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内心太过震惊，所以当风清朗亡羊补牢的时候，云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木木的点头。
见状，风清朗又十分满意的回头去看卫导演，似乎自己蹩脚的解释已经让所有人都信服了。
卫导演目瞪口呆。
风自清面对世人的时候多是冷漠疏离，眉眼之间的冷清拒人于千里之外。云舒是个例外，这个男人所有尖锐的刺在面对云舒时，全都化作柔软，一如春日和煦阳光，又如微风拂面，只会让人沉醉遐思不已。
区别对待，却又让他作为旁观者看到了更多。
很快，卫导演就收回了眸底的晦涩。
“可以，我可以答应你。”
他的言语也晦涩不堪，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这话果然没错。
从一开始他打云舒的主意时，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在收获那些么名与利时，他绝然想象不到自己会赔进自己最爱的女人。
虽是情人，但姚芳的确是他最爱的女人。只是同样为了名和利，他没有离婚，也给不了姚芳一个婚姻上的保障。他给出的物质并不能够弥补姚芳付出的青春，而这个永远都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女人还因此赔上了性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该多好。
“人生不能重来。”
在他产生这样念头的时候，风清朗清冷的声音传来，一如过去夜晚里，梦中徘徊孤寂时，那让自己心生出寂寒的声调。
“是啊，人生不能重来。”
他苦笑不已。
“虽然说当时我被人缠住没能发动机关，但芳儿终究因为我而死，这和我亲手杀了她没有区别。”
风清朗冷笑。
“你被人缠住才是意外，魏恒早就在机关上动了手脚，他希望是你发动机关杀死姚芳，此后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惜，当时你被人缠住，他为了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才自己亲自动手，最后又来处理剩下的线索。”
“魏恒事后来拿走渔线，目的就是为了栽赃嫁祸给你，但他看到云舒很久没有回去，怀疑自己暴露了才找上门来，否则，警方很可能给你定罪。”
卫导演的瞳孔猛缩，虽然面上有些不可置信，内心已经将风清朗说的话信了十分。
“如果真的是给我定罪，”他喃喃，“那也是我罪有应得，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基本装置也是我制造出来的，我有罪，我该进监狱。”
但是，风清朗在破案时已经看穿了这人的计划，在法律，此人无罪。
云舒不免有些动容，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一直都以为卫导演是一个掉进名利里的商人，艺术家的气质已经被金钱的臭味所掩盖。
然而，现在这个导演在忏悔，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姚芳，而不是为自己的无罪庆幸。
原来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风清朗将云舒的表情尽收眼底，面上更为冷漠，心中却是在冷笑。
卫导演还真是一个狡猾的人啊，他的确无罪，却在自己和云舒勉强强调自己的悔恨，分明就是想要利用云舒的心软，方便在日后再次算计云舒。
此人若是真的认为自己有罪，此刻就不是向他询问事情的真相，而是跑到警察面前讲述一切。他的忏悔自责可以留在私下一个人面对姚芳冰冷墓碑时抒发，而不是在两个无关人等面前表达。
一个擅长抓住他人心理活动的导演。
他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冰冷，他甚至可以预想到此后卫导演的算计。
偏头又看了眼同样黯然神伤的云舒，风清朗选择将这些想法烂在肚子里。
就算日后云舒被算计，只要他在身边，就一定不会让对方得逞。眼下就没有必要破坏云舒最后的幻想。并非所有人在这个年龄就可以看尽世态炎凉，真情也许存在，但自私更为泛滥，扰得这周遭的空气都差劲了许多。
只要云舒愿意许他一份纯然，他便愿护云舒一世安稳。
“你是打算继续讲废话，还是听我讲述真相？”
就在卫导演面露愧疚，云舒一如他所料心软时，风清朗毫不犹豫的破坏了眼前的氛围。
有意无意都是他的风格，云舒早就习惯了，此刻反射性的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反倒是卫导演，皱眉后才看向风清朗，眸中神色也暗沉下来，似乎为风清朗的不为所动感到不解和懊恼。
沉默即是回答。
若是云舒，她定然会再向卫导演确认一遍，但相同的事情降临在风清朗身上，他直接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不打算求证。
自信也霸道，却意外迷人。
尽管内心认为此刻想到这些不太好，云舒却无法受到其诱惑，一双眸几乎是黏在那个穿着大衣的男人身上。
既丰神俊朗，又才思敏捷，这样的人，堪称完美。
完美到让人以为无人可以配上他。
她的眸色瞬间又暗沉下来。
这般情绪变化实在不为她所控制，正如心脏的律动已经如同脱缰野马，肆意潇洒，却又在冥冥之中被名为自由（风清朗）所牵动。
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风清朗的眼，对方不禁诧异这人情绪变化之快，更想快快打发完卫导演询问一番。
自然，是以他的方式询问。
“魏恒出身勉强，野心极大，”他开口就让人没有准备，云舒适应极好，“看不惯研究所被我一手操纵，一直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自然每每都落败。”
他神色淡定得似乎不是在说自己，言语之中也未曾将魏恒看做是自己的对手。
“想打败我只有一个方法，”他眸中冷光如剑，瞬间就穿透人心，我破案失误。”
他偏头看向神色惶然的卫导演。
“而你给了他机会。”
卫导演何其聪明，可以摸爬滚打到如今地位的他瞬间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魏恒想要借我手杀害芳儿，然后让你认为是我杀人了，这样他就打败你了？”
“差不多。”
风清朗简洁得似乎刚刚说要解释清楚的人不是他一般。
一旁云舒忍不住想，要是卫导演早知道自己的承诺换来的是这个解释，还会那么爽快的同意吗？
而风清朗还有更加细节的东西没有解释。
比如到时魏恒要如何证明风清朗的失误，又拿谁做替罪羊。
云舒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以为卫导演会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