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隋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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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青佩二

有些爱不需要言语,你需要我便给,你不需要我便不纠缠,你靠着我,我靠着你,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都懂得彼此。

“玉祁门攻陷了临渊宗。”怀中人轻轻地颤抖,声音呜咽。

玉祁门丢了黄金,怎肯轻易善罢甘休?两个帮派过后反应过来,这便是报复!

没有多余的思考犹豫,深情的吻落在光洁的额头上,长明微笑,手上的动作却令张宓儿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去做你想做的。

这次换我等你。

凌川一手抱着孙瑟瑟大腿,一手抱着桌子腿儿。

“你松手!师门大难,我要回去帮忙!”

“你师姐交代了,我要看不住你,会被收拾得很惨!”

“再不松手你现在就会很惨!”

“不要啊……”

“松不松手?”

“死也不松手!”

“那你就死吧!”说着便去解腰间的马鞭,凌川嚎啕大哭:“师兄,救……救命啊啊”

长明慢悠悠地走过来,微笑着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

“别,不要,师兄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啊啊……”在他被瑟瑟姑娘扛在肩头消失在门口之前,长明微笑着比划手势。

一路保重,恕不远送!

没了宓儿,没了瑟瑟姑娘和凌川的打闹声,也没了客人,客栈突然就大了,安静了……

长明望了望杯中落寞的自己,仰头灌下一杯。这八年,宓儿到底是怎么过的?

黑脸男子出现的时候,长明并没有逃跑,反而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

黑脸男子未多说什么,只是拍着他肩膀:“孩子,回去吧,你师父临终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心被什么狠狠一击,长明后退一步,师父……

天剑帮因联盟瓦解之事连带怨恨上了他,暗中打击洛真派,长明不在,大长老之子暂代掌门之职,决策错误导致大败,门中众人不服,内乱已起,情势危急。

鲜血自紧握的拳头中一滴滴滴下,打在地上,开出艳丽的花朵,黑脸人看他神色挣扎,长叹一口气:“凌川传来消息,玉祁门与临渊宗和解,张宓儿下个月便要与玉祁门大当家成亲,你不必再等了。”

嘶吼的风肆无忌惮地吹进空荡的客栈,木门摇摇欲坠。

长明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叔,半晌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答应师叔回去做掌门,条件是,他要亲自去一趟临渊宗。

人还未到临渊宗,一路上的消息便令他越发担忧,临渊宗近年一直式微,实则名存实亡,临渊宗变成堂口,成为玉祁门下附属,另索金银钱粮,还要宓儿姑娘下嫁大当家,玉祁门这才罢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瑟瑟姑娘不服,跑去理论,半路上便被天剑帮的人掳劫了去。

临渊宗把守森严,各处站的却是玉祁门人,整个帮派完全在他人掌控之中,长明叹了口气,情况如此糟糕,难怪宓儿要被迫下嫁。

烛光摇曳的房间,蛾眉淡扫,胭脂涂香,长须汉两眼放光地盯着美人梳妆。

薄衫披肩,乌发如泄,万种风情自然流露,长须汉眼珠子几乎掉出来,淫笑两声,双手不规矩地搭上美人香肩。

张宓儿风情流转的美目盯在他脸上,缓缓将手推开,红唇轻启:“我可是大当家看上的人,三当家还是规矩些好。”

长须汉欺身冷哼:“你跟得了那个哑巴,跟得了老头子,为何就跟不得我?”

美人神色微冷,随即换上魅惑的笑:“长明能给我快乐,老头子能保我临渊宗平安,你……能给我什么?”

长须汉将美人打横抱起,放到榻上:“你想要什么?”

红唇微勾,温热的气息喷得长须汉耳际酥痒:“杀了老头子,取而代之,我要门主夫人之尊。”

“哈哈哈,这有何难?”男人要的无非就是女人和名利,女人有了,下一步自然就是名利,即使张宓儿不说他也会去做。长须汉话音刚落,大门咣当一脚被人踹开,看清来人时,张宓儿顿时怔住。

长明浑身颤抖地盯着着被人压在身下,香肩半露的张宓儿,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

“长明……”张宓儿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的语言都那么的苍白无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被人亲眼瞧见,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看到他薄唇微颤,若能发出声音,定会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何要背叛他,为何要背叛八年守候的情义?定要骂她怪她,发泄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可他说不出,只能颤抖着唇瓣,什么都说不出,却比说什么都更令人绝望。

“臭小子,来抢女人的不成!”长须汉拍榻跃起,利剑直指长明喉咙。

银针接连闪过,白衣少侠身形急退,弹开剑身,虽不惧他,心头却记挂着师叔洛真派不可再与玉祁门为敌的交代,几个交手便要抽身离去。

此时玉祁门人闻声而来,将院落团团包围。

张宓儿整理衣衫追出来,见院中情况,眸色黯淡,低声:“你不该来。”

长明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仿佛从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他不顾师父遗愿,抛开洛真派安危,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寻她,就换来一句“你不该来”?

儿时的“小娘子”早已没了单纯的天真,变得风韵魅惑,风情万种。这风情前一阵子还是他执着一生迷恋的守候,二人的缠绵与深情犹在眼前,这才几日时光便物是人非,温情不复。

所谓情爱,果真可笑的很!

笑中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苦涩,长明缓缓解下腰间青佩,盯着张宓儿星河般美丽的眼睛,狠狠摔碎!

青佩碎,情义绝!

江湖儿女,爱恨容易,决断也容易!

地牢的寒气令得美人不自觉地抱了抱臂,借着昏暗的烛火继续前行。

三当家的一句他果真是个哑巴,无论怎么折磨都发不出任何声音终究令她忍不住来看望。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他白色薄衫上道道血痕时心中仍旧狠狠一痛。

天寒地冻,肮脏不堪,地上甚至结着薄薄一层银霜,他就倒在冰霜上,眉头紧紧地蹙着,张宓儿知道他此时正承受着腐骨蚀心之苦,只是……她的长明欢喜的时候会表现在脸上,难过的时候便放在心里,不会说亦不能说,正如现在,无论如何痛苦都自己默默地承受,说不出,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