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快死的人了,那些婆子不需要再跟她们谈什么交情,下手极重,啪啪啪,几下就把得暮芸母女俩的脸肿了起来。程心妍这时也缓过神来了,这暮芸必死无疑了,罢罢罢,她索性就狠狠心,借暮芸立威,吓住那些居心叵测,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以后就不用再做同样残忍的事。
程心妍想到这里,就端起茶杯小口地喝着,看也不看暮芸母女,就当没听到那些耳光声。宗嬷嬷和王嬷嬷见状,都暗暗松了口气。原东微微点头,当权者,该心善时心善,该狠心时也能狠下心来,大少奶奶不愧是原家的当家主母。
打完后,原东家的依着规矩,上前向程心妍禀报。程心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看着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暮芸母女,冷冷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卧榻之侧我绝不容他人酣睡,要是有人再敢生出不好的心思,暮芸就是前车之鉴!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不要,大少奶奶,奴婢愿意为她顶罪,求大少奶奶饶了她的性命!”潘寡妇抱住暮芸,不让婆子拖走她,口齿不清地向程心妍求饶。
程心妍站起身,看也没看潘寡妇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她怕她再坐下去,会心软。原东手一抬,婆子们就强行把暮芸母女分开,把暮芸拖到门外,行刑的下人已搬来长凳,将她绑了上去。
程心妍走出很远,还能听到潘寡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眸色微沉,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为了过舒心平安的日子,她是不得不狠心。
暮芸刚一断气,潘寡妇就碰死在嘉荫堂的柱子上,母女同日而亡,黄泉路到有了伴。程心妍听了回报,叹了口气,一句话都没说,斜倚在软榻上,看着房里的铜暖炉发呆。
晚上,算着原牧白快回来了,元春拦在院外把这事跟他说了。原牧白听后,双眉紧皱,快步走进房去,走到程心妍身旁坐下,柔声喊道:“娘子。”
程心妍缓缓地扭头看着他,没说话,她知道婢女肯定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了。
“娘子,我今天听到一个笑话,很好笑,我说给你听。”原牧白笑,“从前有个痴呆女婿,不通世事,每次去岳父家吃饭,总被另外几个女婿欺负,只能坐在下座。他娘子感到很气愤,就嘱咐他千万要坐上座,可是这呆女婿始终弄不明白该怎么坐。这天,痴呆女婿又陪他娘子回娘家,吃饭时,他娘子倚在门口往高处斜挑着眼睛给他递眼色,意思是要他坐在上座。痴呆女婿不解其意,以为要他坐在高处,见庭院有把梯子竖在房檐边,就爬到梯子中间坐着。他娘子看着急了,瞪着眼睛再次暗示他。痴呆女婿仍然不明白他娘子的意思,情急之下大声叫嚷道:‘总不能叫我到天上去坐吧?’”
原牧白说完笑话,见程心妍没笑,道:“娘子,是不是不好笑?没关系,他们还说了一个,我说给你听,这个一定好笑。有个秀才想买一匹马,骑着进京赶考。他来到集市上,一个马主迎上前道:‘相公,我这匹马是千里驹,一口气能跑千里。’秀才一听,对那马主道:‘京城离此九百里,你的马一口气却跑千里,那一百里路难道让我走回来吗?你这马我不买。’娘子,这个秀才真是好蠢的。”
虽然听完了这个笑话,程心妍心情依旧低落,一点都不想笑,但是看着原牧白那紧张的模样,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道:“牧白,谢谢你。”
“娘子,明天书院有蹴鞠比赛,你想不想去看?”原牧白继续分散程心妍的注意力,不让她去想暮芸的死。
“想,你带我去。”程心妍明了原牧白的用意,她也不想去想暮芸的死,就顺着他的话道。
“娘子,我蹴鞠的脚法可好了。”原牧白笑道。
程心妍笑道:“明天我一定好好欣赏我家相公的好脚法。”
两人绝口不提暮芸的事,聊着其他的事,程心妍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屋内,夫妻俩在闲聊,轻言细语,温情脉脉;屋顶,景燃默默地注视他们,良久,飘然离去。他刚在客栈附近现身,就看到另一名暗卫打出公子要见他的手势,眸色沉了沉,下去见赵伯骕。
“景燃,你去原家了?”赵伯骕斜靠在垫着狐裘的躺椅上,身上穿着一袭玄色绣暗花的锦袍,长发用墨玉发簪随意绾了个髻,松松垮垮,欲坠未坠,贵气里透着几分慵懒的味道。
“是。”赵伯骕明知故问,景燃坦然承认。
“为什么?”赵伯骕挑起一缕长发,淡淡地问道。
景燃唇角轻挑,“去看原大少奶奶清理门户,杖毙婢女。”
赵伯骕眸光一闪,剑眉微蹙,“你说什么?杖毙婢女?”
“有婢女在原大少奶奶的补品里下药,被她发现了,她下令杖毙了那个婢女,婢女的寡母曾向她求情,她不许。婢女被杖毙后,她的寡母触柱而亡。”景燃没有告诉赵伯骕,他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只陈述了其中一部分事实。
赵伯骕勾唇冷笑,“景燃,你想说什么?”
“属下没想说什么。”景燃低着头,恭顺如昔。
赵伯骕坐起来,眸中的精光微凛,冷冷地道:“景燃,你的胆子愈发的大了。”
景燃单膝下跪,低头不语。
赵伯骕盯着景燃,良久,道:“明日清音书院有场蹴鞠比赛,你上场跟他们玩玩。”
景燃一惊,抬头看向赵伯骕,公子的意思是要他由暗卫转为明卫?
赵伯骕挑眉,“怎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