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21世纪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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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新实用主义和中庸经济学(3)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特别是要将经济学概念和学术建议转化为应用于实践的标准法规和经济政策,就一定要了解真实的经济状况,认识到怎样才算适度。适度的经济活动指的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且自然环境、金融和物质的流动能保持动态的平衡。近几十年来,各个领域都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发展不平衡,结果导致社会局势如同乱流一般动荡。我们一直处在不平衡的经济环境中,始终是有的方面过剩,有的方面不足。在有些东西持续短缺的同时,另外一些东西已经产出过剩,良好的经济状态能调节这种矛盾。因此,经济活动一定要适度,有了这种不可或缺的经济理念才能达到理想的状态。

未来,我们的经济要适度发展,远离无节制的、不平衡的、容易产生危机的发展模式。我们可能无法完全摆脱那种病态的发展模式,但是这种不健康的状态只能偶尔发生,而不应该常态化。我们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抓住真正的机会。适度的收入差距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极端的贫富差距会破坏人民之间的团结,引发新一轮的革命。现在的很多营销活动完全脱离了现实的有效需求,这种愚蠢的行为应该尽量减少。任何行为都不应该过度,生产商们不停地将地球母亲无私的奉献转化成商品,为自己谋利,虽然拥有和使用这些商品已经无法提升消费者的满足感,但是大家依然贪婪地陷在这种循环中不肯自拔。

小至家庭式的作坊,大至公司或者国家,多余的产出只能变成垃圾,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支出,不仅会造成原材料短缺,收益也很难达到预期的目标。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的技术蓬勃发展,无污染的生产技术和可再生能源的研究和开发却十分欠缺。很多银行都愿意提供消费信贷服务,却不愿意为小企业提供贷款支持,原因是为小企业提供的贷款服务需要更多的监控成本。很多国家和地区,人口过剩的状况非常严重,而且还在持续地病态增长中,而另一些地区却因为人口流失,失去了曾经的繁荣,变得日渐萧条。一阵投机性的繁荣过后,很多地区的房地产市场出现了泡沫。很多房屋没有售出,一直空置,甚至渐渐荒废,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些人却因为没有住处露宿街头。一些行业出现了用工荒的状况,另一些行业却人才过剩。有些人食物充足,终日浪费,另一些人却食不果腹,忍饥挨饿。有些医护人员整天闲得无所事事,有些病人却因为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得不到医治命丧黄泉。

总的来说,发达国家市场上的生活消费品供应过剩,但是人口数量是固定的,因此无法消化掉市场上供应的全部商品。在消费主义横行的社会中,一方面人们的需求过剩,另一方面市场却没有能力满足人们的需求。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没钱购买确实需要的商品,很多企业家又因为产出过剩苦恼不已,产品卖不出去,就意味着成本已经投入,却无法获得收益。有人可能会幸灾乐祸地说:世间的东西不是太多就是太少,你从哪个角度看问题才是关键。换句话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的数量是正好合适的。就连经济学家也是一样,有时候你会觉得没有足够的经济学家给我们提供有效的支持,有时候你又会觉得经济学家太多了,各种无用的言论打扰我们的判断。

有些国家曾经想要通过计划经济改变这种不平衡的状态,将生产工具国有化,经济体制官僚化。需要指出的是,计划经济通常会出现在开化程度和发展水平相对较低的社会。理论上来讲,计划经济的目的是消除生产过剩引发的危机,产能过剩是资本主义经济的典型特点,但是在实践中,计划经济存在结构性的缺陷,会出现很多社会主义经济体制带来的问题。杰出的匈牙利经济学家亚诺什·科尔内指出了这种体制的主要缺陷,并将自己的理论命名为“短缺经济学”。除了朝鲜和古巴,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曾经竭尽全力摆脱这种低效率的经济体制,但是很多人都想再次通过计划经济的手段平衡现在的经济发展状况。

话虽如此,想要通过前社会主义的中央调控手段克服目前这种捉襟见肘的状况,其实无法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很多没有真正感受过社会主义体制的缺陷的国家,目前正面临着严重的财政赤字。计划经济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贸易逆差,财政预算短缺,一些特定的领域缺乏专业人士的指导,贵金属储备不足。大家都知道,在这种体制下,整个社会的生产效率都会降低,对于每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言也是如此。而且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会存在资源浪费的问题。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状态也是一样。

未来的经济发展也会在相对平衡与不平衡之间徘徊,之所以敢下这样的断言,因为这就是经济的本质。在变化的供求关系中,不管是什么样的平衡机制都会尽量向满足特定需求的方向靠拢,达到暂时的平衡。供给和需求、产出和销售、收入和支出、储蓄和投资,永远都不可能完全对等,经济活动本来就是这样展开的,只是在上下浮动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对等的那条线而已。

市场经济中并不存在我们不能插手干预的领域,虽然经济活动固有的特性无法改变,但是市场经济也有纠错机制,虽然这种机制不是很完善。当失衡程度过于严重时,这种机制就会被激活,将一切导向正轨。问题是这种机制总是启动得太晚,或者力道不够,要不然就是用力过度,原本匮乏的东西变得过剩,造成另一种形式的失衡。很明显,这种机制会提高经济活动成本,降低效率。因此必须有人适时地触发市场的纠错机制,或者提前机制发挥作用的时间,或者帮助加强力度,或者抑制机制的部分作用。如果不是政府,这个动作该由谁来完成呢?

当平衡趋于紧张(收入和支出、攻击和需求、供应量和交易量),储备(资产、储蓄和财富)需要做出调整时,政府有必要介入,帮助市场回到正轨。应该停止关于这个问题的意识形态之争,将精力集中在技术手段介入的问题上。如果人为介入做得不够好,对经济的影响弊大于利,因为干涉的行为存在很大风险。为了避免人为干涉引发的后续问题,新自由主义认为应该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泼出去(精华糟粕统统不要):完全不要干预市场过程,因为市场有能力自己做出调整,可以自动恢复平衡。国家资本主义通常是孩子不扔,脏水也留着,这就是过度干预,通常会带来效率低下的后果。

新自由主义要求中央政府和地方经济政策互相配合,纠正市场的失衡状况,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刺激市场经济的发展。新自由主义强调的是:洗好孩子,倒掉脏水,等到孩子能自己洗澡的时候,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我们连洗澡的事都不用管了。因此,我们要明确政府干预的范围和干预手段,时刻铭记于心,从头到尾不要忘记经济政策的真正目的。全方位的呵护十分重要,但是不要忘了,制定政策是为了社会发展。平衡经济目的是为了发展经济而不是遏制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