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醉花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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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苏净蒽想说的事没说出来,这个事不急,楼西聆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将人家儿子晾在那里,在这里说自己的事。

苏净蒽其实还是打算回苏家看看,总是要回去祭拜一下母亲。

回到西跨院,楼西聆还在睡,苏净蒽没有搭理他,收拾收拾,吃了晚饭洗洗睡了,还是让浓云和厨房打声招呼,灶上热着吃的,给楼西聆备着。

楼西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事了,浑身酸疼,新婚妻子在床上睡得正香。完全没有管他。

他也不在意,一向是习惯了的,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动动筋骨,出门就要去训练场。

几个大丫鬟已经把洗漱的东西准备好了,不过都是给苏净蒽备着的,见他出来,向他福礼。

点点头,就要走。

盈袖近前说话。“小姐吩咐厨房,早上一直给您热着吃食呢,您要不要先吃点。”

摸摸肚子,是有些空空荡荡的。摆摆手,“回来再说吧。”

倒是雷打不动的去训练了,跨出门的脚步又迈了回来。走到打好的水盆前,直接洗了两把脸,伸出手去。

薄雾呆呆的将苏净蒽的毛巾放在他的手上,眼看着他擦干脸,将手巾又丢了回来。

“以后这个点将水打好就可以了,将将好。”

这回真的走了,嘴角微微上扬,苏净蒽,你哦这几个丫鬟。早晚我收拾老实她们。

苏净蒽自然知道了楼西聆在门外的那些举动,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丫鬟将那条毛巾拿出去当抹布。

顾念主仆之情,几个丫鬟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是非凡。她才不愿意让几个人去听楼西聆的吩咐。

楼西聆回来的时候,苏净蒽已经一切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一起去主屋。

至于他之前的行径,她竟是半个字也没说,也不算意外,对这个女人基本上有了了解,有些事不在意,有些事偏偏在乎得要命,不过这货向来爱装,估计又在装贤惠。

倒也不意外,只是擦脸时小丫鬟递上来的毛巾换了一条新的,而之前他用的那条已经不见了,女人的小心眼,才不跟她一样的呢,

楼夫人见到楼西聆,难免会问一下感觉怎么样,就连几个妹妹也跟着问候,楼西聆感觉到不舒服了,心里不舒服。

旁边身为他妻子的女人,竟然一句也没问。筷子顿了一下,继续吃饭。

苏净蒽提了自己要去祭拜母亲的事情,这是正事。伦理之内的。楼家自然没理由拦着,再说了,苏净蒽出嫁了,三天回门却没回到苏家,回去看看也是应当。

没什么理由拦着,楼夫人欣然同意u。楼大帅一贯的豪爽大气。“西聆,你跟着一起去,拜见一下你的岳父岳母。”

楼西聆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苏净蒽还有一件事要提。“母亲,我新带来的几个丫鬟笨手笨脚,对少帅的习惯也不是很了解,您看,能不能从您这里派两个丫鬟,打点一下少帅的起居,让她们跟着学一下。”

儿媳妇笑着说的,而且也在理上,楼夫人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没有什么借口不答应。

只是看到儿子一张脸冷的跟寒冰似得,不知道有怎么了。

楼西聆被嫌弃了,彻底被嫌弃了,他碰过的毛巾让那个女人扔了,他只使唤了一次她的丫头而已,她就从母亲哪里要了两个丫鬟,这个女人,还真是,真是.....

偏偏自己还要陪她去这里去那里。坐在床上,看着院中刚刚进门的那个身影。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正在瓦解,心中的怒火正被这个女人一点一点的点燃。

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人,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免得失了身份。

不让他碰她的东西,他还不愿意碰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屋外进来,裙摆下的小脚不曾露出,走起路来,袅袅娜娜,难怪心眼这样小了,就说这样的女人不适合自己,现在想来,还是喜欢新式女性,见识比这些锁在闺阁里的小姐不知强了多少。

想到这个,自然想到逃婚的苏溪鱼,那个女人,别让他抓到,他楼西聆可不是宽怀大度的人。

苏家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想回去就快点。”

简单的一句话,声音冷的不像样子。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

苏净蒽无所谓呢,吩咐几个丫鬟准备一下,就出门了。

坐在车里,旁边坐着冰块,这么热的天,凉爽不少,也不错。

楼家先派人去送了信,让苏家有个准备。

苏仲卿和苏林氏心中很复杂,这几天日子过得很不好,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觉,满嘴的火泡,微微一碰,火烧火燎的疼。

苏林氏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亲生女儿不见了,原本一门顶好的亲事也被苏净蒽给占了去,原配的女儿,因为秦家,本来就显得处处高他们一等,现在,人家又成了楼家的媳妇,当初是逼不得已,现在回想起来,后悔死了。

脑袋一热,居然就让苏净蒽顶上了,以后苏溪鱼想要再找一门能压得过苏净蒽的亲事就更难了,每每想起来,都捶胸钝肝的,胸口闷闷地疼,疼的无以复加。

偏偏现在还要佯装笑脸,迎接那个自己从来都低声哄着的苏净蒽,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爷,找溪鱼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啊。到底。”

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哦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苦,即使去国外留学,也是跟着人去照顾的,现在自己只身在外,下落不明,让她这个母亲怎么能放心。

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苏仲卿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快,天大地大,哪里那么容易就把人找到了。”

苏仲卿比她还上火,嘴角到时看不出来,舌头上已经起了一溜火泡。一说话,疼得要命,连话都不想说。

前天将秦家的聘礼送回去,秦净修就差没拿棍子将自己赶出来,平日里那么清雅文隽的一个人,看到他,恨不得吃了他的肉的模样,凶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骗骗自己理亏,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沐之倒是很平静,但是更要命,只是当时就说,秦家和苏家生意上的来往都要断绝。

苏家很多生意都是和秦家挂钩,这些年来,一直仰仗着秦家,才有今天的地位。现在秦沐之一句话,说断就断,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不是要了苏家的命吗,认自己好话说尽,秦沐之都不改变主意。

灰溜溜的走出秦府,那时才后悔,自己不能为了不舍这份亲事,让苏净蒽坐进了花轿。

现在两头不得好,还要筹备楼大帅那十万担粮,这下,真的伤筋动骨啊。

眼下,还要应付大女儿和楼少帅,真是心力交瘁。

一个城里,即使路程远点,开着汽车,也很快就到了,史上最苦逼的岳父大人,克服无法言说的痛苦,笑脸迎了出去。

楼少帅习惯了一身军装,即使这样的天气,军装也能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旁边站着穿着老式斜襟衣服的苏净蒽,当真是一对璧人,惹眼得紧,很般配。

当然,这只是表象。

苏林氏无声唏嘘,要是今天站在楼少帅身边的是苏溪鱼,一定会更般配的。

不过这货向来很会装,比苏净蒽还会装,抖起一脸的笑意,拉着苏净蒽的手,亲热的不像样子,真的像是一对亲生母女。

苏净蒽心中撇嘴,楼少帅直接将嘴紧抿着。太虚假了,真的受不了,这样的人,一眼就看穿她了。

这样的工于心计,反而显得更小家子气。,苏林氏虚头巴脑的话被楼少帅自动过滤了,他和苏净蒽,连面和心不合都做不到,对她的父母,这样的巴结,又怎么会感冒。

苏净蒽轻掀着茶杯盖,偷偷欣赏着楼少帅一脸的便秘样,心中爽的不成样子。

“爹,您和母亲陪着西聆先坐着,我去看看娘。”

楼少帅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我和你一起去。”再待下去,听着这两人的奉承,他会吐的。

“您,还是不要去了,我想单独和娘说说话。”已经直接往出走。却被楼西聆拉住了手臂。

“你娘就是我的亲岳母,祭拜一下是我这个当女婿的该做的。”亲岳母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不顾一边神色难堪的苏林氏和寂寂无言的苏仲卿,直接就拉着苏净蒽离开了。

苏林氏压下心中的一口恶气,“老爷,我们也去看看夫人吧。”那个才是苏家正统的夫人,楼少帅的真正的丈母娘。

自己不过是一个继室,心中的不甘全部涌出来,竟然恨起了苏溪鱼来,如果不是她逃婚,何至于有今天的场面。

苏净蒽想要挣开楼西聆的手,楼少帅也只是一时情急,所以,两人有志一同的分开了,谁也爱不找谁。

楼少帅对于苏净蒽对自己的真嫌弃有了一定认识,已经能放平心态了,才不去在乎这个,没什么用处。

“楼少帅不必这样,父亲母亲这样和你说话,想必是有事相求,您为什么不肯给他们一个机会。”楼大帅借机敲诈粮食的事苏净蒽自是不知道。只不过感觉两人这样反常,感觉很不对。

楼西聆才懒得解释这个,高傲的抬着头,像一只大白鹅一样。苏净蒽默默无语。

楼少帅,原来真的很幼稚。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胤城闺中女子的理想夫婿的,实在是太不符合了。

那个传闻怎么说来着。楼少帅,果敢坚毅,冷静自持。

只想挥挥小手绢,传闻不可靠啊。

苏林氏远远地将两人的互动收在眼底,心中对于这两人的新婚生活猜疑不已。

苏净蒽和溪鱼差太多,楼少帅会喜欢这样的她吗,如果两人婚姻生活不好,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还有机会嫁进楼家呢。

现在不是时兴登报离婚吗,如果夫妻感情不好,休妻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苏净蒽成了下堂妻,秦家已经退了亲,也不会让她进门,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