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直接被牵引到巨鲸山洞前，大螣蛇的位置，原来二号楼的城门就在不远处的身后。
轰！
从城门那边传来的崩渤大作的巨响。
背脊吹来一阵凉意，她打了个寒颤，迟疑一下，还是转过身。
隔着一堵破石拱门，城门外是汪洋大海？
她还在海里？
为什么？
想想也是，这里是二号楼，三号楼以下都属于光之国的地下城。
施加在身上的压力是减轻了，还真错觉回到陆面了。
“这里不会像一号楼一样，海水不会涌进来吗？”
“不会。”奔晷笑着道。
没有要往下解释的意思，是没什么好说，还是不能说？
“详细情况在我的图册里有介绍。”他突然转身，一本正经地补充。
呃……他那么介意她不看他的图册吗？没道理啊，这不是应该不可外人道也吗？
老头子的心思真难懂，巫女对他的图册更加敬谢不敏。
奔晷在城门处停住，他凝神专著往下望，看似在观察水流。
明明在海里，弄得像在陆地般，糊弄谁啊？
不过，比起几乎和陆面混淆不清的一号楼，二号楼的造工粗糙多了，天空是太阳光线落入海底，被水吸收了的散射光，还能看见成群的鱼在天空上游和漂浮的水藻。
简直像在水族馆里。
她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不会是像某个神话一样，一天是十年，霆霓没有摘下面具的原因是，他已经变成老头子了？
呵呵……
“所以，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她不安地问。
“船！”一直沉默的霆霓难得代替回应她。
本来他也是极不想再次光临。
年少轻狂，他不知细里闯进这个地下水城，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心有余悸。
就当是为了当年闯下的祸，做点补偿。
当巫女从他那里拿走维尔面具那刻，他就有预感。只是，惩罚比他想象的轻松多了。
“什么船？”
“漩涡。”
要继续被她中断了的旅程？
当潮涨至最高点的时候，地下城的城门和陆上的城门有一个短暂的，唯一一处四门连成一线互通连接的时刻，只要乘着漩涡就能直冲而上到达四号楼。
那如同是一个巨型的保险柜，但相比只有一个开关密码，这里明显人性化多了。
至于每层楼之间的相接口，则随机可遇，她在海底见到的虚实城门，其实就是一号楼和二号楼城门的相接口。
踏出城门，就是茫茫深海，两门相接，它给人“能逃脱”的假象，引诱你踏进另一个更快捷的死亡通道。
“好了，你们只要把漩涡里访客拉出来，取而代之就可以离开。”
抢吗？学光之国国民一样？连这也要入乡随俗！
“如果你们不能瞬间处理掉里面的魔族，就会葬身深海。”
她瞟奔晷一眼。
“这种事情是吼不了我的！”
“那就最好了。”奔晷露出内敛、别有用意的笑意，“漩涡不能承载两个生命体的重量，如果你们要一起离开，同时到达三号楼是无问题的，在那里如此效法，就能回到四号楼。不过就不要跑进三号楼了。”
当然！她暂时不要再在这种鬼地方呆了。
最后，他和霆霓相视一眼，没有对话。
“对了，有空和上面，不，下面，总之和老乌龟联系一下吧，他们很担心你。”她打断他们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担心？
奔晷眼角挤出一条轻蔑的细纹。
“高压恐惧的统治是很有效，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能通过对话。”
“不需要！”他决断地拒绝，上一个入侵者的阴影要完全退去，还需要时间。
“随便你。或者对你来说，固步自封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她笑。
“激将法对老人家是没用的。”
“不，是真心话。成为一号楼的居民就能离开海底，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根本不能离开，更不能往上一层。”细想一下，光之国的地下城并非生者的世界，因为二号楼明显是亡灵的国都，三号楼是什么东西，可想而知。
“生活总要有希望。”奔晷故作姿态轻浮地抬了下手。
一个死人对生者的劝告吗？毫无说服力啊。
这时，水流发出阵阵鸣叫，漩涡已经到了。
“欢迎再次光临，有空再来玩！”
“当然！”她还有一大堆报酬还没拿走。
奔晷和霆霓呆愣一下，她是认真的？不是吧？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她突然转身，“你见过云……不对，妒罗锦大人的人类妻子吗？”
“妒罗锦有人类妻子？”他惊呼，随即发现失态了，假咳几声，“可惜，我没有活到那个点。”
是吗？
她失望地转回城门，漩涡高速的水流猛地撞上城门。
“小妹妹，这是我亲笔签名的图册，就送你吧。”奔晷最后拿出图册扔给她。
霆霓摸摸身上忽地凉了的一块空隙，什么送给人类小孩，那是他国的藏书，就算是编者也不能随便拿走啊。
她蹙眉看着图册，封面多了一个鬼画符般的签名。
“这可是特别馈赠。光之国是贫瘠，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我可不想，你每到一处，都把那里打得撕巴烂的。”他回去还得重建鲸鱼山洞呢。
就是说，是真正的导向指引？她马上夺过图册。
“这图册里还有记录每个楼层的，有名的武器、宝藏之类的吧？”她兴奋地追问，连漩涡来到身后也不顾了。
“没有，那些私人收藏归楼主所有，属于私人物品，不在记录中。”
切！
“走了！”霆霓拎着她的衣领，迅速把她扔进去。
“霆霓，你真狡猾。”让她一个弱女子对付里面的魔族吗？
可惜啊，没有魔族。
漩涡里的是一批货物，是食物的香味，里面都是食物。
咕——
“或者我们可以……”她咽下口水。
“别想！”紧跟在身后的霆霓，一手把货物扔出去，干脆利落。他可不像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久待。
暴殄天物，他会有报应的。
坐在自动升降梯内，平衡漩涡的粗活，当然交还给大人做。
她在中央坐下来，弄她的隐形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