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身后,刚才还哭哭啼啼地宫女突然站了起来,轻抚了一下肿胀的脸庞,取下了一张极薄的人皮面具捏在了手里,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将衣服稍稍拉了一下,足见轻点直接往着御书房飞去。
而另一边赶到暖阁的太后,也呆滞住了和萧何于两人定定地站在门口,半晌没有任何反应,容嬷嬷应该已经断气,身上未着片缕,下身一片鲜红之色,浑身上下都是被凌辱的痕迹,地上还躺着几具光裸的身子,有太监也有宫女,都已经没了气息。
唯一还在哀叫的就是总管了,被萧何兰死死地压在身下,拼命摧残,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词。
整个暖阁原本是富丽堂皇,现在是狼藉一片,四处是衣服的破布和鲜血,如同天牢的刑场,屋子里充斥着淫靡的气息,令人作恶。
太后,终于反应了过来,缓缓地走进暖阁,看着癫狂的萧何兰心里一阵揪痛,随即伸出手,声音里有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兰哥儿,兰哥儿,到姑母这里来,你受苦了,别再去折腾总管了,姑母给你找你喜欢的宫女去……兰哥儿……”
太后已经眼睛濡湿一片,语气中满是怜惜,引得萧何兰有了一瞬的迷茫,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放过了总管,然后一步一步向着太后走去,最终扑到了太后的怀中,“哇!”
萧何兰哭得惨烈,萧何于也觉得心酸起来,准备去找件衣服去给弟弟披上。
谁知,萧何兰的哭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的眼神,双手紧紧地拽住太后的胳膊,说道:“婆婆,婆婆,兰哥儿要吃奶奶,吃奶奶……”
话音落下,太后的华服被扯落,然后被重重地扑倒在地。
萧何于吓得立刻折返过来将弟弟从太后身上扯开,并且迅速封住了他的穴道。
然后,转过身子,等到太后收拾完衣服,收敛了下心神,才将弟弟重新抱回暖阁床上。
随即,跪倒在地,硬着头皮说道:“请太后饶恕兰哥儿!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后并没有去看萧何于,只是安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萧何兰,久久不发一言,身上隐隐散发着气息,让萧何于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最终,太后长叹了一声,从萧何于身边缓缓走过,透着一种近似于苍凉的意味,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狠戾,“这里烧了吧,不该留的一个都不能留!”
萧何于略微一愣,很快就应了下来。
突然其来的一场大火降临了雍宁宫。
从偏殿开始,火舌借着干燥的天气和风势往着正殿蔓延开来,使得偌大雍宁宫笼罩在一片灼热的红光中,噼噼叭叭地吞噬着一切。
殿内困顿未出的宫人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声音中透着悲凉和绝望以及无边的恐惧,伴随着殿内物体倒塌横梁断裂,始终未有人敢走出一步;殿外几名护卫刀口染血面无表情地站立着,在听不到殿内任何声音后,毅然跳入熊熊烈火中,彻底将暖阁里发生的不堪给隐藏了起来。
雍宁宫起火的时候,慕容风正在早朝,听闻消息带着皇禁卫赶来的时候,偏殿已经烧成了灰烬,正殿依旧冒着浓烟,显然火势根本没有被控制,依旧肆虐着,空气中满是焦灼呛人的味道。
火场周围御林军和宫人很多,显得相当忙碌,慕容风却发觉协助灭火的人都是从较远御花园的池塘里取水,一来一回会浪费不少时间。
而雍宁宫内的活水湖哪怕近在咫尺都没有人敢去舀一瓢水,正因为这样的耽搁,才使得火势许久未灭,甚至连正殿都要烧毁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缘何不从雍宁宫活水湖取水!”
见着皇帝震怒,御林军统领周均赶紧上前一步回话,“启禀皇上,那湖里面有着先帝亲自放养的锦绣鲤鱼,太后娘娘说那鱼是先帝用来祈愿尧舜江山锦绣万年之用,宁愿雍宁宫化为灰烬也不能伤及锦绣鲤鱼分毫!”
周均虽然便没有偏帮太后,原话照搬,但是依旧忐忑不安,虽然说为了锦绣鲤鱼,但是为此损伤了数十条性命实属造孽,更何况还有整座造价高昂的雍宁宫,即便他是太后一方的人也有所不忍。
慕容风颓实一愣,脸色从焦躁便为了平淡,之后缓缓下沉,带着几分森凉彻骨的气息,吓得周均后背濡湿一片,整个人有些颤颤巍巍的。
最终,一咬牙,说道:“皇上,是臣考虑不周,臣这就让御林军取活水湖……”
“周统领,太后对先帝情深一片,锦绣鲤鱼寓意非凡,你并无过错。但是这座雍宁宫也是先帝亲自委派工匠为母后修缮,包括里面许多的物件也是先帝御赐之物,还有那匾额更是先帝亲手所书,朕记得内容,应该是锦绣江山,福泽万年……”
“扑通!”
周均跪下了,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则不断地哀号着。
他见着这火其实心里也起疑,但又不敢强行取水灭火。想着是太后自己的宫闱,烧了自己最多是失职,反正有太后撑腰自己也不会怎么样。被皇上这样一解释,他就完了,太后宫里其他东西他可以推说不知,但是那正殿的匾额却是每日巡视都能见到的,心下一阵后悔为什么不先取下匾额。
也就是说今日无论如何周均这只替罪羊是做定了,且罪名还不轻。
望着一脸肃然的皇上,对着火苗蚕食着的雍宁宫轻摇着头,嘴角竟然微微上扬,周均只觉得浑身犹如浸染在冰窖里,又想到连日来皇上的所为,被连番打压的萧家和洛家,以及在皇上身后几位太后一党装傻充愣的样子,立刻在心里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