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城里回来的那天,映山红把一座山开得亮堂堂的,五月的阻光也好得没法说。可我大嫂却在这一天走了。我先去的是二哥家,今年轮到父亲跟二哥住。父亲一个人在屋里,正在扫地。他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我站在门口喊他,他将左手握成拳头,反过去顶住腰部,再把腰像折尺一样慢慢打开,然后才看见是我。他说幺儿呢,你回来了?我说爸,我回来了。