口被卷帘遮得严严实实。将士们都知道里面坐着他们的军师,然而没有人可以看见,车内的那一双深邃的眼睛,闪出的仇怨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