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鸢恨着对她不忠的丈夫,可是,她又很爱他,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不顾两人之间的差距而执意下嫁。
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一个打击,甚至比当初得知自己不能生育,然后唯一的女儿又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还要让她痛苦。
顾忌家庭,顾及女儿,所以,这个婚不能离,丈夫还是那个丈夫,在她知道一切之前,就幡然醒悟甩了那个女人回归家庭,所以,对这个迷途知返的男人她还是原谅了,丈夫可以原谅,那个勾引丈夫的女人却是她不能原谅的,甚至于承担了她所有的怨恨,哪怕那人曾经和她的丈夫有这一段长达几年的感情,哪怕她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她不想失去家庭,对沈建国选择了原谅,对那个女人,却是一直恨的彻底,对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恨极的,她将女儿揽在怀里,叹气恨声道:“她们这样的人,有的是手段勾引男人,现在,有萧宴忱在她背后给她撑腰,你能怎么办?”
怎么办?沈蕤眸光暗沉:“我不服气啊,妈妈,你说,为什么男人都会喜欢她那样的,那个沈凉夏,她究竟有哪里好,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勾三搭四,没教养没涵养,甚至连一点名门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为什么萧宴忱还会喜欢她那样的人?”
她是沈家大小姐,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专门上过淑女课程,礼仪,教养,都是一等一的,会弹钢琴,会跳舞,还可以拉大提琴,知书达理,比起那个脑袋空空的沈凉夏岂不是好的太多了。
萧宴忱为什么就看不到她的存在,还是因为她和萧宴忱接触太少,那个男人没看到她的优点么?
沈蕤暗暗咬牙,她总要让萧宴忱看到她的好才是。
凭美貌凭家教凭学识,她就不信她会输给沈凉夏。
“婊子总比良家妇女更会勾引人。”何冰鸢冷冷的说道。
老爷子老太太目送着儿媳妇和孙女离开,耳边听到楼上关门的声音,目光落到儿子身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换心脏的事情不是原来就说好了的么,为什么现在忽然变主意了?”
问话的是老爷子,儿媳妇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来不喜欢多说话。
但是,在儿子面前,他还是那个应该受到尊重的老父亲。
沈建国也确实很尊重他,此时听到父亲的话,一直不曾表露出来的愁苦也表现了出来,谓然一叹:“事情有了变化,心脏换不了了。”
遂将萧宴忱和沈凉夏之间的事情讲给了父母听。
原来是这样,老爷子老太太互相对视一眼,不由的叹气道:“她倒是个有福气的。”
沈建国同样叹气:“已经开始再想别的办法了,父亲母亲,你们若是有时间帮着劝劝阿蕤,这种事真的勉强不来,更何况凉夏还是她亲妹妹,何苦非要逼迫的那么紧,事情闹大了谁都没好处。”
沈家对上萧宴忱。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萧宴忱对垒的。再看一眼楼上,妻子从女儿的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冷冷的看他一眼:“亲妹妹,我们家阿蕤可没有这么能耐的亲妹妹,什么样的男人都能钓到手。”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了卧室,关门声很大,让老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沈建国更加的烦闷,他站起来拿过公文包,对父母说道:“我公司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爸妈,你们早点休息吧。”
两老人点点头,当妈的心疼自己儿子,再三嘱咐道:“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沈建国点点头。
坐上车出了家门,司机看向后座的老板:“沈董,去公司?”
“去和苑别墅。”
沈建国捏捏额头,只觉得心头的烦躁自始至终挥之不去。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看人,应了是,开车奔着和苑别墅区开去。
和苑别墅区地段不是特别好,只是普通的独栋别墅区,价位只要是高薪阶层就能承受得起,所以,沈建国在这里置了房产,也并没有弄起太大的动静,以至于何冰鸢到现在都不知道沈家的固定家产里还有这一栋产业。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一栋别墅的门口,沈建国下车,司机等在车里,看着人进去,心中不由得猜想今天晚上自己会不会有下班的时间。
沈建国自己有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子里的女人正在哄着孩子做作业,看见他,婉约精致的眉眼间多了一抹欣喜:“建国,你怎么来了?”
做作业的小男孩看见突然出现的人,忙不迭的扔下笔,奔着那个人影扑了过去,嘴里叫了一声:“爸爸。”
有福气的沈凉夏没等点滴挂完就睡着了。手却一直被人握着。
萧宴忱一直盯着点滴,又盯着护士换药,饶是护士长经验老道,被他这样盯着,心里也不由得发憷,还好没出什么差错,拔下针头,将药棉摁在冒出血滴的手背上,正要说话,男人已经直接接过她的动作,自己摁着那块药棉。
“怎么会出血?”男人皱着眉头,没有横加指责,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
护士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后半句她不敢说,前半句她还要修饰一下。
男人看着她,药棉挪开,针孔处已经不流血了,证明她说的是正确的,男人方才挥手:“出去吧。”
护士长长出一口气,连忙走出病房,她现在真相告诉护士站里那些一直对着这人花痴的小姑娘们:看吧,有钱人就是这样的,盛气凌人,一个个当自己是皇帝一样,就这样的,你们还要发花痴,收收哈喇子,还是回归现实的好,这样的男人,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护士长出去了。
沈凉夏这边确定没事了,萧宴忱方才准备休息。
管家永远是最有眼色的那个,送晚饭的时候知道主人是在沙发上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就送来了一张简易的沙发床,单人的,不是很大,睡上一个萧宴忱倒是刚刚好,床就放在沈凉夏的病床边上,萧宴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很快就睡着了。
三天三夜没睡觉,不是那么容易养足精神的。
年轻的佣人躺在沙发上,胳膊腿只觉得勉强能伸开,心中不由得埋怨起管家来,真是的,她来这里根本没什么用处吗,看吧,小姐的衣食起居差不多都是主人照顾的,她反倒是成了摆设,然后关键时候还要被人直接驱赶出去,以免做了电灯泡。
等着,她明天就去海角发个帖子,帖子的标题就叫做,说一说爱吃醋小心眼的酷炫狂霸拽总裁恋爱二三事。
天这么热,主人,轮到谁家破产了。
天这么热,轮到南家破产了。
前前后后一个星期的时间,南园体会到了从天上到地上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象中的力挽狂澜并没有发生,南氏的股票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南氏的房产价格也受到了影响,那些房子卖不动,想要套现,也不是一时的。
她去找了施明妍,施明妍却没有见她,施家父母直接将她打发出来了,本来有意向两家结亲的事情他们也不承认了,死皮赖脸,南园做不到,她还是南氏千金,有着自己的高傲。
没有了施家的帮助,她可以另作打算,好在父亲的病情有了起色,重新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可事态的发展却并没有就此被控制住,南氏正在建造的楼盘被爆出偷工减料,所有的工程用料都是不合规格的,PVC管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事情爆出来,直接上了当天的晚间新闻,连给他们封锁消息的时间都不给。
南氏的股票已经不是跌不跌的事情了,这件事出来,对南氏的房地产影响很大,那些已经交了定金的客户纷纷要求退钱,而卖出去的房子,房主也在质疑,一直去公司闹。
这背后谁搞的鬼,已经来不及去深究了,南园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事情发展到不能收拾的地步之前,将事态控制住,所以,这两天。南园都在找关系,甚至自己亲自下海陪人吃饭。而南父也不得不从病床上爬起来强撑着去公司。
这种情况下,那些原本对掌权一事虎视眈眈的叔叔们反倒一个个都退后了,烂摊子,谁也不想接。
姿态放到最低,南园终于是得到了一个新闻采访的机会,对方是电视台高官,承诺给她这个机会。
机会是给她了,她却也需要准备足够的材料,用来证明这些并不是南氏的责任,说服电视机前的广大市民,对南氏房产保持着最佳信任。
这些并不难,事实上南园就一直再让人准备资料。
父女俩并公司高层研究了一个晚上,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最完整的方案,应付电视台的提问。
南园很能干,南父看着女儿,不免想到病床上躺着的儿子:“你弟弟要是也有你这么能干就好了,这份家业,迟早是要传给他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守得住。”
南园心里难受,她这般付出,家产却仍然没有她的一分,父亲心心念念惦记的只有能传宗接代的儿子,让她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